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别生气嘛。”
巫瑶在墨非怡身边,揉揉胸口拍拍后背。
“他到底是怎么敢,怎么敢过来的啊!这种人……哈呵——不想了,不想了……”墨非怡不断喘气。
“你还是准备准备明天的比试吧,我今天出去看了看,第一轮你的对手正好是鬼箴宗的人,你也好问问鬼箴宗在哪里,好去找王韩一呀……”巫瑶给墨非怡揉着肩膀。
“好呀……本小姐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殷勤,搞了半天是迫不及待想要治好自己呀?”墨非怡撅着嘴,抬头看了看巫瑶。
“啊哈哈哈……怎么会呢……”巫瑶挠了挠自己的脸。
“真是的,算了,既然是鬼箴宗的弟子,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嗯,用个长点的兵器好啦。”
墨非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把他们的箴呀线呀都挑开的话,本小姐就能赢了吧?”
“你不要这么想当然啦……而且,你会用长兵器么?”
“会的呀,如果能配上一盏灯就更好了~”墨非怡拿起地上的凳子腿,托着下巴笑了一下。
次日。
“这是太上长老的线轮,二师弟,千万记着,上台不必心急,你只要不断的消耗她就是了,输赢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正形手中拿着一条腰带。
这腰带看上去异常奇特,不是因为其造型如何,而是因为这腰带上挂着一个个大拇指长的线轱辘。
后腰两个,左右各一个,腰带前方则插着一根根竹箴。
竹箴表面光滑异常,除了箴头外均有一层包浆,看上去有些年头。
且,只有一截手指长短。
竹箴自然是竹制的,脆弱不堪,但是,鬼箴宗的弟子与人打斗本来就不是硬碰硬,竹箴或是用来当成线的缠头,或是直接扎在敌人的身上,总而言之,越是鬼箴宗的老人,就越是有几根上了年岁的竹箴。
且因为不断的磨尖,要比一般的竹箴短许多。
“放心吧大师兄,我明白的。”
二师弟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
然后纵身跳上了擂台。
此人名叫朱鱼获,鬼箴宗当代子弟中排第二,朱鱼获原来是个渔夫,在江里打鱼为生,本是家中捕鱼的好手,怎奈一次意外弄瞎了自己的眼,妻子嫌弃,索性卷了家财卖了房产,弃他而去,让这十八的汉子落了个乞讨为生的日子。
正在他摸索到江边准备投江而死的时候,被吃坏了肚子准备在江边解大手的鬼箴宗太上长老冯正斐发现,带回了山门。
那时他就已经19岁,已是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但是冯正斐见其可怜,而且根骨确实不错,又错以为他看到了自己不文明不符合自身形象的一幕,怕他说出去,再三思忖,还是带回了鬼箴宗。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可怜而且天赋异禀。
据说带回来之后才发现他双目不能视物,冯正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唉声叹气了好几天。
而冯正斐决定接受现实出门收他为徒时,却发现,朱鱼获已经引气入体,鬼箴宗心法小成。
鬼箴宗长老们自然是感慨一番冯正斐慧眼,而冯正斐呢,自然也是把这事情眛了下来。
天知地知,我知我知。
废话,朱鱼获自然不知道冯正斐的小心思,只是以为冯正斐觉得自己可怜把自己带到这里,自己不能辜负人家罢了。
之后,冯正斐亲自传朱鱼获鬼箴宗的功夫,并为其起字,朱平海。
“鱼获?你的未来难道就仅仅是抓鱼?太小气啦,来来来师祖给你起字,以后你叫平海,平了大海,什么鱼你抓不到啊。”冯正斐当初是这么说的。
“师叔,您这意思不还是抓鱼嘛?”一边的宗主李圣吐槽了一句。
当晚,朱平海知道了为什么太上长老是太上长老。
自那以后,朱平海从不懈怠,视鬼箴宗如自己的家门一般。
甚至,五年就练成了鬼箴宗近乎失传的武功,线江渡功决。
此时此刻,朱平海和墨非怡已经打好了招呼,然后,双手各夹两根竹箴,只听得“嗖嗖嗖嗖”四声,六丈长宽的擂台就被丝线布满。
朱平海“看”到了墨非怡。
朱平海的内功通过鬼箴宗特制的线向四周扩散,朱平海就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环境。
他看到了墨非怡,以及墨非怡手里拿着的……干草叉。
“嗯?”朱平海歪了歪头。
自己,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
“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是,用草叉当武器的吗?”
