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盗尸行当
“这是什么?难道说,你为死者做寿衣。”我想起东北那地方专门有寿衣店。人一旦去世,家里人就会去寿衣购买一套寿衣穿上,送到殡仪馆冷冻起来,省的家里措手不及。
当然,这样的寿衣主要是为死者火化前装饰一下身体,做工、布料,款式都是大同小异。
绝不像我们老家,对死者的装殓这么隆重,总是把最贵重或者是死者最喜欢的东西让他带走。
“刘君子,你看看,只是东北死者穿的寿衣吗?告诉你,这都是死者家属给死者尸体穿的最贵重的衣服。”兰灵直言不讳。
“既然是死者尸体上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你手上?”我纳闷儿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把火烧了多可惜啊!”兰灵心理坦然地说道:“火化工把它从尸体是脱下来,再由我送到商店里卖掉,岂不是避免了一种浪费现象么?”
“哦,这么说,你们做的,是偷盗尸体身上衣服再变卖的工作?怎么会这样呢?”听明白之后,我一下子楞在那里,脑袋瓜子里轰隆隆打了一个炸雷。
“是啊,我名义上是殡仪馆的临时工、会计,实际上干的行当,就算是盗尸吧!”兰灵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迭好,似乎是准备出货的样子。
但是,我的心里,却是一直在打鼓:这是怎么了?刚刚从莲歌的墓坑里逃出来,现在,又进入了盗尸团伙的狼窝?
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会与坟墓、棺材、尸体这些东西扯在一起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沈阳呢。
凭着我勤工俭学的底子,做一做家教、当个保安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吧!现在,我被兰灵带到这里,算不算是进入鬼蜮世界,误入歧途了呢?
但是,我知道,走到这一步,自己很难脱身了。因为,人间的阳关大道,我都试着走过,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是走不通。
就算是我服了命运,想回到农村种地,也因为莲歌之死,让我遭到了张家族人的追杀,既然是到了这一步,我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尽管兰灵为我准备了尿盆,但是,我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任何便溺行为都会造成污染,于是,有了一点便意,我就走出去解决。
“太黑了,注意安全!”兰灵看我要出去,提醒我。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我笑了笑,不以为然。
“不行!你把我这个墨镜戴上吧!不然的话,你会找不到家的。”她笑了笑,把墨镜递给了我。
看着我把墨镜戴上,他才放心的打开了地窨子门。虽然是在大地里,但是晚上,没有了白天的喧哗,我还是觉得安静了不少。
四周,围着我的是一片长得一米多高的玉米地。除了微风撩起玉米叶子传来的兮兮声,大地基本上是肃静的。
没有光,没有声音,应该算是绝对安静的世界了吧!
我在绝对安静的玉米地里跌跌撞撞趟了几步,觉得应该停下了,便解开裤子扣,想解决问题。
可是,就在这一刻,一阵子微风吹过来,一片玉米叶子随风杨起,不知道怎么就刮到了我的墨镜上,那墨镜似乎是禁不得这一刮,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马上要蹲下去,想把墨镜找回来戴上,这时突然间觉得“刷”地一声,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变了,原来一颗颗茁壮生长的玉米,突然间一下子不见了。
大地里光秃秃的一片,在冰冷月光的映照下变得阴森森、陌生生。再一看,让我禁不住一阵子毛骨悚然: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茂密的玉米地里,一下子出来那么多坟墓。
他们一个个明晃晃的出现在那里,让我一下子大惊失色!原来,这一片玉米地,是一个坟圈子,或者说是一片坟茔地。
再看看刚才兰灵与我住的那个地窨子,现在哪里还有踪影,那个所谓的地窨子,现在看过去,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坟包。
难道说,我来到了鬼魅世界,与鬼魂们共同生活了?
正疑惑着,耳边突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哄闹声。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很多的白惨惨的灯火。这灯火,不似人间闹市灯火那么亮堂,那么吉庆,却显得凄凄惨惨戚戚……
这幅情景,让我一下子想起东北那些下岗工人为了生计,从工厂里偷来废嘎斯,点燃起白灿灿的嘎斯灯,在夜市里做买卖的场景。
又仔细想一想,那个位置,不正是白天兰灵去过的殡仪馆吗?人间的殡仪馆,到了晚上就是这样的啊!
我禁不住好奇,往前走了几步。这一看,简直是惨不忍睹:那里确实是一个夜市。但是,夜市里看不到人间灯火,却是百鬼夜行。
那些卖货的,大多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而那些逛街的,都是鬼魂无疑。
他们交易时,用的是人间的冥币。但是,彼此之间都不说话,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交流的。
看来,兰灵住的在地方,是一个坟圈子。而那个殡仪馆,就是鬼魂们集中的闹市了。
可是,就算是发现了这个巨大的秘密,我也不能在这里呆下去,我得回屋子里睡觉哇!
可是,这时的我怎么回去呢?我的的确确找不到原来的那个地窨子了!正在为难之际突然想起兰灵的话来。她说:“你不戴上墨镜,会找不到家的。”
我就用手把墨镜戴在眼睛上,果然,刚才那一幕场景就看不见了。我的眼前,立刻出现了茂密生长着的玉米地。
玉米叶子被风儿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原来,这墨镜,实际上就是个魔镜啊!
我戴上墨镜,周围环境立刻恢复成老样子。我很快找到了居住的地窨子。再看看殡仪馆那边,又是一副清泠泠、黑黝黝的场景了。
进门后,我没有把墨镜立刻摘下来,偶尔往兰灵的屋子里一看,吓了一跳:她竟然会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什么衣服也没有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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