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半月,陌上轻尘。
几帛收了一袋名贵药材,请父亲带回帮助那些需要的乡亲。父子临别时,沈要一瘸一拐来到医庐,几和惊骇地看他几眼。
几帛没来得及相互介绍,父亲已扛起药袋自言自言:“不可能,绝不可能。”神神叨叨地走了。
几帛挥泪告别,沈要看着渐渐远去的几和长叹道:“时间不停,年纪再长,子女懂得了生活,父母看透世事,子女烦恼日渐增多,父母快乐逐步淡去,唯有爱子之心永恒。我们必须开心过好每一天,因为有天你也会变老。”
刚才被父亲这么一折腾,几帛连声向沈要解释道:“我父亲行事怪异,别和他一般见识。”
“长辈之事可理解,没有事。”沈要靠着竹椅应道。
几帛倒杯温酒递给沈要感叹:“有时经历就是最好的知己,能看清一些人,也能明白许多事。我们成长过程中,父母乐过了、痛过了、想多了、见多了,但望求子女平安快乐之心不变。”
两人促膝而坐,几帛试问:“兄弟家人现况如何?”
“华兄已到过我受伤现场?”
“不错,我觉得事有蹊跷,到现场再三确认,支撑你做工的高架塌落下来的木头折断缺口都是齐的,承接的藤子已较枯,地面上废旧材料都是直立的,想必有人设陷阱,故意而为之,庆幸你福大命大,只伤了右腿的皮肉。”
沈要几杯温酒下肚,沉默许久,深沉思索着,我一直以为他们行事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但我错了,还有一种是未知。十八年来,寻找他的念头我从没有放弃过。多年来,一直有人针对我,想伤我,要害我。想来,我该渐渐学会主动出击,掌控自己命运了。
几帛明白,沈要受伤一事也许与他口中之人有关,那人是他最敬佩的人,也是他内心最深的痛,故没有多言,想仔细倾听他的心声。
“清晰地记得我满十岁那年,与我和母亲聚少离多的他,突然带回一些金银和新衣,硬要我们陪他到郅县城游玩,还请我们吃肉丸子,每碗十个。当时,他只吃了六个,剩余的平分给我们。期间,他一直和母亲道歉,说办好事情就回来和我们过好日子。那是我从小到大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天,肉丸子也是我最好的美食,更是我内心最大的忧伤。后来,他趁我熟睡,不辞而别,母亲和我都深深牵挂着他,我出门寻找几年,回家才发现母亲已哭瞎双眼,想到母亲独自照顾自己,每天摸着做饭、做活,我是多么不孝。从哪以后,我每天陪伴母亲左右,因心情苦闷,渐渐喝起了闷酒,母亲到归终也没有说过关于他的一句话。如今十八年过去,母亲已故,他却无影无踪,生死未明。我至今不离不弃找他,只想讨个说法,他为什么会抛妻弃子。”
几帛敬沈要一杯热酒,安慰道:“兄弟感恩我们相遇,须共同祝福美好明天,不断净化内心,才能读懂生活。心系山水之间,应顺其自然,调整好自己,用另一种心境感受去发现生活之美。”
泡茶味正浓,喝酒稍兴奋,谈心甚兴时,屋外传来,“小姐,慢点,慢点……”的呼喊声,急促的催马声后,便是一阵皮鞭抽马声响。
平时爱马,惜马,护马的几帛听之痛心不已,迅速起身,看到一黄衫少女正骑着自己心爱的天山红枫马朝“百草济堂”医庐奔来。
黄衫女用力抽打马背,几帛见此心如刀割,急忙上前牵住马,客客气气地说:“舒然小姐辛苦了,请入内喝杯热茶。”
舒然在几帛的精心治疗下,虽大病刚愈,但泼辣、躁动的本性未改,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位救命恩人一会儿,很不情愿地说:“既然已到华大夫这里,我就进去瞧瞧。”
舒然下马蹦蹦跳跳走向医庐,刚进门,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材味,即刻用双手捂住口,大嚷道:“好怪的味,好臭,这那是人呆的地方。”
