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游园会本来人就这么少，还是我们来早了？”放眼扫了一圈会场，只发现猫狗两三只的伊莎贝拉困惑地跟蒙德问。
“二者都不是，非要说的话原因还跟你有些关系。”蒙德郁闷地叹口气，这女人怎么就对自己的破坏力没什么自觉呢？
“什么意思，总不至于因为有我出席其他贵族就连王后陛下的面子都不给了吧？”很遗憾伊莎贝拉就是这么没自觉，她严重缺少身为贵族必不可少的自我中心主义，而且受到少校的记忆影响她对暴力的敏感性也很低。
“不是他们不给母后面子，是多亏你火烧养护堂导致神迹降临，今天曙光教派在圣城区补办了另外一场面子比母后还大的活动，新圣女加冕的仪式。”蒙德无奈地解释道。
“那个玛丽终于正式扶正了？”惊讶在伊莎贝拉脸上一闪而过，她倒不是没想到玛丽迟早会承担起圣女的职责，而是没想到曙光教派方面的动作这么快。
“趁热打铁嘛。”蒙德的表情有些苦涩，“昨天靠着神迹降临在王都全体人民面前狠狠露了一把脸，今天顺势就将引发神迹的候补圣女推上前台赚取名声和好感也没那么奇怪吧？”
“……确实。”理顺了因果的伊莎贝拉不得不承认这帮搞宗教的家伙的确很擅长公关，人家专业靠耍嘴皮子吃饭的。
“参考王国的过往记载，但凡有神迹降临的年代曙光教派都会迎来一波强势的势力增长，所以很多原本是倾向于站王室这边的家族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两头站队了，那些本应该让子女来参加游园会的贵族现在应当是为了给教廷留下个好印象举家前往圣城区观礼了吧。”
“也好，至少清静些。”听得出来蒙德在暗讽自己弄巧成拙，无可奈何的伊莎贝拉也只能这般开解尴尬。
“母后她一定很失望，本来这场游园会是她一年中少有能够离开王宫的机会。”比起那些摇摆不定的贵族，蒙德好像更在乎自己母亲的心情。
“好吧，就当是补偿我的过失，仅限今天我会在王后陛下面前扮演一个合格的准儿媳。”对那位命不久矣的王后伊莎贝拉多少还是有些歉意，于是她选择了妥协。
在从蒙德那里听说王后的健康状况后她详细打听了王后的人生经历，得出的结论是这位王后的性情跟她糟糕的第一印象相去甚远。在两位王子出生之前还能积极参与社交的王后一直扮演着给那位穷奢极欲的国王踩刹车的角色。
在因为健康原因难以离开王宫之后，很多被挂上王后名号的大兴土木实际上是国王独断专行的越俎代庖。久居深宫的王后甚至都不知道国王在为了自己将国帑里的金镑大把撒出去，结果她前半生积累的清誉就这么在自身不知情的状况下流失殆尽，连伊莎贝拉都为她感觉可怜和不值。
“在我母亲面前表现得像个合格未婚妻本来就是你的责任。”蒙德抓住机会试图趁机重振原本就不存在的夫纲。
“少来，我不欠你和王室任何东西，相反你们欠我的东西正变得越来越多。”蹬鼻子上脸的结果是换来伊莎贝拉一个大大的白眼。
“唔……”然后不出所料地，蒙德被伊莎贝拉这招对他有特攻效果的撒手锏给击沉了。
“我去弄杯喝的，顺便瞧瞧还有谁愿意顶着曙光教派的不满继续给王室表忠心，你去看看王后陛下的状况吧。”心情不是很美丽的伊莎贝拉丢下沉默不语的蒙德，自顾自地跑去自助餐桌那边了。
伊莎贝拉在一张桌子边撞见了正百无聊赖的雷奥妮。
“哟，你来了。”端着满满一碟奶油草莓蛋糕的雷奥妮咽下嘴里的食物，抬手跟伊莎贝拉打招呼。
“你怎么没去圣城区新圣女的加冕仪式上凑热闹？”伊莎贝拉抬手回应，然后笑问道。
“我是北风之神的信徒，曙光女神的圣女加冕关我什么事？”雷奥妮不以为然地一撇嘴，“北风之神在曙光教派那边从来就不受欢迎，要不是诺斯博拉领内的大部分民众都是祂的信徒，恐怕我的信仰早就给他们打成异端了。”
“因为北风之神是斯基塔人的神？”伊莎贝拉挑了杯适合入口的甜酒润润喉咙。
“嗯，曙光教派敌视一切来自于阿萨人传统信仰之外的神，你们约维克的战神信仰不也是因为这个才销声匿迹的嘛。”撇开两个公爵领积年累月的血仇不说，单纯在遭到信仰压迫这一点上二者倒是有相当的共同语言。
