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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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 ：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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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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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息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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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洞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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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亚~~”，
我轻声呼唤着阿里亚。现在，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它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了，因为我亦如此——那种“颤颤巍巍”生怕出了一点差错的小心翼翼，那种“抖抖索索”生怕引起半分不愉的胆战心惊，它们是如此真实，以至于我连想靠着“装瞎”视而不见都做不到。
“大概是因为卡嘉对我的意义比我想象的要重要的多吧。”我想。事实上，在知道卡嘉是被“伪女神”愚弄而表现的像个“花痴”的时候，我心里就憋着一股无名火。但是，这股火还不能发泄出去，因为我的怒意就是那个“伪女神”的甘泉。
“告诉我——！，现在还害怕吗？”
因为不想把坏心情传导给阿里亚，所以我尽量用柔和的语气来跟阿里亚担忧。
“~~~！”
阿里亚摇头。
“乖——！”
这个回答可以祛除我三分之一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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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害怕吗？”
我继续询问，然后又把阿里亚在“斯夸尔笼”时表达的那种恐惧描述了一遍，“你还怕黑吗？”
“——！”
阿里亚继续摇头。
“很好。”
我没有盲目乐观，但也不再过度担心，“阿里亚的表现证明了它意识中的‘阴影’依然存在，但这片‘阴影’已经遮蔽不了它的生命本能了。”
“奥瑟丝也出来吧。”
因为不担心那个“伪女神”是在装死了，所以我也能放心地把奥瑟丝叫出来。而且，我也想明白了——既然阿里亚依旧能够感知到曾经的“黑暗”，而“OATHS”又是和阿里亚同时出现的，那么，它们原本很可能就是同一体系下的不同模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要让它们搭配起来，大概就能找出那个装神弄鬼的“伪女神”的藏身之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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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奥瑟丝原本躲在我头发里，此时也“钻”出来了。
“别跟阿里亚学。”
我有点头疼，奥瑟丝学的还挺快。
不过——
这个情况也证明了奥瑟丝的阶位没有阿里亚高，或者说，如果它们都属于某个体系，那么阿里亚的权限要高于奥瑟丝。
“你们过这边来。”
我先是确定一下我的位置，然后又参照广场的边际估算了一个数据，找到了大致处在“中心点”的“天元位”，接着扶起卡嘉走了过去。
确定了广场的“天元位”后，我根据到四周的垂直距离推算了一下合适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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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丝，你能飞高点吗？”
我指挥着奥瑟丝寻找准确的位置，但它实在是太小了，而且我也看不清上千公尺的“垂直高度点”具体在哪里……。当然，我的精神感知能延伸到那个高度，而作为“信号接收机”的奥瑟丝也在那里，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流还算顺畅。
“停~~停~~向左~~，啊——，不是，我说的左边是有太阳的那边——”，费劲指挥了老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傻傻的昂着头瞎比划，因为我只要发送“精神信息”就可以了。所幸我的努力没白费，奥瑟丝和阿里亚终于找到了准确的飞行路线。
“对对~~”
我连连点头，虽然两只精灵看不到，但这样的动作会给我一个心理暗示，然后让我产生喜悦的情绪，这样，反馈在我意识中的就是“满意”和“夸赞”的想法。
这是我对它们表示肯定的意思。
“看到远处那一排兔耳朵山了吗？对，就那个方向……停，就在那里。”只要有合适的方法，总能很快完成相应的任务，所谓“事半功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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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伪女神”藏匿的地点并不复杂。
