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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黑云压城

第十八章 黑云压城

翻腾着黑色尘霾的空间内,少女拖着蹒跚的步伐踉跄地挪动着身体,汨汨猩红不断顺着她的四肢从身上千百个疮口中流下,她面色苍白,红色眼眸中疲态尽露,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59…60…第三十个一分钟…没找到出口…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罪血与火序都像受到阻隔了一样用不出来……”

伤口处传来的隐隐疼痛让少女不敢做出过大的动作,只能慢慢抬起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即使这样大片的血液凝固在皮肤上也令她浑身瘙痒。

轻轻擦去流到眼眶边上的血水,但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也让少女痛不欲生,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黑暗的空间中响起,但除了痛呼少女并没有其他动作,因为她深知这样只会引来更大的痛苦。

“该死的!之前不是让希默拉用圣光隔离了血团吗,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少女环顾着四周不断升腾滚动着的黑霾,想要借此来转移注意忘却疼痛。

“好冷…为什么…感觉体温越来越低了…”

视线逐渐从远处移向自己的身体,却见丝丝黑雾不断顺着伤口涌入体内,刺骨的寒冷伴随着疮口的阵痛不断刺激着少女的大脑。

冷与痛的双重夹击,外加身体上的伤势,以前的实力完全发挥不出……在如此困境下一种名为绝望的感情逐渐在少女心头生根发芽……

“为什么会这样…这里到底是哪…能不能…呜呜呜……救…救…呜…”

豆大的眼泪不断从少女眼眶中涌出,清纯的泪水在四周黑霾的污染下立刻变得浑浊不堪,刺痛了少女血色的双眸,不断的哽咽带动着全身的肌肉,摧心剖肝般的感觉再次传遍身体。

这次,少女再也忍受不住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摧残,双腿一阵颤抖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好像……真的太像了……”面色憔悴的少女躺在地上喃喃道。

一样的黑雾……一样的冷……唯一缺少的是那个令人安心的身影……

“师傅…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传遍黑暗的空间,哀转久绝。

红黑色的泪水顺着侧脸滑落,转瞬即逝。

就在少女沉浸在无尽的绝望中时,她面前的黑霾突然有规律地翻涌起来,利用浓度差与形态的变化,一副由雾气组成的图画慢慢呈现在少女眼中。

背影,一道少女无比熟悉的如家人般的背影在一条阴暗的走廊中慢慢前进,走廊尽头四周是一片人头攒动的观席,而在中心处,一位拳手面露狞笑死死地盯着那道背影,似乎想将其碎尸万段。

其实他确实这样做了……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记忆中的一幕突然出现在眼前,画面非常真实,以至少女一时间分不清了现实与虚幻。

“不要过去!”少女伸出手对眼前的背影吼道。

一时间血雾四溅,染红了少女全身,钻心的疼痛不断从手臂传向大脑。

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记忆中的熟悉感与危机感不断涌入少女心中。

“不要……不要……”带着浓浓的哭腔,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从少女口中喊出。

强撑起已经脱力的双腿,少女一瘸一拐地向赛场走去。

记忆中的无法改变,正如此时少女心中的无能为力,但是羸弱的躯体并不能支撑她的信念,没走出几步少女便再次瘫倒在地上。

记忆中的熟悉场景毫无变动地的再次呈现在少女眼前……

赛场上的血肉横飞,正如此时少女全身鲜血淋漓。

赛场上的欢呼依旧那么刺耳,人们依旧沉浸在残酷与暴力的交织中,但少女此时分明听见一声充满悲痛的怒吼。

回头望向走廊中央,一只少年被两位大汉按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泣着。

此时的少女与少年,脸上的表情竟出奇地一模一样。

唯一有区别的是少年的眼神中充满坚毅与决绝,而少女眼中已是黯淡无光充斥着绝望……

“这样的我……还能与他相提并论吗?”一个疑问突然浮现在少女脑海中。

他能在充满暴力的拳场战胜所有对手,能在绝境中坚定目标战胜强敌,能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拼尽全力,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而我……

我就是他啊……

我就是他啊!!!

