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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端起始

争端起始

“你昨天晚上熬夜了,小同志。”没等红枫继续跑下去,钢铁洪流一把拉住了她。

“你很不在状态啊...脚尖!脚尖!你蹬地的力度不够,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的脚底发飘!”钢铁洪流的眼睛像雄鹰一样,逼得眼前这只惶惶不安的小白兔不敢怀半点侥幸。

“昨晚干什么的?”

“年级统一安排出道战前两天文化课停课嘛......”红枫斜着眼睛,瞥见老师叉着腰,耳朵向后偏了偏,她心知肚明老师这次是来气了。

“烈火红枫小同志!不要拐弯抹角,不许说谎!”

“呃......你..您前天不是在校刊上发了篇文章嘛......我,我看了看..呃...”

“两千多个字的文章要看多久?”

红枫听见尾巴甩到衣角的拍打声,她咽了咽口水,知道很难瞒她得住。

“打了一个小时游戏...”

“几个小时?!”

“额...两个小时。”

“几点上床的?”

“十二点。”

“几点?!”

“啊嘶——一点...一点半!”

“你看看,这怎么行呢?”钢铁洪流踱了两步,绕到红枫前面,伸手要揪她的耳朵。伸出的右手停在半空,变为手掌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不容易你们年轻人现在有时间休息你不珍惜!要自律!不要做游戏的奴隶!别把身体搞垮了!”

“老师...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最好是不要再发生了!还傻站着干啥?回去睡觉!”

红枫脸一揪,“老师,那今天的训练...”

“觉的没睡够还练什么?你从昨晚到现在的作息已经非常不健康了,难不成我还要给你继续错上加错吗?”

“那...谢谢老师,谢谢老师!”红枫暗自窃喜,压过了内心的愧疚,拔腿飞奔向宿舍楼。嘿,比大追的末脚还快上一截!

钢铁洪流摇了摇头,背着手苦笑一声。

刚才训练时咋不见这么精神呢?

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平日里红枫训练时的确是非常卖力的,她 很要强,也敢于放开手脚。其它训练员给担当马娘们提出新的动作要领时,尤其是涉及一些压弯,俯冲或是高速变道乃至抗摔倒卸力训练时,新手们一般是比较难得迈出第一步的————打破边界,突破心理层面的恐惧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她们得克服自我保护的本能。但红枫训练时浑身上下都迸发出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她真就天不怕地不怕,沉溺于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渴求剑走偏锋的极限。以至于钢铁洪流总是一次次提醒她注意安全,不要老想着一步登天。也正因如此她练得很累很苦,于是一旦松懈下来,就容易陷入报复性的娱乐游戏中。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样的行为是极不理性也极不科学的。钢铁洪流倒宁愿她天天都有点时间休息放松,而不是大起大落的疯练疯耍。劳逸结合才是实际的,可大环境并不太允许。她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这样一来,钢铁洪流的上午半天空了出来。想来办公室的纸币不够用了,她打算去买点补给,顺便带条鳟鱼中午吃。

校门口的行人很少,骏川缰绳仍端庄地站在那里。她递过训练员的出入证出了学校。门口的右侧是一个拐角,街的另一头是一家超市,那里的老板娘已经和她很熟了......

“咚——”

什么人跟她撞了个满怀,她一头扎进她的胸口。钢铁洪流都能感觉到她嘴里喘着的热气。好在这次她没再飞出去,而是顺势撞在一旁的电线杆上,只是苦了她的腰。那人挣扎着一把推开她,后退两步,甩了甩脑门前的刘海,抬起头,刘海上赫然一块流星状的挑染。

栗色的发丝上,粘连着风干的血迹,然后是衣服和打满泥点的裤腿上,隐约浸染着深红的污渍。她透过同样赤色的红瞳,狐疑地打量着钢铁洪流。

“抱歉,你是?”

“我是这里的训练员。”

“哦,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嗯,你身上......怎么了?”

“别管我怎么样,既然你是训练员,那么我想问一下,鲁铎象征她在不在?”

“她在,女士,你怎么认识她的?”

“哼”那人不屑地转过脸去,“要不是我走投无路,谁稀罕找她帮忙?”

“你是哪位?”

“天狼星象征。”

“所以你这趟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吗?”鲁铎象征端坐在桌前,双手交叉撑着头,“很抱歉,你知道的,学校没有义务去插手这些纠纷。”

“鲁道夫!这不是什么小事!”天狼星象征一拍桌子,但随后她看见气槽转过椅子面露疲惫地将食指放在嘴前作“嘘”状,便压低了声音。

“露娜,算我求你,能不能帮帮这个女孩?”