虽然这片空间呈现在我的视野中时，是无边无际的，但那不过是视觉效果罢了——任何一间房子放上两面相对的镜子都能达成这个效果。
实际上呢？
这个空间的基础范围有限，就是这片广场大的地——长宽两公里不到，总面积不足四百万方，完全可以用“地毯式搜索”来解决问题。
以这个方形广场为基点，作它的“内接圆”和“外切圆”……
以“内接圆”和“外切圆”的半径为垂直高度，作两个“圆锥”……
以两个“圆锥顶点”之间的那段距离为基础，作一个“环面”……
以“环面”为基本单位，进行空域和地面的“覆盖式扫描”……
在我的计划中，只要阿里亚和奥瑟丝交替上下飞行，然后尽量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就行了。我并不担心它们的感知范围，这点地儿和斯夸尔笼比要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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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丝的侦测能力明显要强于阿里亚，但阿里亚的敏感度则更高。
这也是正常的。
从阿里亚过去的描述来看，它本身就处在“黑暗”的包围中，而且无时无刻不被“黑暗”侵蚀，它对“黑暗”有更强了烈的感知也是理所当然。而奥瑟丝应该是针对性地强化了“定位（orientation）”和“追踪（tracking）”的特性，以让整个系统能充分发挥功能。
共享着奥瑟丝和阿里亚的精神感知，我也体会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快意。
“居高临下的俯视果然很爽。”
有了两个人工精灵的帮助，我就能更加清晰地对这个“光团”进行建模。这是一个绵亘了五公里长、三公里宽的巨大“云团”，它散发的璀璨光辉连湖面都染成了耀眼夺目的金白色。不过，这么大的范围明显是它排斥其它元素和凝炼、萃取水元素造成的——它外围看上去像云团的东西，不过是“水元素环境”罢了。当然，要是一直任由它这么搞下去的话，假以时日，这片还未成型的“莱克蒙特泰勒斯（lakemount terrace）”就要冠上“维尔加图斯（vilgatus）”的前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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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还没等两个精灵完成全面搜索，我就发现了那个“伪女神”的踪迹。没办法……
“谁让你骂我来着。”
当我感受到一股恶意在意识中蔓延开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伪女神”按捺不住了，因为它试图通过“诅咒”来“污染”我的意志。
“找到了，下来吧。”
我让奥瑟丝和阿里亚不用再找了，因为我已经看到那个“伪女神”在哪里了。
“嗬——嗬——！”
我踹了两脚地面，以抒发内心的郁闷。毕竟，我也没想到那家伙就在我脚底下。
“这还真是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哼哼，我早该想到的——”，虽然知道不该随意释放情绪，但我还是继续跺了几脚。毕竟，我还是做不到豁免“恶意”对我情绪的影响，“那种由外而内的强大‘聚爆（implosion）’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选个地点就施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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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是找到了，但怎么把它弄出来呢？……，这么硬的地面，靠挖肯定是没戏的。”看着严丝合缝，宛如灰铁浇筑一体成型的青砖地面，我也很为难，“再说了……，卡嘉也说这是亚坎（arkham），那这片青石地面就是地板了。”
“嗯……”，我现在能理解卡嘉为什么对亚坎那么赞不绝口了，原本我以为“亚坎不过是一个功能强大的代步工具”，现在看来，我的认识不能算错，就是有点不识货，就愣把钻石挡玻璃，“经过魔力‘精淬——熔铸——锤炼——塑化’后的魔晶矿料。”
魔晶矿料就是开采魔晶石产出的废料。关于魔晶矿料的问题，可以参照“一问一答”。
问：魔晶矿料含有魔力吗？
答：有点。
问：魔晶矿料的魔力能用吗？
答：勉强也行。
问：好用吗？
答：马马虎虎。
问：那为什么不用呢？
答：那你是喜欢烧煤，还是喜欢烧煤矸石？
总之——
魔晶矿料更多被视作一种蕴含魔力的石材，大陆上所谓的“魔法城堡”大都是指用魔晶矿料建造的堡垒，而不是强调“这是什么魔法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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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亚和奥瑟丝下来的速度很快，满打满算没超过三分钟。
不过——
阿里亚的姿态要更潇洒，因为它是像散步一般踏着小碎步从空中跑下来的，而奥瑟丝则更优雅，因为它能顺着气流滑下来。但从准头上来说，明显是奥瑟丝的控制能力更强，因为阿里亚的着陆点距离“天元位”约有十三四米远，而奥瑟丝是先落到我头顶，再顺着我的头发滑到地面上的。
落地后，阿里亚就小跑着过来了。
“嗯？！”
没等阿里亚先喊，我便“先发制人”，提前纠正到：“要叫哥哥——，张华哥哥——。”喜当爹，我是不敢想的。而且，认可了这种关系会很麻烦，因为“契约魔法”真的会起作用。既然卡嘉已经把这两个小东西和我弄成了契约关系，那我更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
口头契约也是契约。
我要是认了这种“世系传承”关系，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
