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仿佛是暮蓝色的,清凉而幽熠的拂过脸颊,将一丝清明顺着那阵扑面的寒注入了脑海。
从那样仿佛已经被自己封尘已久的回忆里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竟赫然坐在之前纵身跃下的天台顶,响有些茫然的环顾着四周,然而就在他转过头去的刹那,那个柔弱而带着几分凄美的影子,散着亚麻色的长发,恬静却又有些俏皮的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那是…
“要…”声音是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和诙谐。
“看来,响你终于想起来一切了呢…”被唤起名字的少女将原本远眺着夜空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男生,露出了一丝捉黠的笑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当初为了我而将这段记忆尘封,现在又是为了另一个女生而把它开启,这样三心二意的废柴性格,响,你猜最终你的结局会不会是Nice
boat呢?”
“我…”被那样捉弄着,然而对于一切还很混乱的响并没有像平日那样机敏的回敬这个嘴巴几乎与他一样坏,甚至有过之的妹妹,“那段记忆…难道说,让世界在这一天停止不前的人,是…我吗?”
少女巧笑着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难道说我其实是这个世界的神明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样的事情,是在做梦的吧?”那样微微的颔首,却让响产生了甚至比知道世界被禁锢在这个时间囚笼里的那一刻还要大的震惊。
“神明吗?不愧是经常YY幻想的阿宅,得出这样的结论,真是符合响的身份呢…可惜不是的,如果是神明的力量的话,就不用这样几乎是绝望的依靠着把世界禁锢在这一天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你的力量并没有如此的强大,所以才产生的了这样的结果。”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挖苦自己的哥哥,那个眼神狡狯的女孩一边笑着一边回答道。
然而看着自己本来应该被禁锢在死亡循环中的妹妹这样风致嫣然,一如平常的和自己说着话,甚至表现出了一种对于一切的了如指掌,响的困惑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理会那样的调侃。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如此?要…你是知道的,对吧?”看着对方的眼睛,响用认真的口气这样的问道,虽然是平日里懒散而对一切无所谓的性格,然而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囚禁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那样漫长到几乎数不清的时日,对于一切的真相,他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
听到那个人如此严肃的问题,那个女孩也收起了那种玩味的微笑,变成了一副平静而略带哀伤的神色。
“是的,我知道一切的真相,并且,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想要将这一切都告诉你…然后,打破这个被你亲手编织的时间牢笼。”
听到那样的话语,一丝不安与恐惧蓦然的闪过心头,然而那个一反常态的男生只是保持着沉默,等待自己的妹妹继续说下去。
“首先,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时空与意识,先出现,究竟是哪个?”不带表情的笑了笑,她忽然这样问道。
被这么突兀的提问,响先是愣了愣,然而大学物理系学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回答道:“当然是时空了,意识只不过是生物的感觉之类的东西,但是不存在生物的时空可是…”说到这里,忽然间回想起那个苍白色的年轻女教授的研究成果,以及那个世界里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瞬间的混乱感让他不觉的停顿住。
轻轻的笑了笑,要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叉。
“很可惜,答错了呢,因为有着不存在生物,或者说不存在所谓意识的时空,所以时空就必定是先于意识出现的吗?那么不存在意识的时空,究竟有谁见过?那样的时空,归根结底,还是意识的想象创造出来的吧?”