“就算我有这个心,我又该怎么怎么帮?”鲁铎象征的眼神尖锐起来。

“学校这边还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财务要处理,我也没有闲空来替一个跟校方毫无关联的女孩说话。况且,我们跟江户川那边的房地产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我又怎么去开这个口?”

“鲁铎象征......”

“我理解你的心情。”鲁铎象征的眉梢舒展了一些,伸手去扶天狼星的肩膀,却被她狠狠地甩开。

“别碰我!”天狼星象征扭过头,看向钢铁洪流,好像要哭出来一样。但她最终没有哭出来,她缓缓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天狼星!我们的力量是有限的!不要做傻事!喂!”鲁铎象征想追上前,可天狼星象征甩手将门关上。

“砰——”留下鲁铎象征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目光聚焦在何处,拉过椅子瘫坐在上面。

远远看见一脸火气的天狼星象征握着拳走下楼,钢铁洪流知道事情肯定是没办得成了。

“天狼星......”“他妈的鲁铎象征!”天狼星象征恶狠狠地骂着,“这家伙眼里,地方那些一辈子摸不到g3的人不配去和中央的精英们比!”

“她压根就不在乎底层人的死活!”天狼星象征向校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去。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请回吧!原谅我的无礼!”

看着天狼星象征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钢铁洪流的心里涌起一股无言的惆怅。

她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自己已经很难再置身事外了,她的经历不允许她熟视无睹这一切的发生。尤其是从天狼星象征语气中对地方弱者的态度中,她听出了中央特雷森领导层从不曾流露过的同情和关照。

她想做点什么,但她又能做什么呢?可至少,她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追了上去,再一次陷入人群的**大海中。

“天狼星象征!”她按住天狼星象征的肩膀,对方诧异地回过头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天狼星象征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十足的信任,“劝你别有什么其他想法。”

“没准呢?”钢铁洪流不吃这一套,“没准我可以帮上点忙。”

听闻此言,天狼星象征扭过头不忍笑出声来,她笑得整个上半身都颤抖着,斜过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钢铁洪流,脸上闪过一瞬苦笑不得的悲哀表情。

“别来掺和我的事情,今天打扰到你是我的不对,麻烦你让开。”她推过钢铁洪流的左肩,等到她转过身时,已然不见了踪影。

正午的太阳很高,逼得街上所有行人都想赶快找个遮阴的屋檐,甚至一棵榆树的树荫里都站不下几人,可钢铁洪流望着天狼星象征消失的方向许久才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

自己的身份是训练员,本没有任何义务去插一脚天狼星象征那边的事,但站在楼下时她好像隐约听到了她们争执时的只言片语——一个地方上的女孩。这让她久不能释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到天狼星象征头发上,衣服上的血渍,她很难不去往极坏的方面联想。但回想自己方才的冲动和上头,她又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又过于冒失了。这真的非常矛盾,当一个年过半百久经风霜的人的心智和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的热血叠加在一起时,需要更多的冷静和自我批判来平衡可能失衡的感性。

要时刻留意自己这幅身躯蕴藏的激情与强烈的感情冲动,她在备忘录上又记下一笔,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让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和其他众多的行人一样,她也在忙碌自己分内的事务。“叮叮——”的电话铃声响起,是红枫报来的好消息,昏迷着的铁鸟翱天苏醒了。

“啊,我这就去看看她,话说,你不是在学校里面吗?怎么有空去医院的?”

“宿管告诉我的,传的校长的话。”电话那头的声音逐渐激动。

“嗯?鲁铎象征吗?她怎么?”“哎呀,你能指望千明她办事吗?她不是早就把这种事情推到鲁道夫头上了?她没告诉你吗?......好吧看来没有,不管怎么说,鲁铎象征那家伙还是很关心铁鸟翱天的情况的,她有主治医师的电话啥的,前两天她还去医院看望了下。”

“哦哦,那我回去得好好谢谢她,我过会从医院回来时要带一条鱼,你过来吃吗?”

