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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控局

29、控局

那个场景,马罗应该一生都不会忘记——马罗·罗德艾根坐在废墟上,一条断腿,炫耀似的足伸出了一米开外,他还没把自己打理周正,穿着衣服,系着裤子,可他现在却是那些“异类”当中最周正的一个。

因为他还有命,他还能看得到眼前的一切。银发的少女,一柄一个半身子长的红黑色镰刀就这么被她拿着,站在那腥红的月亮下浑身透着光,却又是被那周旁环绕的黑雾给掩盖,像是被吃掉了似的。

他能看到广场上那些被当做牺牲品的二十多万条人命,也能看得到跟前这几十个被撕得没了人形的尸体,血汇聚到一起,再从高处往下流淌,逐渐汇成了一条血河,在那人和“异类”之间画出了一道界线。他就正是处在那条河的中央,像个刚出生还未进襁褓的婴儿似的在地上发着抖,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敢做。

他怕他一动,那站在至高点的那个女人……那个怪物就会来取走自己的性命。那个过于刻骨铭心的恐惧一直作为一阵阴影留在他的心中,从而影响到了他之后的对黑色和红色的东西的看法。以至于在看到白月从手里抽出一把红黑色的镰刀时,他瘫软了身子,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咯……你……你是……”

他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即便气息被隐藏得不那么明显,他对那把红黑色的镰刀尚有印象。

“腥红之月!”

刹那间,周旁的空间再度爆裂,马罗则是控制着那条巨大的火舌朝着白月袭去。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应该是我要问的问题,我应该告诫过你们不要再滋事,可你们不但没听进去,反而还变本加厉地开始活动了,不是么?”

挥舞镰刀将周旁的火焰弹开,白月突然从原地消失,转即出现在了他的后方。

“还是说你们都认为我死了,所以才敢如此放肆呢?”

“嘁!”

僵硬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迅速与白月拉开距离,再见马罗时,他已是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喘起粗气来了。

“呼……呼……呼……咕呃……”

摸着腰旁被那镰刀划开的伤口,他手不住地颤抖着,像是被打了什么兴奋剂似的停不下来。但很快,他还是冷静了下来。调整着紊乱的呼吸,马罗一边从地上站起,一边将视线再度挪到了白月身上。

“呼……这可真是,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得到这么多情报,实在是太幸运了。”

将脚朝后挪开一步,抬起右手,他那幽绿的眼睛里充满了“决心”。那本是与“异类”挂不上边的东西,到了他这竟变得有些顺眼了起来。

“仔细想想,我没理由怕你。这么多年都没你的风声,力量肯定不会像二十年前那样。但我不同,我这二十年来可是一直在锻炼自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干掉你。”

“但你那动作可不像要干掉我的样子啊,为什么往后挪步子呢?”

将手中的镰刀交给一旁浮在空中的少女手里,白月拍了拍裙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该不会,是想逃跑吧?”

“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腥红之月”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恐惧,是他们在长达二十年的时光中唯一体会到的最为诡异的事情。若不是当年的她,“异类”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偃旗息鼓,也绝不会有现在的英雄协会。

因此,在这样一个家伙面前说要逃跑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知道的,你的能力能作用于抽象的概念上,既然能将时间回溯到一分钟前,那么你肯定也能对其他的概念这么做。比方说,‘距离’,是么?”

“……”

马罗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朝着后方移动着,随时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离这个白月越远越好。

“说实话我并不是那么想干掉你,虽然你对我做过那种事,但毕竟你是这个剧组的导演,又在政坛有一席之地,最好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能乖乖合作,坦白从宽。要知道,如果现在告诉群众在政坛上出了个‘异类’,那恐怕是要引起游行抗议的。”

“你想说什么?”

“所以啊,就是给你个台阶下。只要你现在说出你们具体的计划,我还是能放你一马的。只不过你肯定得接受审问,老实交代你祸害了多少人。到时候还得按照这个来决定刑罚的轻重。”

“哼呵呵呵呵,我看起来就那么老实么?腥红之月。先不说我怎么样,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么?”

“啊,那的确是会让我很苦恼的,嗯……”

“真是够了,我还以为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没想到和那些家伙是一个德行。”

展开右手,马罗突然从白月面前消失,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朝着大楼的另一边移动了过去。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马罗在引导时间这个概念之前必须要计算时间。同理,在计算距离之前,他得事先计算好这栋大楼的另一端距离自己多少。一旦计算好后,他就能通过“爆炸”来摧毁“距离”这个概念,从而一口气拉近自己与目的地的距离。

“我得先到那个地方去……”

这么想着,他正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在整栋楼里穿梭着。

“不,你哪都别想去。”

“什……”

突然,那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自己身旁响起。下意识地举起手来,却不料右手被那锋利的镰刀给割断,掉在了行进的路上。

“咯啊啊啊啊啊!咯……咯呃……”

当停止爆破“距离”而停在距离一楼门口还有三米的地方时,马罗因过度的疼痛而惨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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