“那为什么曙光教派最终还是容忍了诺斯博拉继续维持你们自己的信仰？”伊莎贝拉觉得很奇怪，约维克被击溃的可不单单是战神信仰，后来被竖立起来的智慧之神信仰同样一败涂地。
“谁知道？也许我们诺斯博拉人比较顽固吧。”雷奥妮无所谓地耸耸肩，伊莎贝拉找她问这个真是挑错了人。
“有些事情可不单单是顽固就能解决的，两位小姐。”就在伊莎贝拉打算放弃追寻答案的时候，一个她不怎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
“凯宁公子？”两人错愕地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平日里跟两人没什么交集的康瓦尔家族第四子凯宁正端着一杯白葡萄酒向两人举杯示意。
“我也是未婚单身的大好青年啊，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看见两人的表情，凯宁苦笑道。
“只是您平时都不怎么参加社交，突然看到您的出现让我有点不适应。”王国政治版图上最不安分的北方三大家族居然在这个时间点上齐聚于此给王室站台，不得不说世事真奇妙。
“平时懒得参加应酬是因为没那个必要，但王后陛下的面子康瓦尔还是要给的，毕竟她是王室之中少数真正值得我们尊敬的人之一。”站队归站队，凯宁却毫不掩饰他瞧不起大部分王室成员的事实，“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二位难道不想知道曙光教派维持了大地之母和北风之神信仰的原因吗？”
“我洗耳恭听。”伊莎贝拉当然感兴趣。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曙光女神不想惹恼大地之母和北风之神。跟那位无论如何都会走向敌对的战神不同，曙光女神和其他两位神祇之间没有根本性的利益冲突，平白招惹两位神祇的敌视不但会让王国陷入危险境地之中，女神自己也不会因此好过。”凯宁继续平静地诉说道。
“说得好像你能了解神明的想法一样。”伊莎贝拉承认凯宁的分析有道理，但作为区区人类对神明妄加揣测是不是有点太自大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大地之母直接给予侍奉祂的祭司的启示。”凯宁闻言摇摇头，“我们康瓦尔家族在世代承担公爵职责的同时也是侍奉大地之母的祭司，跟喜怒无常的战神和高傲洁癖的曙光女神不同，大地之母是位真正将人类视为自己子女的温和神祇，在我们陷入迷惘的时候祂总是不吝提供指引。”
“您该不是跑来跟我传教的吧？”凯宁的遣词造句让伊莎贝拉想起了少校记忆中那些协约同盟的随军牧师，即使变成了俘虏这帮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尝试向看押他们的联合国际战士传教。
“向二位传教？我还没那么不自量力。”凯宁笑着摇摇头，“雷奥妮小姐姑且不论，伊莎贝拉小姐您压根就没有信仰可言，如果我得到的指引没有失真，昨天发生在圣城区的那场火灾就是您直接造成的吧？”
“这也是大地之母告诉你的？”伊莎贝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她严肃地盯着凯宁问道。
“请不要紧张，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伙伴，伊莎贝拉小姐。”凯宁脸上笑容依旧，只是多了几分奸猾的味道。
PS：作者今日健康状况不佳所以本日单更，如果明天能够好转的话会恢复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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