台下,正形皱起眉头问周围的师弟师妹。
“这……天下之大……或许会有吧?”周围的师弟师妹纷纷摇头。
“那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墨非怡也不想这样的。
但是,因为长枪这东西,稍微练练就能上手,而且给人的安全感非常牢固,所以想要趁着余音门大比这个机会来捡漏的人几乎都买长枪。
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在用自己门派的武器,但是想不暴露身份还想要约架,除了火铳就只能拿长枪了。
更何况火铳还是朝廷管制的东西。
再说了,那些无门无派的只有点野路子的江湖人,虽然表面上看着都是帅气的剑,霸气的刀,私底下打起来个个都是打闷棍撩阴枪的好手。
据说东瀛岛国的剑圣最擅长的兵器也是枪。
这就导致,铁匠铺买不到长枪!
于是墨非怡不得已出此下策,叫巫瑶寻找能够代替长枪的东西,自己在客栈里拿凳子腿做了一盏灯。
还拿个腊头点在里面。
勉强能用明夜教的武功了!
然后巫瑶完美从一个老伯伯家里借了根草叉。
当然,墨非怡只以为这是用来插干草的,巫瑶也是这么说的。
墨非怡并不知道,巫瑶是在化粪池旁边借来的草叉。
“……”
朱平海皱着眉头,没有轻举妄动。
“奇怪,二师弟不至于震惊这么长时间啊,他怎么了?”
正形托着下巴,看着一动不动的朱平海。
就算是看到草叉作为武器很震惊,那也应该瞬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调整自己的心境是朱平海最擅长的事情。
毕竟他应该也“看”到了墨非怡身后的——虽然有些简陋,但确确实实是一个——灯。
那估计就是明夜教的功法,无非就是枪头多了俩刺儿。
而朱平海呢,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因为,他看到了更让自己疑惑的东西。
“你灯里装的……是板儿砖吗?”
良久,朱平海忍不住提问。
“胡说,本小姐这是正儿八经的新西兰进口飞蝗石——诶!?”
墨非怡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的!流氓!你该不会会什么奇怪的妖术吧!?”
墨非怡思考了两下,紧接着又后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收了收自己伸出衣摆外的大腿。
“……嘶……就这种人真的值得朝廷去抓嘛?”
正形挠了挠头。
“诶!不对大师兄,大师兄你看你看!二师兄他流血了啊!受内伤了吗!?”
一边的小师妹拉了一下正形的袖子。
“怎么会!?这还没有接敌怎么会——!?”正形连忙看去。
台上的朱平海竟然真的流出了鼻血。
“这——”
“额——那个,大师兄,线江渡功决可以‘看’到东西的原理是什么?”一边的小师弟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人名叫郭跃,天资平平,但因为会画一首惟妙惟肖的春宫图,被同门师兄弟乃至长老们亲切的称呼为,郭好人。
当然,宗主是非常谴责这位弟子的,因为,宗主有老婆,而且就在身边。
“宗主的讲课你没听吗?是用自己的内力扩散出去,接触到周围的东西之后反射回来。”正形作为鬼箴宗大师兄,功课做的还是很足的。
“那,要是自己的内力足够深厚,对鬼箴宗心法理解足够,是不是就可以透过衣服的缝隙……”
郭好人仿佛确认了心中所想,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
“我〇!平海你不至于吧!?”∑(°Д°ノ)ノ正形猛地抬头看向朱平海。
习武之人,五感最是敏锐,更何况朱平海失去了视力,其他感觉更是扩大,自然听到了师兄弟们的讨论。
于是朱平海羞愧的低下了头。
朱平海,一个正人君子,上山之后只想着修炼与报恩。
然而被墨非怡一提醒,自己仿佛忽然开了窍,明明知道这是不道德的却还是一不小心让自己的内功顺着墨非怡的衣服空隙……呲溜了进去。
不好,好顶——
朱平海也是个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自然也会有些想法,但是因为双目不能视物,自然是缺了些遗憾。
而且,他不是天生就瞎,曾经的他也是可以在打鱼的闲暇,从书摊上买来一份春宫图,瞒着自己的老婆细细的欣赏。
不,甚至他自己曾经还有过老婆!
他的元阳早就没了!
宦官的渴望,那和天生不举的人的渴望是不同的啊!
自己也曾在无尽的黑暗中想要看那春宫图,但是自己的内力只会告诉自己,那是一张纸。
而正人君子的他自然也不会想到让自己的内力去探查别人的衣物之内!
种种原因,导致了今时今日,就在现在,朱平海没绷住。
“流氓——你这也算名门正派吗!?”
墨非怡超大声的喊了出来。
“不是姑娘你挺我解释——”朱平海擦了一下鼻血,然后忽然意识到,墨非怡的声音好近。
好近,几乎近在咫尺。
此时此刻的墨非怡,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新西兰进口飞蝗石。
台下的正形,与一众鬼箴宗弟子,不忍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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