既然以前的我能做到,那为何现在的我却做不到呢?

不对,不是我做不到了,而是我不相信自己能成功。

自己已经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吗?碰到点挫折就只会躺在地上摆烂吗?

“笨蛋!你曾经那颗炽热的少年心呢?努力啊!不要放弃啊!”我仰天怒吼道。

慢慢爬起身来,伤口仍然在不断流血,但这都不重要了,咬咬牙忍住疼痛。

“不管是罪血还是什么秩序之力,请聆听我的祈求,回应我的期许吧,什么都行……”

几秒钟后,没有任何力量回应我,又失败了吗……

“都说了不要随随便便放弃!这点困境算什么?什么狗屁绝望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吧!加油!一定能做到的!”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再次感受起自己的力量,忘掉所有身体上的痛苦,静下心…

火之秩序仍然没有反应,但令我惊讶的是体内的罪血突然猛地翻涌起来,一股令人安心的感受逐渐传遍我的全身。

为什么一点皮肤被腐蚀的痛觉都没有?

好像还有点痒,意识到不对劲后我睁开了眼睛,只见我身边笼罩着淡淡白雾,它们慢慢将黑雾从我体内驱散出去,同时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慢慢恢复从前般细腻白皙。

“这是罪血?怎么变成这样了?治愈能力好像比圣光还强啊!”我一脸惊讶道。

似乎在回应我的疑问,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很棒吗小家伙,你是这几百年里第二个成功使用出,以积极情绪为力量来源的第八秩序的人。”

我警惕地转过身,发现了一位身穿教跑的老者正捋着自己胡须站在几米开外。

“你是谁?你在这想要干什么?刚才的画面是不是你搞的?不要在那给我装神秘!你这个玩弄人心的该死之人!”我对他怒吼道,随即抽出一团白色的罪血向起扔去。

老者不紧不慢,稍稍转身躲过准头有点离谱的飞弹后平静道:“不要紧张小丫头,刚刚的画面并不是我弄的,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就行了,有兴趣听我为你讲述这里的故事吗?”

他好像真的没有恶意,我稍稍放下一丝戒心,但并没有吧罪血收回,任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不要多废话!你只要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就行了。”

“心急的小丫头。”老者调侃道,“本人,教皇一世,古诺希斯•圣马丁,为探求罪血真相来到此处。”

“诶!古……古诺希斯?教皇一世?不是早死了吗?”我震惊道。

“当面咒人死亡可不礼貌哦小丫头,如果只有灵魂无肉体算活着的话,那我还活的好好的。”古诺希斯继续捋了捋胡须道。

“那探寻罪血真相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个教皇要干这种事?”

“小姑娘,我先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你读过我写的《论罪血教》吗?”

“读过,只不过是全程浏览罢了。”

“那就好办了,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对罪血的态度吧,第八种秩序,精神秩序,或者,经过我在这里几百年的研究,应该叫灵魂秩序更贴切。罪血本就不是什么黑暗的力量,它只是在一帮别有心机的人利用下变成了此番模样。”

“咳咳。”教皇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稍微使用灵魂秩序的力量感受一下四周的黑雾。”

我照着他的说法慢慢驱动白雾扩散向四周,突然,一股浓烈的负面情绪向我袭来,脑中不断响起沉沉的杂音,身体重重一沉,压抑感令我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呼……呼……”收起力量后压抑感瞬间消失,我回过神来后喘着粗气道,“你想杀了我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稍微吗?你不要选择性地忽略重要语句啊!”教皇怒斥我一顿后又转为平静,“感受到了吗,那股负面情绪,这茫茫一片黑雾海,便在罪血教几百年的努力下充斥着负面情绪的,灵魂秩序本源之地。”

“什么本源?”我疑惑道。

“你的秩序知识这么缺乏的吗?好吧,本源之地简单来说就是秩序之力升华之处,每个人的秩序力量达到一定程度都会有一次机会来到本源之地升华秩序力量的精纯度。”

“对不起啊,我其实才十二岁,才刚刚接触到除罪血外其他秩序不到一天。”我尴尬地向教皇解释到,“那刚刚的幻象是怎么回事?”

