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庄周梦了蝶。
林纯阳伸出手邀请后，莲华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月老透露，这又是天帝造的孽。
就在莲华即将开口说出“好”字的时候，天帝伸出打手提拎着莲华的脖子就给她扔到了相柳老巢，顺道还给二人的红线松了松绑，并美其名曰好事多磨。
“林纯阳这傻子，放着一个对他有好感的莲华不用，居然想着自己去搜集莲华的残魂，朕真是怀疑是不是选错人了。”
天帝如是说。
月老揉了揉隐约开始有川字眉的眉心，弱弱地说道：“再这么下去，您就跟民间传说中的反派神仙差不多了呀......”
“据我所知，过多干涉人间的天帝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比如某个天帝的侄子，现在还在灌江口当野仙，一直不肯接受他老舅的册封，多少年了都。”
天帝一把捂住月老的嘴：“别跟我提那竖子！你想气死寡人吗？！”
月老挣扎着拨开天帝的手，不无鄙夷地说道：“你当时要不把人家的妈压在华山底下，能有这档子事儿？”
“那，寡人也不是故意想把她压在华山底下的啊，谁能想到那货这么不争气？”
说着，天帝叹了口气。
这事儿说起来又是天庭的一桩无头公案，涉案人员主要是天帝、金童、云花仙子、杨戬。
金童叫杨天佑，是西王母座前侍奉的小神仙，身份类似于莲华身前的迦叶和阿难。
但是迦叶阿难是正经跟着佛陀一起悟道的，而西王母座前这二位纯粹是蹭了自家女主人的光，啥都没修，跟着西王母一起飞升成仙的。
天上的神仙大都要跟虚空干架，没有任何修行过程的金童玉女自然是要吃大亏的。
于是，西王母便找到了她的大聪明天帝哥哥，想着给这俩孩子Remaker一下子。
众所周知，天帝是个点子王。
只要你问他，他肯定就有一个计划。
于是金童玉女转世重修，玉女转世成了花木兰，以忠孝闻名于世，重新证道。
金童就转世成了杨天佑。
金童下凡之前就一直跟天帝的亲妹妹云华仙子眉来眼去的，搞得天帝大人很不开心。
哪个哥哥不妹控呢。
所以给金童安排的剧本也挺惨，回回转世都是个不第的秀才，类似于没中举之前的范进。
云华仙子一看这还得了，就这么回回转世都是个不第的秀才，到驴年能重回天庭？
再看看自家哥哥那睿智的眼神，就是个傻子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大聪明的妹妹二聪明云华仙子一咬牙一跺脚，跑到凡间和金童公开谈了个恋爱生了个娃，想要以此帮助金童加紧修炼，重回天庭。
天帝嘴都气歪了，一怒之下便把云华仙子压在了华山底下好吃好喝供着。
金童转世的杨天佑愤而修仙.......
没成功。
但是他儿子成功了，也就是二郎真君杨戬，劈山前去封了个神榜。
金童便借着儿子封神的功德又回到天上当神仙，饱受相思之苦。
杨戬思念母亲，又有了大神通在身上，一怒之下反上天庭，刚好遇见了自己的爹正在摸鱼。
毕竟，这种证道方式，他战斗力必不可能有......
刚扛起反旗的杨戬走到天庭就喊了一句荡气回肠中夹带着重重疑惑的“爹？”，便带着梅山六友回到灌江口，天天捶作恶的小妖怪出气。
捎带着把华山劈开来，放出自己的母亲，让她天天带着自己的爹摸鱼。
种种往事涌上心头，天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世人为何总不能解朕的苦心呢？”
一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帅比月老问道：“你回忆就回忆，怎么又和我动手？”
“啊，太生气了，不好意思，没忍住。”
“话说......月，你其实很喜欢被朕鞭挞的，对吧？”
“我建议你去找扁鹊看看脑子，我怀疑你被虚空腐蚀心智了陛下。”
“嘶......别打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莲华一脸懵地被丢到相柳的洞窟之中，与相柳的真身二十目相对。
“内个...你能闭上几个眼睛吗？怪吓人的。”莲华讷讷地说道。
说起来，某种意义上说，邪化的莲华才是好莲华。
她拥有莲华的一切记忆和情感，爱恨情仇，就连那丝丝天竺少女的灵动和妩媚都保存得淋漓尽致。
除了没有肉体和充满了对世界的破坏欲以外，她才是林纯阳最爱的那一面。
相柳很听话地闭上了其他几个头的眼睛，只留下一只清醒的脑袋和莲华对话。
“啊，你的行动毫无疑问是失败了，对吧。”
这一下子就杵到了莲华的心窝子里：“什么失败？！哪有失败，只是...只是不太成功而已。”
相柳张大嘴，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莲华清晰地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嘲笑意味。
良久以后，相柳说道：“我被关在这里太久太久了。”
“虽然我作为先天神祗，神力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消褪，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禹，他变强了。”
“作为被我选中的少女...”
“是盟友啦！”莲华反驳道。
“啊，盟友，是的，盟友。”相柳说道，“作为我的盟友，你将会遇到重重阻碍。”
“来自于那个该死的禹。”
莲华神色颇为不自然。
何止是禹啊...还有自己那个不识趣的小情郎。
“啊，人类，你为什么脸红了？根据我的经验，人类只有想繁衍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个表情。”
繁...繁衍？
莲华羞恼地转过身去：“我连身体都没有，怎么繁衍？”
相柳再次张大了嘴，发出无声的嘲笑。
“身体，只是桎梏而已。我若不是受制于身体，又怎么会被镇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每天被清水冲刷身体的耻辱呢？”
莲华嫌弃地说道：“你这么讨厌洗澡，简直不应该是蛇，而是只猫。”
“你不需要理会我是什么，只要你能将我的封印解开，我就能给你重塑身体，还可以让你做我的大司祭。”
相柳说道，
“这是你们人类刻在骨子里想要追求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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