阿里亚没听我的，这让我很难过。我不清楚卡嘉在我沉浸于亚坎的辉煌时，如何搞定这两个小东西的，但它们明显要比我想的更有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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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也没有非得当人哥哥的嗜好。而且，只要阿里亚别把我和它的关系套用在“长幼有序”上就行。
其它的，随它去吧。
“张华哥哥想弄开这里，你们有什么办法吗？”虽然阿里亚不愿意改称呼，但我却不能不先这么用着。毕竟这样对我有好处——只要时日久了，它们听习惯了自然就会改。要不然，我宁愿它们还使用“my honor（我的主人）”这种预设问候语。
“有（小声bb）——”
奥瑟丝似乎想说话，但是没说，而且还总是用偏着头用眼角瞄我。
“想说啥就直接说，我不介意的。”
我对人工精灵表现出的“拟人化”并不惊讶。因为“人工精灵”并没有真正的“人的行为”，它们所有行为都是基于预设人格，以及对它接触到的生物的模仿。如果说我此时是一只蝴蝶，那么奥瑟丝应该就会表现出“蝴蝶翩跹”的飞行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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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奥瑟丝说有办法是真的告诉我办法，没想到它只是绕着“天元位”方圆三丈的范围扑腾了几下皱巴巴的小翅膀。
“？”
扑腾完了以后，奥瑟丝就顺着我的头发爬了上来，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这就完了？”
当我觉得“这是在搞笑吧”的时候，阿里亚跑了过来，然后张开了双臂。
“Ba—o—抱！”阿里亚的反应很快，在我还没来得及皱眉的时候就把语调和音韵换了，虽然我也很好奇它怎么改说普通话了。
“行。”
我倒是不排斥表现一下亲和力，虽然我很久没有哄过小孩子了。
“卡嘉还真是心大。”
抱是抱了，但我的担心却又多了几分——因为卡嘉竟然叫一个人工精灵学汉语。这还得了？我教卡嘉说普通话，一是因为我相信她，二是因为这可以当我们的交流密码，在不方便说悄悄话的时候可以用普通话进行“明码通讯”。可是，卡嘉竟然把普通话教给一个人工精灵，那这不就意味着“汉语”会慢慢流传开来，到时候我想搞点“秘密”都要担心被人破解。
“——什么都敢往外教。”
我是理解了什么叫“事无不可对人言”，卡嘉还真是容易相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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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抱起阿里亚，然后托着她的身体让她坐正。
不过，“坐正更舒服”明显是我的一厢情愿，这种“侧抱”托着大腿的姿势肯定让阿里亚感到不适，所以她直接从我手臂里迈了出去，然后悬浮在我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和奥瑟丝不同，阿里亚给我的感觉是真的像个活人，我竟然能从它身上感受到“质量”这种东西。
事实上。
别看奥瑟丝有三十公分大小，但它顺着我的头发上上下下的时候，其实就像一阵风撩起了我的发丝，根本不存在什么“重量感”。按理说，奥瑟丝这个大小的生物，一般也都有十斤左右，一开始，我也的确是把它当做家猫看的，可它竟然真的是轻如鸿毛。
阿里亚的重量应该接近两袋十公斤的大米。最少，我抱起它的时候是这种感觉——胳膊上像挂了两袋米那么沉重。对于一个120公分的少女来说，四五十斤的体重显然是恐怖不合适的，但对于“人工精灵”来说，有实际的“重量感”就是反常，即使是拥有灵魂、完后“人格化”的高阶人工精灵（Senior Artificial Spirit）也没这么明显的“重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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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里亚的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它确实不是“活物（alive）”——因为我从阿里亚的瞳孔中看到了不断翻滚炼金术符文。
这种感觉很怪异。
我觉得我就像看到了一段段代码跑在计算机硬件上。
“困~~要睡了。”
大概盯了我十秒不到，阿里亚就维持不住状态了，直接从悬浮状态变成跌落。幸好，我的反应能力还不算差，在它落地前拎住了她的手臂。
“拎？”
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
——我抓住的阿里亚就像个“皮影”。虽然还能看到幼体卡嘉模样的阿里亚，但那只是个“皮套”，它的精神波动信号确实从我的感知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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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
我自觉不妙，尤其是过往看过的电影片段开始飞速在我脑海里滚动播放。
“那个~~~阿里亚要睡觉了。”
卡嘉版阿里亚醒了过来，但是留在我意识中的精神信号还是没有恢复。
“你没事吧。”
我心中实在不安，因为这种情况是我听都没听过的。
“~~~要睡了。”
阿里亚没有回应我的疑问，幸运的是，我又能感受到它的“重量感”了。
“一定要向卡嘉问清楚。”由于缺乏经验，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只好先把阿里亚放到卡嘉身边，等待唤醒卡嘉后再行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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