舒然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几帛人在舒家房下,业在舒家视线内,低头是晴天,没有和她计较,而是恭敬地搬来一把柔软的竹椅。
沈要看到活泼、可爱、好动的舒然,顿时口水直流、满脸羞涩,恨当初没有把握住机会。
舒然发现一脸胡子、身披粗布的沈要两眼发直地瞪着自己,即刻竖起右手,两根尖指,直插他的眼部。沈要稍偏头,躲过这猛力的一击,抓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你的泼辣我喜欢。”
“三爷,我也好想你。”舒然肉麻地应道。
沈要听到舒然甜美的声音,瞬间笑逐颜开,似飘入半空,腾云游遍天下美景。
舒然假装和沈要亲密,说了一堆肉麻的话,待他产生无限的幻想时,狠狠地踹了几下他的伤腿,大嚷道:“去死吧,没心没肺的东西。”
弹指间,沈要倒地叫苦不迭,叫嚷道:“舒然,今生我会永远活在你身边。”
舒然气呼呼地把手中的一块榜文丢到桌上,使劲跺跺脚,气愤地说:“父亲,让我送来的,办好办不好不管了,反正我责任已尽到。”转身她又踢了沈要伤腿几脚,笑呵呵跑出屋外。
几帛上前毕恭毕敬地说:“小姐,这马有点不好过,我须给它治治。”
“这马和那人一样坏,我现在想走走路,清风、秋月我们逛街去。”话音刚落,舒然已拉起二人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几帛抱住心爱的红枫马,看着它身上一道道伤痕,不禁潸然泪下。他没有和舒然认真,主要考虑到四个方面,一是真心想为群众做点事情,二是刚到郅县需舒家人气支持,三是想借助医庐来往的人群探听红松果之事,四是待机寻找更好的出路。但是,一个人若怀有离开之念,早晚会通过各种渠道达到目的,分离只是时间的问题。
“谢谢你给我带来思绪,你的性格正合我意。”沈要看着远走的舒然高呼道。
几帛摇摇头,给他换好草药,二人摆桌酒菜,尽情吃喝。
次日清晨,几帛细看榜文,得知郅县辛叶镇招文员一名,立即动身,通过层层审核,完成报名,考试定于第二日,以写文章为考核内容。
办好事情,几帛认为开医庐后,难得出远趟门,便上山采药,深夜方才返回辛叶镇,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时感透心的刺凉,忽然,从十字路口颠颠簸簸冲出两人,细看是周筠、秦桓,他们惊慌失色,颤抖地说:“有怪人。”
顷刻,街边屋顶跳下六七个头发直立、神情呆滞、满脸绿色、双眼通红、一口白沫的怪人,几帛即刻抽出七株药草,用力射去,岂料皆未伤及他们皮毛,反猛扑过来,他将周筠、秦桓轻抛至安全的屋顶,孤身与怪人对峙,他拔针刺之无用,运功出掌也只能推开他们几步,今日他遇到了强硬的对手,若百脉幻影针、清元掌不直击怪人命脉,恐难以脱身,可是几帛从未有过杀生之念,两难之际,赶来一黑衣人,他出手既狠又快,招招直击怪人致命部位,三五招将所有人打倒在地,这时传来几声鸡叫,怪人闻声便迅速撤离。之前周筠、秦桓与怪人交手时,已染到他们喷出白沫,一时奇痒无比,从屋顶滚掉落地。
黑衣人见事态好转,轻跃而去,以千里传音警告几帛:“仁慈之人,须爱惜自己的生命,白死只会被人当做笑柄。”
几帛扶起周筠、秦桓,心想何人会出手相救,怎会知我无心伤人之念,为何以假声千里传音。
周筠、秦桓病情越来越重,全身开始浮肿,双眼无法睁开,几帛立即喂他们百毒一清丸,接着就地施针,待病情稍稳定,即刻带他门回客栈,全力运功驱毒,直至清晨方才清除毒源。
几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前去应试,因一夜耗费过多精力,简简单单答完题,便草草解决此事,故再次失去入公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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