“好啊好啊!加一角辣椒!”“行,挂了。”

东京医科大学医院离中央特雷森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这当然是对人类而言,钢铁洪流很快就穿过一层大厅和二楼的人群,推开浅黄色的房门,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床边摆放着的,正是鲁铎象征两天前送来的栀子花,躺在床上的少女撑着床单直起身子,苍白的面孔上稍微有了些许红晕。她溪水一样柔和的目光缓缓流过钢铁洪流的身影,“您就是——钢铁洪流女士吧,谢谢你。”

钢铁洪流摆摆手,“不值一提。”她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复数的女孩,她这里几天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平稳落地了,一扫近些日子所有的阴霾,能看到她一切安好,钢铁洪流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高兴。

“谢谢你照顾我,让你劳神了。”“不不不,我很开心能帮你一点点,你能醒来就是我最大的慰藉了。”钢铁洪流伸出双手把铁鸟翱天的右手盖在掌心,她的手算不上暖和,但钢铁洪流的手心是暖暖的。

铁鸟翱天不禁慨叹道:“您真是个好人。”“呵,一个普通的人罢了。”钢铁洪流笑着说,“我能看看你的腿的情况吗?”

铁鸟翱天点点头,她俯下身子要去揭脚上的被子,钢铁洪流连忙拦住她,“你现在还是病人,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吧。”她轻轻揭开被子,看见她脚上绑着的石膏已经卸下来了,她欣慰地把被子盖了回去。

“看来很快就能出院了呢。”

“那个...钢铁洪流女士?”铁鸟翱天抱着枕头,目光落在钢铁洪流身上,但旋即跳开到一边,“如果我出院了,我...我去哪..不,我..我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报答您的恩情呢?我出去打工,每个月给您寄...”

“诶诶诶,小同志,这可不好。”钢铁洪流严肃地看过来,但她随即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尚且年轻的女孩子,便立刻将目光放得柔和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现在你正值大好的年纪,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铁鸟翱天疑惑地问道。

“对,你的梦想。”

铁鸟翱天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坚毅地回答:“无败三冠。”

“好,有志气!”钢铁洪流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顶,“那我们一起将它实现好不好?”

“啊?钢铁洪流女士,我怎么能...”

“怎么不能?谁说不能?”钢铁洪流摸了摸下巴,“你是,担心我破费吗?”

“嗯......”

“小同志,你觉得,钱这东西,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我爸爸就是因为钱才......”“不对,不对,我这么问吧,你觉得没有钱,我们的日子能不能过下去?”

“没钱怎么过日子?”铁鸟翱天诧异地问道。看见小姑娘如此惊讶的表情,钢铁洪流缓缓回答:“没有钱,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

“我们所有人出生时就有赚钱这个意识吗?还是这个社会告诉你的呢?”

“钱是做什么用的?是不是一种东西换另一种东西的媒介?”

“如果我们生产的东西足够的多,还需要钱这东西的存在吗?”看着眼前的少女低头沉思不语,钢铁洪流哈哈大笑,“小姑娘,钱这东西,好像着实没有那么重要嘛,不就是个媒介吗?而你会发现,社会上的钱总是会流向不缺钱的那部分人,对吧。”

铁鸟翱天点点头,这方面,她还是比同龄人更有发言权的。

“所以我把钱付出给你,不正好让它花在去处上了吗?”“可是,那是您自己赚的钱,我怎么好让您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我花费呢?”铁鸟翱天低下头,手上抓紧了枕头,勒出一道道印子,“我不能处处依靠着您,我能自力更生。”

到底还是个孩子,说话前还是没怎么思考,钢铁洪流想了想,说:“那么这样,我们立个约定,前两天不是中央有个叫鲁铎象征的人来看望你的吗?我也是中央的训练员,既然你的梦想是无败三冠,身体条件还这么好,那么等你过几天出院了,我给你在学校安排个宿舍,到时候按你的赏金来抵现在的开销怎么样?”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可铁鸟翱天毕竟还是个在地方跑G3比赛的,就算小胜几场,不代表就能在中央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看出了她的犹豫,钢铁洪流连忙说:“先别想那么多,我看人很准的,你是有实力冲顶的选手。况且,中央也不是不开设G3及以下的比赛啊。”

铁鸟翱天心里有个想法,或许对方这么倾尽全力来帮助自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的脚质吗?毕竟对方是中央的训练员,眼光肯定是不差的,那么自己或许果真有夺冠的实力也不一定呢?恍然间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那么对方也不过是个势利眼的俗人罢了,只是冠以更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可不管怎么说,对方的确对自己有恩,那么就算是知道对方的出发点是为了靠自己获利,她也是甘愿的。

“好,我一定全力以赴。”铁鸟翱天与钢铁洪流相视一笑,实话实说,她对自己的推断并不十分肯定,从进门到现在,钢铁洪流给她的第一印象,或许更配的上自己心目中“父亲”的形象。自己的老爸是个程序员,还是洗黑钱的那种,他可很少这么关照自己!如果是伪装的话,那么说前面一堆套话做什么?

