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别舔了。”江木半梦半醒间，只觉脸上传来阵润湿感，下意识伸手去推。
之前在店里留宿过几晚，每次都要被这小母猫“骚扰”，他已称得上习惯。
或许是眼还没睁开的缘故，手推了个空。
但经此一扰，他也没了睡意，便揉着眼坐起身子。
“学长，你起了？”早晨被女生以这样温柔的声线打招呼，按理该觉得幸福。
可江木却应激样身子一震，大脑急速激活。
昨晚自己似乎又在学妹面前喝醉了，然后……
真没做什么吧？他心虚地往边上看去。
没人，床单也很整齐。他长舒一口气，这起码证明自己没化身禽兽。
人既不在床上，只能在床边了，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推理，他转过头去。
果然见叶梦竹正抱着卿卿，嘴角含笑地瞧着自己。
明明刚刚还在舔自己脸，什么时候被抱走的？江木暗自嘀咕。
“学妹，不好意思，昨晚不小心又喝醉了。”他挠了挠头，讪笑道。
“对了，你这么早就来了？”他再看了眼时间，发现刚过九点，不禁意外，学妹从学校赶来的话，应该起了个大早。
“我没走啊。”学妹很自然地回道。
“原来没走啊。”他也很自然地表现出知道了的意思。
“咳咳咳！”随后就剧烈咳嗽起来，“你没走的话，昨晚睡哪了？”
也许是住酒店呢？他存了些许侥幸。
“睡那里啊。”学妹弯腰将卿卿放走，一指他边上空出的地方，理所当然道。
“不过中间还夹着个宝宝。”她蹲下身子，又将绕着她腿没离开的卿卿抱起。
“我没干嘛吧？”再坐怀不乱的都不敢担保自己酒醉后仍能守节知礼，江木忐忑道。
“没有啊。”学妹的答案叫他放下些心来。
江湖传闻，当代年轻人中有种新潮的玩法：素炮。指男女间单纯同床共枕睡了觉，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就当约了个炮吧，呸呸呸，是素的。江木如是安慰自己。
“就是手不太老实。”可学妹却脸色腾红，羞声道。
江木闻言如雷击顶，有气无力地垂下头，恨恨盯着自己那双罪孽深重的手。
该是跟温情睡得多了，早养成了“咸猪手”的习惯。可对女友是情趣，跟学妹不是耍流氓吗？
“好了，学长，我不在意的。”学妹见他满面愧色，一副纯情模样，不禁好笑，坐下身子，柔声安慰道。
可这番话却适得其反，喝醉了占妹子便宜，结果还是人主动提出谅解，江木自觉做男人的担当全都没了。
眼下情形教他进退两难，今时不同温情那次，他已非不谙世事的小处男，单纯只摸了两把就要顺水推舟在一起，未免说服不了自己。
“就当给学长昨晚赶过来陪我的奖励吧。”叶梦竹瞧他仍旧纠结，再出声宽慰。
江木更是欲哭无泪，拿这种事情做奖励，还不如送杯饮料买块蛋糕来得实在。再说了，哪有奖励都发完了，自己还没感觉的事。
“学长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哦。”学妹或许是瞧出了他后半段的意思，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
他闻言一愣，学妹怎么隐隐有种温情化的意思？还是说女生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好了学长，起床洗漱吧，买的早点都要凉了。”叶梦竹似不想让他想通这一哲学问题，温声道。
十分钟后，收拾妥当的江木坐在书店收银台边，捏着块手抓饼啃着。
饼上蘸的应该是甜辣酱，甜辣之余，他似乎还品出了幸福的滋味。
温情给他的体贴，多从为他着想的出发，中间夹着丝讨好，是思量的结果，是深爱所致的后天改变，是热恋中的热烈。
而学妹不同，她的温柔，更似自然而然地习惯，像是婚后多年的细水长流，平淡又不失温馨。
用罢早餐，二人又就店内陈设讨论了一番。对方应是下过功夫的，说起来头头是道，三言两语就将他说服。
“我说学妹，以后有什么想法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毕竟你是老板娘嘛。”电影上映后，江木只觉最后的担子都已卸下，故态复萌，又打趣道。
叶梦竹闻言，脸上先染了层绯红，而后神色一黯，低声闷闷道：“我才不是呢，这个是温学姐的。”
那低眉顺眼的模样，似比旧社会的小媳妇还要委屈。
江木见状，自知失言，暗骂自己一句。
若论为这家书店的付出，学妹比起他来，绝对只多不少。
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是舒服了，可学妹只要一有空暇，就要来这里镇守着。
这种活计找个监工，都要一笔不菲的工资，可学妹愣是没一个子儿入账。最黑心的老板压榨起员工来，都不会这样。
念及此处，他赔笑道：“怎么不是，我们家宝宝都要喊你声妈呢。”
说着他拽过卿卿，将它前肢抬起，前后挥动着想逗学妹开心。
“哼哼，以老子现在的情商，做个情圣都绰绰有余。”一番话说完，他在心底狂妄道。
刚刚那句可太有水准了，叶梦竹听完后马上一扫愁容，娇嗔着从他手中抢过卿卿：“学长你又欺负宝宝。”
当然，这宝宝是猫还是她自己，或是一语双关就不得而知了。
学妹的长相本就偏古风，脸更是白皙到晶莹剔透，此时淡淡染了层薄霞，江木一瞧下，似乎读懂了人面桃花的意思，一时间竟目眩神迷。
“学长，你怎么了？”叶梦竹见他呆住，出声关切。
“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那句小山词吗？”江木没来由想起了跟对方第一次看电影那晚的一段对话。
“当然记得，学长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叶梦竹想也不想就点头，随后便吟哦起来，“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她念着念着，声音愈发轻悄，脸也更似明霞。
学长似乎越来越会逗女孩子开心了。她心下甜蜜之余，却也滋生出几分警惕，要再不抓紧，学长真有可能变成到处撩妹的渣男了。
江木同样思绪千转，他曾在温情的追问下考虑过自己的心仪标准：温柔漂亮、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岂不正是学妹的真实写照？
他不免生出几分憧憬，甚至想就此向对方表白。可旋即又甩了甩脑袋，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去。
心底的那道坎，始终不是轻易就能迈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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