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忽然提起这个问题,也没有想到可以反驳她说法的根据,响明智的选择了再度沉默,让那个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恍惚间有些像是纯白的创世神一样的女孩继续说下去。
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困惑,那个女孩再度开启了话匣:“谈论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其实,意识在本质上时凌驾于时空之上的东西,或者,如果使用现在人类科学的说法,也可以说成意识是维度高于四的,包含了三维空间轴以及一维时间轴的,更高阶张量,只不过在人类的认知里,这个事实被比意识再高一个级别的,站在一切顶端的因果利用了一个看似矛盾的循环,巧妙的掩盖了。这一说法的证据,在于即使在这样时空被不断重置的世界里,意识却没有同样的行为。而那种所谓失去意识的自杀行为,只是意识张量的积累溢出的一个表征。”
望着那个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些比起之前听那个年轻的女教授阐述的理论还要深奥难懂的真相,让人有些难以跟上她思维的,自己的妹妹,响感到彻底的混乱。抛开为什么那个原本恬静而沉默,总是一本正经的女孩为什么会忽然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听起来有些荒谬的东西暂且不谈,那近乎是天书的话语就足以让他崩溃了。
分明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瞳里流露出的呆滞和惊讶,女孩笑的静默,这样的事实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不会是很容易就能接受的,自己的老哥虽然在性格和思维上有些偏离正常人的范畴,但终究逃不过平凡的定义。
“暂时不用去考虑这些复杂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你只要知道,其实是意识在推动一切前行就好了。”为了不让他在那个乱麻般的事实里纠结太久,少女简短的总结道。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岂非所有人都能凭借自己的意识来改变时空?”虽然仍旧没法完全接受她的说法,然而思考速度一贯飞快的他很尖锐的指出了对方说法里的漏洞。
然而女孩的答案又是空气中一个看不见的错号,伴随着与之相反,似乎非常满意他提及这个问题的笑靥。
“还是那样敏锐嘛,不过很可惜,响的说法又错了,一般人的意识所能改变的,只有空间的变化,比如改变自己或者其他物体的位置这样的事情,当然正常来说,这样的改变需要通过合乎因果律的方式来完成,比如把椅子摆放在桌前,你必须要使用手来推动或者搬运。但是实际上,改变了空间的最原始力量是意识。这个事实没被察觉的原因就如我刚才所说,被因果利用循环掩盖了。不过例外也是存在的,如果循环这层神秘的面纱被揭开,那么就会存在仅凭意识就可以移动椅子的情况。至于这个例外是谁,我觉得响你应该很清楚吧?”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然而当说到最后一句时,少女眼中的光变得有些不清晰起来,有几分嘲弄,有几分醋意,还夹带着隐约的悲伤,一丝晦涩涌入心中,让她不禁有些失神。
原来如此,这就是那个守护了他的女生会拥有那个力量的真实原因吗?可是所谓循环的遮掩,到底是什么?
刚想将心里的困惑提出,却在抬头的瞬间与女孩对视,那一刹那,彼方那仿佛含混了旧时光般复杂的神色让他有些莫名的愧疚和伤感。那个原本总是与妹妹作对的,似乎有些不称职的哥哥低下头去,决定不用那种煞风景的问题打破这沉浸在彼此过往里的静默。
“时间,从本质上来说,是与空间不同的矢量,这一点已经被现代科学的相对论所揭示,所以推动它前行的,并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意识,而是介乎因果与普通意识之间的一种,维度是某个半阶整数的意识,这种特殊的意识有个专门的称呼-----意识の涡。”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才再度缓缓开口说道,声音依旧是空灵而安静的,仿佛之前的酸楚已经释然,“这种意识可以与普通的意识不相干涉并存于人的身体里。并且,因果为了遏制由于这种高阶意识的存在而产生的类似于神明一般万能的存在,所以这种意识又有‘主’‘从’两个不同的种类,分别是作为‘主’的‘生’和作为‘从’的‘灭’,顾名思义,两者的区别就在于,‘生’的意识の涡可以在处于未来状态的一个时间段即将来临时,产生推动之前行的意识,而‘灭’的意识の涡则在这一段时间段结束前,将‘生’所产生的意识中和,或者说消灭,如此交替轮回,时间被这一对意识の涡推动而前进。为了推进时间而出现了意识の涡,因为存在着意识の涡而使得时间可以前进,这就是因果所设下掩盖真相的循环陷阱。响所拥有的,就是出于从位的‘灭’的意识の涡。”
认真的听着那样好像天方夜谭一样的话语,男生微拧着眉头,因为那样庞大的信息量而有些混乱,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切的现状,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和推测。
“而与之相对的,拥有主位的‘生’的意识の涡,就是你,我的妹妹,要,是吗?所以你才知道这一切。”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尽管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像是某本三流轻小说里的片段。
略带捉黠的笑,许久不见一般的浮现在了少女的嘴角:“不愧是十几年的现役中二病,这样可笑而且狗血的现实居然被你一下子就猜到了,没错,说起来虽然很让我不舒服,但是,我就是‘生’的主位意识の涡的拥有者,是我选择了让你拥有与之对应的从位的‘灭’,虽然以往的情况会是由‘生’将一切的真相转述于‘灭’,然而我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并没有这样做。反正与‘生’的情况不同,‘灭’只需要在潜意识里认同时间是不断前进的,那么‘灭’的意识の涡就会机械的执行摧毁任务。”
她并没有说明所谓的私人原因是什么,只是在提及那四个字时,神色变得更加复杂:悲伤,愧疚,酸涩,甚至还掺杂了几分莫名的幸福。
看到那个在夜色里如同精灵般俊美的女孩露出这样的神色,男生的眼里闪过了一抹不忍,随即,抛开了正在继续的那个严肃而残酷的话题,他强装起平时那副懒散的神色,用略带嘲弄的语气忽然插嘴道:“那个所谓的私人原因,就是害怕被我嘲笑中二吧?要,在你的心中,老哥就是那样不堪的存在吗?我用我的节操发誓,我会秉持着二次元宅男应有的素质,欣喜若狂的接纳你进入我们的世界的!”