又或许,她想要借此来让自己放松一些?原谅我的警惕,钢铁洪流女士!虽然你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个典型的掉进钱眼里的势利者的样子,可典型的势利者我还是见过几个的,原谅我对自己的恩人报以不敬的揣测!想到这里,铁鸟翱天又不免有些内疚,万一对方真的只是个纯粹的,善良的人呢?自己一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不显得过于可笑了吗?

停止胡思乱想吧,你现在还能怎么做呢?自命不凡的铁鸟翱天?她回过神来,钢铁洪流已经走到门口,她叫住了她:“谢谢你!训练员女士!”

钢铁洪流投来一笑,伸手示意她躺下,随后打开门和门口的护士交流了一通,离开了。

铁鸟翱天躺在床上,眼睛凝视着窗外的树枝,几只雀儿在枝头嬉戏,她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几天后,江户川那边传来一起恶性事件。由油管用户匿名发布的第二人称视角视频记录了较完整的黑恶势力拥堵女孩家门,打砸门窗的过程。而女孩的独白更是将矛头直指当地最著名的私营企业——蜗居有限公司集团。视频中,女孩详细哭诉了因父亲拒绝该公司开出的条件而招致的强拆与父亲走法律程序无果后被人雇佣打手殴打致瘫痪的经历。与此同时,其父亲更是背负上房地产公司先前的繁重债务。

视频的最后由一个画外音收尾,大体是描述了女孩靠地方比赛奖金还债与几天前父亲因医院停电致死的事情,这个声音宣称女孩先前曾向她求组,可无奈自己势单力薄,发出渴求媒体与大众关注支持的呼吁。谁也不知道画外音是谁,但可以确认的是,视频里的女孩叫清新夏日,父亲曾经在新世纪株式会社工作过,而他所上报的诉讼和开庭的败诉是有证可查的。

“真敢刚啊,天狼星。”看着奇迹般保留了一个上午甚至没有被平台限流热度还在疯涨的视频,千明代表不禁怀疑天狼星象征究竟是花了多大代价请了何方神圣得以保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证据。

“要告诉露娜这些吗?”千明代表转头问气槽,她缓缓抬头,在台灯的打光下眼圈又加深了几许,“别吧。”

千明代表沉思了片刻,看了眼表背上吉他朝教学楼走去。鲁铎象征伏在窗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埋下头深深叹了口气,拉开办公室的门,在走廊踱了几步,拨打了天狼星象征的电话。

“喂?你看见了?”

“天狼星!我跟你说过不要乱来!”

“乱来?你和开发商说去吧!”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好得很!你要知道不止我一个人要他们好看!咳咳....”

“你在喘气....”

“废话要你说?没啥事不帮忙就挂了——”

“天狼星!”

“嘟————”

鲁铎象征盯着通讯录里一栏名字,恨不得一把将手机捏碎。天狼星象征好歹和她算上是亲戚关系,她不能坐视不管,可学校里的事情着实让她很难抽得出身。关于目白麦昆那边的事情她才刚刚理清了一些头绪,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再去顾及更多事务了。虽然她很焦急,可她还没有上头,目前形势下贸然去找天狼星象征显然不合适,那么就只能从已有的情报入手了。

她回到办公桌前,带上眼镜,查找着近期江户川那边的房产规划和上市公司。明里的东西是不难发现的,很快她就锁定了近两个月来在江户川商品房区和商业区有较大动作的蜗居有限公司。说起这家公司,鲁铎象征先前也是有所了解的,这是本地一家由来已久的老牌公司,中央在上世纪修建体育馆时还聘请过他们的顾问。怎么说强买强拆也不像是这样的集团干得出来的事情。况且,蜗居集团之前几乎没有任何的黑料污点,最近的一次事故发生在前年,一位建筑工人不幸坠楼而亡,事后查询是该工人本身操作不规范导致的,而公司集团也做出了相应的补偿。应该说,蜗居有限公司算得上是本地信誉比较高的那一批公司了。

如果天狼星那边所言不假,那么公众就得怀疑长久以来蜗居集团的作风问题了,如果它果真隐藏得那么深,那么其背后的利益链条将会是难以预估的庞大,甚至当地政府都很难撇清关系。

照理说,这么大的事故如果石锤了,那么蜗居集团的高管应该也已经看见了这段视频,鲁铎象征好奇他们为什么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行动去拦截或阻止舆论的发酵,这太奇怪了。

如果说,在没有任何变故的情况下,一个稳定运行的机体,或者说,一个趋向于稳态的生产机器,突发地进行剧烈的变革,那么极有可能的是,这个稳态的环境被某种驱动力所干扰或破坏了。

