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江木已有些破罐子破摔。
有些话憋太久实在难受，权当是跟老妈发发牢骚交交心吧。
“你是要气死我？”江妈没想到他能这么光棍的，抬起手就想给他来一下，只是考虑到他还要开车，手又放下了。
“那我能怎么办嘛？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我都不想说！”江木极委屈，“喜欢的您不接受，不喜欢的您一个劲给我推销，那没办法，要不都不要，要不都要咯。”
天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当着老妈面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的。
江妈顿时头疼不已，当自家儿子摆烂时，做妈妈的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骂吧，都骂这么多年了，要有用早万事顺意了。
打吧，轻点这兔崽子又无所谓，重了的话自己又舍不得。
可不打不骂，那就更拿他没办法了。
“晚上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家一趟吧。”实在没办法了，她决定从根本上发掘事情的本质。
“回家？回家干嘛？”江木不解。
难道是要物理拘禁，要自己从此以后跟那些妹子们再不相见，让时间抚平一切创伤？
“回家做个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真抱错了！”江妈牙根气得痒痒的，她已无计可施，“你爸妈我们都算是老实本分人家，没道理能生出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儿子！”
她有这种想法再自然不过，他们夫妻俩算是专情的，在一起后真当得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便是没血缘关系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该是个痴情的好男人，怎么可能成了江木今天这样。
找不到问题，那自然是人出了问题，江妈一抽鼻子，甚至能闻到“人渣”的味道。
“怎么说话呢！”江木据理力争。
现在三两句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以前自己心无旁骛一心只知道学习的时候怎么不怀疑？这样的双标可不是做父母该有的榜样。
说起双标，自己好像一直很讲道理，这么看的话，似乎真跟老妈有点差异吧？
难不成我真不是……他连忙甩了甩脑袋，将怪念头抛诸脑外。
唉，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竟使自己焦虑到胡思乱想了，他这般安慰着自己。
“你怎么说话呢？”老妈眉一凛，脸色顿时严厉起来。
“我说咱们都二十多年母子情分了，这么编排自己亲儿子不合适吧？”谁叫江木天生就是给对方做儿子的呢，哪能硬的起来，弱声弱气抗议道。
“不合适？你说说看怎么才叫合适？看你乱搞男女关系就合适了？领一大群姑娘到我面前就合适了？还是说让你吊着这些姑娘才合适？”这些话显然在江妈心里藏了好久，此时连珠似地蹦了出来。
“没您说得那么难听吧？”
“难听？这难道不是事实？”
这一句正中靶心，江木顿时失声，将最近他的所作所为直白叙述，还真如老妈所说。
见他沉默不语，江妈声调逐渐降低，柔声道：“妈一直说，你已经是成年了，该自己有分寸。”
“大学时期的感情，很多时候未必能走下去，你现在是很喜欢她们，可有没有考虑过，毕业之后该怎么办。”
“你能保证跟她们的感情一直这么稳当吗？不好说吧。还是说你仅仅只是想跟漂亮姑娘谈恋爱，根本没考虑过将来？”
“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对别人，就不要耽误她们，我看都是些好女孩，哪一个都值得一个好归宿，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去捆绑她们的未来。”
她已有些语重心长，江木也知道，从负责任的角度讲，老妈说得是再正确不过的大实话。
爱情或许是永恒的，但特定到个体身上，却远远未必。敌不过时空、现实的例子比比皆是。
他扪心自问，即便是他自己，在时间的冲刷下，也未必能长情，分手后的那段日子便是明证。
今日妹子们感情炽烈，却难保日后不会变心。而一旦变心，双方的沉没成本过于巨大。
他若真的负责，当断则断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人说长痛不如短痛，正是这个道理。
可他偏偏是个贪心的人，或者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个贪心的人，竟做起了全都要的美梦。
如今老妈当头棒喝，叫他真真切切看到了未来，那些手足无措无能为力的局面。
前路迷茫，他已开始自我怀疑，自己真的能如愿以偿吗？那样对大家真的好吗？她们真的愿意吗？
瞧出了他的动摇，江妈顺势又添了把火，“妈喜欢摇红，就是因为你们一起长大，本来就有感情，又知根知底。你说你不喜欢，可这些姑娘里，有谁你是第一眼就喜欢的？”
是啊，按老妈所说，陆摇红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对象。甚至综合所有条件，堪称妹子中最适配他的。
至于喜不喜欢，他本就是一个可以日久生情的人，绝不敢说肯定不会喜欢上对方。
所以真的要听老妈的话，选择一个对大家都好的结果：放弃其她人，认定陆摇红？
或许这样真能轻松不少吧？江木的精神已开始恍惚，隐约中一眼能望到那样的日子。
没有焦头烂额提心吊胆，没有分身乏术应对不能，没有争风吃醋刀光剑影，当然也没有那些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的姑娘。
温情、叶梦竹、孙梦雪甚至俞霏微，一一自他的世界中淡去。
会怀念她们吗？
或许会吧，他本就是个念旧的人。
又或许不会吧，他不敢高估自己的长情。
再或许，根本不该只从自己的角度去想这些，她们会如何取舍？
“哎！小心！”若非老妈一声惊呼，他差点就要代入妹子们，以她们的视角审视与自己的感情。
他这才意识到还在开车，忙抓稳方向盘，稳住车身，险之又险贴边超过了前车。
也不知是方才的惊魂还是旁的什么原因，他后背已蒙上一层冷汗。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响了起来，是江妈的。
老妈接起电话，“喂，小温啊，打电话是？”
“嗯，出来有一会儿了，江木正开车呢。”
“忙完就回去，你们先自己玩吧。”
与此同时，江木这边也收到了几条消息。
他粗略一扫，应该是妹子们睡醒后发现人不见了后的寻人信息。
看着这些信息，再听老妈跟温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心下暗道：妈，对不起了，我还是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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