被那样突如其来的话语逗弄,少女缓缓的收起了那副神色,却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立刻对她中二病发的哥哥施以反击,而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用梦呓一般的声音说道:“响的性格太过尖锐而且叛逆了,对于一切束缚你的东西,你都会本能的想要反抗。让这样的你知晓了自己掌握了这种力量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我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真相。然而,我却没能想到,在我被杀死,‘生’的意识の涡即将转移给下一个继任者,相对的处于从位的你也只剩下最后一天的使命时,你为了我一个人竟然会产生强烈到可以超乎常识和认知的,‘不希望这一天过去’的意愿,回应这个念头,‘灭’的意识の涡拒绝将‘生’的意识の涡所产生的,推动这一天时间流转的意识消灭。原本正常的循环也因此被斩断,‘生’的意识の涡没法再产生新的意识张量来推进时间,只能由现存的,没有被消灭的意识来掌控时间的流转,也就是在这一天里不断的重置,空间轴也因此被牵连着无法顺应因果的改变而被因果强行逆转,这就导致时空囚笼的产生。”
说到这里,那个纯白色的女孩忽然抬起头,看着墨色的夜穹,继续用那种恍惚的声音说道:“可惜,有我存在的明天是违逆了因果的,你所做的一切不过像是在时空的轴线上画了个圆并在其中无限循环,但是一旦步入正轨,一切却只能从你画出这个圆的那一点上重新开始…你改变不了必将到来的明天,也改变不了已经成为事实的昨天…所以,想要打破这个时间封印,就必须让你接受我的死亡,因此我不断的自杀。可是你给自己设下的那种封印是如此强烈,甚至不惜通过遗忘那一切来加强这个封印。你封尘了回忆,麻醉自己,从根本上否定了让不存在我的明天这个概念…”
她的哥哥为了她,不惜将世界也拖入了这个绝望深渊,甚至将自己置身于这样几乎是诅咒的命运里,那样决绝而坚定的感情,让她不能自已。
“幸好,打破这个诅咒的最后希望依然存在,只要在你的心里,有了可以与我的位置对等的人存在,那么一切就将被改变…”说到这里,她将目光再次从那片深的看不到底的黑暗中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哥哥,“所幸,这个人最终出现了,你为了她打开了回忆的大门…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接着打开这个封印让时间再度流转吧?”
说到最后,女孩的声音从那种恍惚而虚幻的呢喃变为了凄然的决绝,幽熠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男生,等待着他宣告人类的救赎。
但那同时,
也将是她的覆亡吧…
整个人类的明天,没有她的明天…
低头不语的男生没有回应那个残酷而现实的期许,良久,他才艰难的开口说道:“为什么,拥有这样几乎可以媲美神灵力量的你,在死亡前,没有动用这个力量来阻止?”