就像一个正常工作的细胞,一个最先进的微信生产机器——一个有序的集团,能破坏它正常生长的驱动力只可能来自两个方面——内部的癌变和外部的抗原。而鲁铎象征现在所能切入的方向正是二者的其一,或者,是二者兼具。

很快,她发现了来自外部的威胁,虽然公司集团内部的情况她不甚了解,但这仅有的线索足以引起鲁铎象征的注意。

如果竞争来自外部,倒也不必要如此大动干戈,能在房产上与之较量的对手可谓少之又少,但倘若对手不止一位呢?或者说,暗中窥探的黑手才是更大的威胁呢?身为前职业赛马娘的敏锐洞察力和直觉告诉她,能够与强者站在明面上挑战的对手很大情况下并不是最具威胁性的......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即便如此,鲁铎象征还是在第一时间打了一通电话,而电话那头的姑娘时候有些受宠若惊。

“是里见光钻同学吗?打扰到你了,麻烦你来一趟理事长办公室。”

“所以啊,小北,我还是觉得,你说这个资本家是不是一定就要依靠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过活?我们家里这边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里见光钻食指上卷着琥珀色的发丝绕了几圈,侧过脸看向北部玄驹。

“应该...大部分吧,我也不比你懂多少,也就比你早两天看而已...”北部玄驹搓搓额头,把书展平了一点,“我相信光钻家里那边是比较开明的那种。”

里见光钻抿着嘴轻笑一声,眼珠里闪过喜悦的神色,“那么小北,你觉得卡尔说的这些话,就一定对么?”

北部玄驹脑袋往回一缩,摊手道:“这个我真不能肯定,但红枫同学可以...”

“她?”里见光钻脸上挂着轻蔑的冷笑,微微摇头,“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几天这么失魂?”

“光钻,我没有失魂。”

“如果按照他所说,我们的整个世界不就倒退回原始世界了么?小北,你不觉得这本书上的观念太古怪了吗?”里见光钻合上书,凝视着北部玄驹的眼睛。

“没有我们为职工提供工作岗位,这个世界上要有多少人失业?我们付给他们工资,保障了他们的生活,难道错的是我们吗?小北,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书籍上了。”

“职工应该感谢我们呀!我们不也是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的?我们又剥削了谁呢?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才成就了现在的家族企业,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小北,你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你不懂,我现在就在逐步学习主持着家里的一些生意,商会里头的竞争只会比职工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如果我们倒闭了,跟着我们的成千上万的员工都要下岗,怎么能说是我们剥削了他们呢?”

“嘀————”恼人的铃声打断了里见光钻的话语,她第一反应看向北部玄驹,但随后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她不耐烦地掏出手机,这一看不要紧,“理事长”三个字着实叫她吃了一惊,北部玄驹凑上前,也不免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会子鲁铎象征找光钻干什么,里见光钻犹犹豫豫地接了电话。

对面像是没说两句,但是里见光钻这边脸色有了写细微的变化,她努了努嘴,说句“好好好”,挂了电话。

“我去一趟理事长办公室——”里见光钻恢复了往常矜持的模样,留下北部玄驹沉着脸思索书上的内容。片刻,她把书放进书包朝训练场走去。

一进门,鲁铎象征就已经少见的迎接在门口,她递过一杯茶示意里见光钻进房间。两人坐在电脑桌前,鲁铎象征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打扰到你了,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为了一个案子。”

“是要我提供什么证明吗?我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案件啊。”

“不不不,不是与你有关联的事情,而是一些背景信息。”鲁铎象征三言两语说明了天狼星象征在江户川那边和房地产开发商之间的矛盾,里见光钻很快明白了喊自己过来的目的。

“家里在江户川那边确实是有一些地皮,是我们准备建体育馆的,当但我不知道是否和他们要买的地皮有没有重合。”

鲁铎象征调出了近两个月来蜗居有限集团的规划和动作,包括他们今年往后的计划,里见光钻看了几眼,表示自己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家里在江户川那边的规划,于是她给母亲打了通电话。片刻交流后,里见光钻神色凝重地挂断了电话。

“我爸这几天才和那边的人在谈那块地...”里见光钻移动鼠标,停在一片老旧小区上。

“就是这儿,我们要建个商业区。但是还没有谈得下来,对面这几天催的比较急。”里见光钻狐疑地看着鲁铎象征,“理事长女士,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要小看中央的权力。”

“我原本有一位朋友要帮,而现在,是两位。”鲁铎象征摘下眼镜,疲惫了几天的面孔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就是你,光钻同学,你回去和你父母商量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晚抽个时间来谈谈这件事。我能帮上忙的,或许就是给你们指一条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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