“那是本源之地的考验啊。你不会以为力量是白拿的吧?每种秩序都有各自的测试方法,灵魂秩序的测试便是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参与者进入此地时将带着大量负面状态面对自己经历过的最绝望时刻。”

“唯一的出路便是在绝望中产生足够的积极情绪从而使用出灵魂秩序的另一面。”

“而这点,便难倒了所有前来进阶力量的人,使用罪血的邪教徒无一不是穷凶极恶的渣滓,怎么可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呢?”

我感觉他在骂我,有点生气。

突然我在他的话中发现了应该盲点:“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不会偷学了……”

“没错,我学了罪血,虽然圣教教皇学邪教把戏天理不容,但是我永远站在真理的一侧,灵魂秩序不应该受到如此不公待遇!”

我听到他的话后想到了洛亚公爵,他们都是被诬陷后沦为了万人唾弃的对象。

“你既然想给灵魂秩序正名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我疑惑地问向教皇。

“因为我是肉体死亡后才来到这个地方的,所以根本回不去,但是少女啊!你不一样,我能感受到你的肉体仍然健康,你愿意继承我的意志帮灵魂秩序正名吗?”教皇激动道。

“对不起啊,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因为我还要帮一位抵抗罪血教却被诬陷为背叛者的英雄正名,事情很多,恕我短期内不能帮您。”

“好吧,那我也不强求你,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强行让其接受自己的意志。”

“谢谢你,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将来一定会有更多人来到这里的,我会一直在这好好引导他们的。”

“话说我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其实你完成考验后能随时离开的,只要想一想就……”

教皇大人话没说到一半他眼前的少女便化为白色微粒消失在了空间中。

“这个世界,要迎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了。”教皇感叹道望向少女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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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了,准确来说我和希默拉是同时醒来的。

熟悉的天花板,以及旁边的美少女插图,看来是在自己的床铺上。

“喂,希默拉,看看现在几点了。”

“不要烦,让我再睡会欧若拉,晨铃都还没有响呢。”希默拉紧了紧被子含糊不清道。

“别想着你那小女朋友了!现在这么大太阳显然不是早上!你给我起来!”

“不要嘛~你就让人家再睡五分钟吗~”

嘿!小丫头片子还向我撒娇!

说实话还没我撒得好……呸呸呸,我在想什么!

你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悄悄放出一丝罪血,然后,贴在希默拉胸前的一抹白上。

“啊啊啊!变态!”

效果立竿见影,希默拉立刻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脑子瞬间清醒。

“去!看!时!间!”

“怎么了!现在才下午两点……”

沉默,久久的沉默……

“两点了!完了!下午的课已经迟到了!”

“缉罂队办公室的血团爆炸之让我们昏过去了两个小时吗,怎么感觉有点短啊?”

希默拉火急火燎地冲出了宿舍来到了教学楼前,而眼前的一切让希默拉瞪圆了眼睛。

教学楼内不能说是人满为患吧,只能说是空无一人。

“诶!怎么没人来上课的啊?我记得今天没有放假的安排的啊?”

“今天星期几?”

希默拉走进最靠外的一间教室里看了看钟,上面显示着今天星期天。

“原来我们昏过去两天了啊!难怪没人来教室,今天真的放假啊,回去睡觉吧。”

星期天……星期天……从希默拉口中蹦出来的单词不断回荡在我耳边,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天……

罪血教的罂会!

“你个傻子!最重要的事你居然都忘了!罂会啊!贝克街221号b!快赶过去啊!差点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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