看到那个仿佛受伤野兽一般萎顿的男生依旧没有放松那个早已根深蒂固的封印的念头,已经决定奔赴命运之死的少女缓缓摇头。
“因为那样做是会背离因果的,一切不合乎因果的事情,必将招致灾难和不幸。就如同你疯狂的想要留住我,却造就了这个畸形而绝望的世界一样…”
被那样无情的指责着,神情萎靡而悲伤的男生狠狠的咬着牙齿,像是生怕一旦松口,就会答应那个无论对于要还是他来说,都过于残酷的要求。
“就算是这样,我…”不清晰的字眼,从牙缝里挤出,仿佛支离破碎的嘶吼。
白皙而美丽的脸上带着与响相似的伤感,那个少女再度开口说道:“响,再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吧,如果你不是现在这样,应该早就察觉到这一点了才对…老土豆和妈妈出事时,其实你也有类似的意愿吧?为什么那时没有出现如今的情况呢?”
被她指出了这样的事实,原本瘫坐在天台边缘的男生微微凝起了涣散的瞳孔,一个让他感到更加悲伤的猜测在脑海里形成,他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艰涩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一阵难以置信混杂着无法接受的抗拒,让他没有说出后面的句子,然而一旁凝视着他的少女轻声接口道:“是的,我成为‘生’的拥有者恰好就是在他们出事后的那天,如果排除巧合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他们是在我们之前执掌这一力量的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敏锐的哥哥一定猜到了后面的话。
同样是拥有着这个力量,他们的父母却在生死之间决然的没有违逆因果而制造悲剧,而是从容的选择了后者…那个有些邋遢和笨拙的父亲,那个慈和而安静的母亲,那样平凡的两人竟是如此可靠。更重要的是,他们放弃了生的机会而将和平的世界留给了作为他们孩子的自己和要,而他却将之拉入了这样绝望而崩溃的深渊里。
虽然对于要的死亡,泉下有知的他们一定会感到不弱于响的哀恸,但是比起这样畸形的存活在眼下的世界,安然的长眠,或许才是相对好一些的慰藉。
“响,不要这样执着于死者,珍惜活着的人…也珍惜你自己…”少女安静的说道,却最终将那紧咬着牙关不放的男生击溃。
“如果,要你真的那么样希望的话…我…”那样的话语一字一顿的从干涩而苍白的嘴里艰难的崩出,最终没有再说下去,那个原本坚强而淡漠的响竟已泣不成声。
一边的要低下了头,将有些水光闪烁的眼睛沉匿入刘海的阴影里,而后她轻轻的挪近了那个孤独的身影,把他的右手抱在怀里,而后将脸靠在还在抽动的肩膀上,闭起双眼。似乎是想用这只在父母离世,还有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场噩梦中才有过的,兄妹间有些越禁的相依相偎来安慰那个人的悲恸,然而不经意间,有同样苦涩的泪水,从自己的眼中,无声的滑落在那个人的肩头,濡湿了一片悲伤的凉。
……
“要,这之后,世界会怎样?在这个世界里的记忆,应该会被消除吧…”就那样与妹妹相互依靠着,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终于从未来的悲伤阴影里走出一些的男生,忽然问道。
“恩,就像我说的,一切都会回到这个无尽循环开始的时候…”隔着衣服感觉着他最后的温暖,少女轻声这样回答,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那个男生竟忽然又转成了那种稔熟的调侃的声音。
“果然如此吗,唉,可怜我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逮到一次脱团的机会,结果又是一场空啊…”
那样自嘲的话语,让原本哀伤的气氛不觉的缓和了一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熟悉声音的要终于被自己这乱七八糟,没轻没重的老哥给逗笑了。
“嘿嘿,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真的,我可能会有些不甘心这样选择呢…”少女狡黠的说道。
被那个词语又一次触及了心底的悲伤,男生却只是不为人察觉的抿了抿唇,之后又如同往常一般没心没肺的笑道:“我说,要,这样真的好吗?”
被那样的问题问得有些神伤,却没有想到,他接下来说的却又是那样不靠谱的话。
“就这么大度的放过了出轨的我,你真的甘心吗?难得有这样而机会和氛围,不如我们PLAY,PLAY日在校园的结局也不错呢?”男生没正经的说道。
被他这样哭笑不得的逗弄着,要像是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一般,坏笑着回答道:“不要,响那长成嫩牛五方的脑袋抱在怀里,一定很硌人!”
