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個月前的那一天可以重來的話,我真希望我可以錯過那般該死的夜班公車。
那是九月的某個晚上。我剛從朋友家出來,我們在討論下星期要交的報告,雖然無聊透頂,但還是從放學搞到了十一點多,可能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聊天。
總之,我那時拼了命的想搭上11:23的最後一般公車,現在想起來總覺得,那麼拼命幹嘛咧?做個普通人,輕輕鬆鬆的,何必這麼麻煩自己?
結果,我雖然如願搭上公車,但那一天卻成為我寧靜生活的最後一天。
嗨,我叫蘇蘭˙波爾森,十二歲。
我媽媽是美國人,在我三歲時,因工作原因來到臺灣,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裡了。我對爸爸的記憶幾乎是空白的,媽說他在我們還在美國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們,但她每次都不願多說,因為每次說到爸,她都會轉移話題。
好了,回到我們的命運公車話題。我坐在公車上,靜靜的看著窗外。公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一個帶著墨鏡,頂個光頭,有超大的啤酒肚的男人;一個穿著華麗,帶著鱷魚皮皮夾,全身閃著油光的胖女人;一個穿著西裝,梳著油頭,大口吃炸雞排的中年男人;一個帶著帽子,穿著老氣洋裝,大聲打鼾,正在睡大頭覺的的歐巴桑;和一個正在看書,年紀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黑髮男生。
在坐完公車乘客觀察之後,我又把注意力放回街上,我知道在下一個轉彎的兩站後就該下車,但是,司機卻做了一見我意想不到的事。
我衝到駕駛座旁,問: “司機先生,你不是應該在剛剛那個路口右轉嗎?”
“右轉?” 司機不解的問我。好像他本來就不該右轉。 “小妹妹,請問你在說什麼啊?”
“難道這不是今天最晚的35號公車嗎?” 我問。
“是啊!...咦?......都走到這裡了,我....右轉...不對....”司機抓抓頭,眼神困惑。
突然,司機的眼睛閃了一下,他把車停在路邊,盯著我,問: “你搭過這輛公車很多遍了嗎?”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是那樣,司機的聲音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超級沙啞。
“是沒錯啊!幾乎每天。” 我提高警覺,因為我的直覺叫我這麼做。
“哼哼哼~" 司機現在像被附身一樣,整個人都變了樣,但乘客們似乎都沒察覺事情的奇怪,我看他們根本以為我們在等紅綠燈。
除了那個男生。
他盯著我看,面無表情。我盯著他看大概一秒,便轉回去司機那裏,他才剛笑完,現在
繼續說: “那只能說你太衰,因為你們全部都會變成我基爾拉達斯的食物!哈哈哈哈哈!!”
“你在說什麼鬼?” 我準備叫那個男生,問他說: “你看到了嗎?那個司機瘋了!”什麼之類的,但當我視線掃到他的座位時,坐位上卻沒有半個人。
那個男生......憑空消失了!
“搞什麼飛機!?讓我下車!”我衝到後門瘋狂的敲打(因為我想遠離那個神經病),但司機完全無視我,把車開回路上,繼續開。
“西達斯!" 那個男生突然出現在我旁邊,用兩隻手指指著司機,一邊念一個聽起來很像名子的詞。
在他念完最後一個字的同時,司機的耳朵和鼻孔開始冒出黑煙,周圍頓時臭氣沖天。那活像一直塞住的馬桶加上一千個發臭的起司漢堡。
“我的老天!" 胖女人大叫。 "好臭!誰放的屁!?雞排男?不會是你吧?聽說吃太多肉放屁會很臭喔!”她猛力拉開窗戶。
雞排男剛啃完雞排,回嗆那胖女人: “你那麼胖,比豬還肥上千倍,為什麼不承認是你自己放的?”
胖女人反駁: “胖?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墨鏡男?說是他放的啊?”
乘客們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到底是誰放了那夭壽的屁,差點臭死全車人。但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司機剛剛的古怪行為,那個男生的閃電消失和再現,還有他那什麼 “起達司” 的怪詞。聽起來很像起司的牌子。
正當我驚訝的看著乘客時,黑煙慢慢組成一個人形,接著看出眼睛鼻子嘴巴。
酷!黑煙怪物!我看我要不是睡眠不足開始出現幻覺,那就是我瘋了。
司機黑煙怪說對了。衰,衰到爆!我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怪物朝我往前一步,而乘客們不但沒人理會,卻還在討論是誰放了那愚蠢的屁。
正當我想大聲尖叫時,那個男生閃到我右邊,摀住我的嘴,我現在才看清楚他的長相。
好帥。
剛剛原本的一頭黑髮,現在卻變成了月亮的銀色長髮,長至腰間。秀氣的臉上還帶著稚氣,但深藍色的眼睛卻深邃如黑洞。身高跟我差不多,穿著帥氣的黑色長外套,牛仔褲和戰鬥靴。
他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告訴我: “別怕,待在這裡安靜的看著就好。”
我照做。但我想我也沒有別的選項。
乘客們還在爭吵屁的事。我也搞不懂他們是如何完全的忽略了冒煙的司機和帥爆了的男生,而且他們看起來快打起來了。
“哼哼哈哈哈!銀髮的月亮少年!真虧你能找到我啊~怎樣~你要殺我嗎?” 黑煙怪大吼。 “沒那麼容易!”
那少年把書平放在右手手心,再直接把它反過來,我在想它會掉下來的同時,書卻像塗了強力膠,緊緊黏在男生手上,但這怪異的現象只維持了一秒,接下來,書就變成了一把銀色的利劍。
“書…變成劍了!” 我驚訝的脫口而出。
那個男生沒有理我,他直接朝黑煙怪衝了過去。也是啦~他總不可能停下來開是炫耀他那酷斃了的玩意兒吧?
黑煙怪也朝那個男生衝過去,結果他做了一件那個男生沒有想到的事。
他跳過了那個男生,身體有一半穿透過公車車頂,落地時完好如初。
我剛剛說穿透對吧?對,半個身體。
怪物伸出爪子,朝我刺過來,我覺得我死定了。
但在這同時,那男生衝出來,應該說,突然閃出來,面對著我,抓緊我的肩膀,把我整個往下壓,可是他自己卻來不及閃,右肩被狠狠的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他叫出聲,但同時迅速轉身,舉劍朝黑煙怪砍下去,怪物瞬間爆炸,灰塵滿天飛。
剛剛發生那麼多事,司機(早就恢復正常)竟然還若無其事的開車,而且已經轉進我該下車的巷子,乘客們還在吵架(他們口水太多嗎?),車上除了我和那個男生,竟然沒別人注意到。
喂!爆炸耶!像電視節目裡的瘋狂科學家搞得爆破,不,說不定比那更經典!
就在我在想這些的同時,我聽到一個 “碰” 的聲音,低頭一看,那個救了我的帥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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