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四月二十八正是民间传说的药王诞辰,整个小城都忙碌起来。
城南三十里有一座药王庙,据说颇为灵验,每逢四月二十八日祭祀药王孙思邈,山上都会有庙会。
那时候小城四面八方的父老乡亲为了驱灾祛病身体健康,一大清早便会争先恐后地去药王庙许愿,一路上人山人海,成为小城一景。
隆昌米行的老店也早早关了门。
因为老板每年这一天停业,让伙计挑上早备好的祭品上山许愿,这八年来每年都会虔诚地祭奠,但是儿子小宇的病情从未减轻。他四十得子,没想到儿子身子越来越弱,他曾带小宇访遍百里内的名医,汤药吃了不少,但却效果甚微。
那些庸医都认为小宇没有病,那为什么儿子不思饮食,全身无力,面黄肌瘦,神情恍惚,肌肉萎缩,八岁大的孩子倒像是四五岁,一股风仿佛都能吹倒。
因此这个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敢让风吹,又怕日头晒。掌柜的让伙计雇一顶轿子抬上小宇向药王庙走去。
这一年闰二月,进了四月天气已进很暖和。棉袍该换季了,但是轿子里的小宇像是一个包子一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外面的阳光明媚,路上到处飘着青草的香味,小宇轻轻把轿帘撩开一角,外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路边行人一面说笑一面赶路。小宇因为病痛,心情十分阴郁,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
走了约一个时辰,就到了药王庙.掌柜的让伙计把烤全羊,鸡鸭鱼肉及一些大白馒头一一摆好.焚香祈祷.香炉里青烟缭绕。又把层层包裹的少爷请下轿来,在药王的供桌前拜倒,钟磬齐鸣,和尚低声念经。
小宇身上有一丝凉意,打了一个寒战。掌柜的匆匆祭祀完毕,把小少爷扶进轿子,往山下走来。
忽然,一衣衫褴褛的汉子大声喊叫,人们跟着欢呼起来,撒腿向前面跑去.掌柜的让伙计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伙计一路小跑回来说:“有道士在给人看病."
“是哪里的道士?"掌柜的忙问.
“听说是从青岛崂山来的."伙计补充道.
掌柜的让抬上轿子快去。
还没有到跟前,只听的有人惨叫一声。掌柜的连忙扒开人群往里看,有两个鹤发的道士在给人看病.
只见一位在眼睛微闭给人把脉,另一位把一个农夫的手拉住,只听“叭”的一声,伴随着农夫的一声惨叫农夫的胳膊骨被拉开了。
原来农夫的胳膊上山打柴摔断了,让三流接骨大夫接住,弯曲不能伸展。那老道士一拉一放.并且在关节处拍了几掌,笑着说:"动一动。"
农夫半信半疑地伸了伸胳膊,没想到一下子伸缩自如。把绑的布带和木板一把扯下,一下跪在地上,“梆梆”地磕头。
掌柜的忙扒开人群拜倒在道士面前说:“仙长,救救我的孩子!”
道士说:“让他过来与我瞧瞧。”
伙计把小宇领过来,道士看看微微一笑,拿起手在小宇头上转了几圈,大约过了十分钟,小宇开始吐痰,黄色的带有血丝的浓痰吐了十几口,最后在后背拍了一掌,一大口更大的浓痰飞射出去。
小宇顿觉精神一震,胸口十分顺畅;转而不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老道士连忙扶住,从药箱取出小瓷瓶,拿出一粒丸药,给小宇服下去。
一会儿小宇苏醒过来。掌柜的再次跪倒。
一个道士说:“你儿子是顽疾,一时无法根除,要想活命,必须我们带回去调理,病情痊愈,你可来崂山找我们,你们父子方可见面。”
掌柜的忙说:“只要把他的病治好,什么样都行。”父子洒泪而别,说来也奇怪,道士不再治病,扶起小宇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小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中。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睡几年。活动了一下身子,竟然没有以前的软弱无力,似乎有了些气力。
到洞口往外一看,远处高山层层叠叠,浮云缭绕,两边的山峰变化成各种有趣的姿态:有时像飘洒的仙女,有时像持杖的老翁,有时像献桃的猿猴,有时像脱缰的野马……在这薄霭轻雾中,若隐若现,时远时近。景色颇为壮观。由于洞口风大,小宇不敢贪看美景,连忙回到洞内。
他在洞里边走边看,这是个很大的山洞。
抬头望,突兀森郁,很有气势。周围是石壁,那边还有个小洞口,洞中光线明亮。 顶上和四壁也一点都不潮湿。墙角放了一个大瓷瓶,接石头缝滴下的泉水。一滴一滴的水,像一粒一粒的珍珠落下。这些“珍珠”落在瓶里,发出清脆的溅水声。墙角安放有一口小锅,小灶,两块铺着苇席和狼皮的褥子,山壁间凿有佛龛,供奉有三清佛像,前面的香炉香烟缭绕。
山壁上挂有一把古琴。还挂着一个老得发紫的药葫芦。打开一看,药香沁人心腹。
洞中间石板上刻有棋盘,上面摆了茶具一套。洞里面还有一间药室,用大石板作桌子,有大铁碾子一台,舂臼一个,大小筛子,钢钳,火扇等。他一回头看到墙上挂有一把宝剑,他抽出一看,只听一声龙吟,雪亮的宝剑出鞘,一股寒气袭来,摄人魂魄,他忙把宝剑挂回原处。
他正在观看洞里的陈设,只听得背后有人哈哈大笑.紧接着听到有人说:“小伙子,终于醒来了。”
小宇回头一看,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站在面前,他身穿一件红褐色的禅衣,黄绸为里,中间夹以蚕棉,身子一动,禅衣飘动,十分飘逸,银发白须,脸色却红润发亮.声音响亮,一说话,山洞有阵阵回音。
道士说:“你我终于见面了,哈哈我叫空灵子,上次你见的还有一位他叫松灵子,我们是师兄弟,是龙门派传人,由于机缘所致,你将是我俩的关门弟子."
小宇听了还是一头雾水。
空灵子道:“你以后会明白的。”
空灵子说:“饿了吧,这是茯苓糕,你吃吧,它对你的病有好处。”
小宇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自从道士治病后,他慢慢有了食欲,竟然吃了大大一块。
空灵子说:“我该做饭了,昨天下棋输于师弟,我就得给他做他喜欢吃的松柏粉饼。你也来帮忙吧。”
松灵子把晚上带露水的松柏叶采回来,小宇用嫩叶子捣汁,澄清后的粉和莲子粉和在一起烤熟,味道好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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