“从搓衣板修炼成精的要,抱着什么都会硌人吧?”找回了熟识的节奏,那张没羞没臊的嘴让响精准的触碰到了自己妹妹的底线。
“响这张嘴如果一直那么坏的话,就准备好打一辈子光棍吧,正好我也可以走的无牵无挂了!”这边也毫不留情的用对方最苦恼的事情回击道。
“男生不坏,女生才不爱吧?”微笑的反驳。
“我说,女生喜欢的是长得坏坏的男生,不是响这样长坏了的男生!”要的笑容,是一种恶劣却让她所嘲笑的那个家伙感到温暖的矛盾。
“谁说的?”男生不满的说道。
“你老妹我!”那个封尘了好久的称呼,竟是从她自己的嘴里再度出现,那沉淀在充满回忆的旧时光里的,属于过往的幸福。
“好,那么我们来试验一下…”忽然的,男生脸上的顽皮和戏谑不见了,成了一种与他不太相称的认真,“要,我喜欢你!”
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平静下来并确认了这不是被那个决不可掉以轻心的哥哥可恶的玩笑后,她笑的恬淡而满足。
“我也是,响,我也喜欢你…”
短暂的沉默,被女生忽然的轻笑打断。
“要,我是认真的…”有些不解对方的举动,响再次重复道,“要,我喜欢你!”
“不是,我不是怀疑你这个不可轻信的家伙,只是忽然想到,刚才的话如果录音下来,让老土豆听听,响,你猜你会被怎样呢?”
“大概,会被大卸八块,然后拖出去祭祖吧?”回想起自己那已经去世的老爸,那自童年蔓延到上大学前为止的阴影感让男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真可惜呢,如果不是什么都无法留下来,我还想在最后与响留下一些跨越兄妹关系的美好回忆呢,不过现在看来,响应该是有贼心没贼胆了吧?”坏坏的调笑着,女生抬起头来,看向一边被她挑逗的话语弄得一阵脸红的男生。
“哎呀呀,响害羞了呢,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不放过任何机会的,要捉黠的说道。
“喂,那样的话,我们俩都会被大义灭亲的吧!”响慌忙掩饰着说道。
“嘿嘿,也是呢,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很希望能把响那估计已经存放的快发霉的初吻夺走呢…”要继续坏笑着。
“你啊…”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扣起,缓缓的伸到那个光洁而白皙的额头上,像是为了配合之后的那一弹一般,少女闭起了眼睛。
那也是两人间,自从要升入初中后,很久没有玩过的亲昵举动了吧?
然而期待的疼痛没有如约的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涩而略带颤抖的触感。
有些浓烈的男生气息,随着那个轻轻的触碰,传入了要小巧的鼻翼,那一瞬,她恍惚的明白了在她没有看见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话,被老土豆生吞活剥,千刀万剐,最后挫骨扬灰的,就只剩下我了吧?”男生平静而略带调侃的声音,传入了那双周遭早已通红的耳朵。
“嘿嘿,响,好大的胆子,也学我那么样称呼,不怕被老土豆揍得三天下不了床?”慢慢地从最初的羞涩里平静下来,她继续如同平常般的笑道。
“反正都要被拉去祭祖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响满不在乎的说道。
“死猪不怕开水烫吗,果然符合你啊…不过,”顿了顿,最终还是笑着说道,“借用响经常用的句子,一本满足了呢!”
“嘿嘿,既然你也自甘堕落的用起了这样的句子,那么接下来,我们想想,如果真是二元的话,这时应该配什么样的BGM呢?”笑着接话道,然后经过短暂的沉思,他故作严肃的说道,“果然还是Secret
base比较不错…”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看是日在校园还差不多!”她仍在强装的笑容…
然而,那样的笑靥,在男生渐渐阴郁的凝望里,最终翻转成了愈来愈烈的哭泣。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和响如同以前一样,平凡的生活下去…”终于崩溃的少女,嘶哑的喊出了被宿命与规则限制而不得不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话语。
“可是,那已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的梦了…”一条坚实的臂膀,将那个如同婴孩般哭泣的少女揽入了怀里,然而面对这样的她,心中如同刀绞般的疼痛让这只手的主人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那样无言的面对着残酷的一切。
…
“响,永别了…”
秒针与分针重叠的最后一刻,随着翌日的到来,怀里那如同流萤般易逝的少女,低声呢喃道。
永别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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