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女孩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一脸气愤的看着莫离。
“你为什么不早说？”
莫离低着头，没有说话。
女孩哼了一声，走到他的身旁，用手轻轻的掀开了他的头发，认真端详着他的面容。
“喂，你是不是男的？知道这是哪里吗？”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眼前少女的模样，一个标准的高马尾令女孩的气质十分逼人。
“男的啊，行吧，这是江城最大的地下黑窑，你被人卖了知道吧”
卖了？他早该想到的，付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宠物。
他动了动嘴唇，随后又落寞的垂下了眼眸，不会的，他回不去的，他不想再表达什么了，也表达不了什么，就这样吧，过去就好了。
女孩撇了撇嘴，在她的脸上却又那么不同，明明高冷的外表却做着这么幼稚的表情，谁看了都会笑。可是他的注意根本没有在女孩的身上，神情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用担心。
“诶诶诶，你什么表情，不看着我干嘛，我不好看吗？”，女孩的自恋完全忘记了刚才是谁把他踹倒的。
他这才抬起了眼眸，确实，女孩很漂亮，可是看着她就能出去吗？
女孩完全没有顾及他的眼神，自顾自的夸了起来。
“我可是这个地下黑窑的大小姐，莫弃，手下可是管着百万打手的，在江城没人敢惹我”
女孩的自夸并没有让他害怕，甚至有点想笑，像极了一个小女孩向世界炫耀着她有一根棒棒糖，说清楚点就是有种天真感，没有长大的小孩一样。
见他没有任何表情，莫弃终于搭下了脸。
“行了行了，对不起嘛，一脸幽怨的样子，刚才我以为你是女的才打你的，我不喜欢莫离与女生讲话的，对不起啦”
莫弃的话果然对他起了作用，对不起？这好像是第二个对他说对不起的人了。
原来吗？与莫离靠近都会令她生气，怪不得莫离总是一脸安心的模样。
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反正又没人在乎他的感受。
莫弃哼了一声，便转身去扶莫离去了，好像这时他们不是主仆，而是姐弟一样，这就是温柔吗？仅对亲近之人的温柔？为什么他看着好心酸啊，是好像没有人这样对自己吗？
他再次闭上了眼，似乎什么都不看见才让他感觉到有些安全感。
他好想，好想妈妈啊，可是为什么脑海里浮显的是叶灵的样子啊。
“你以为叶灵在找你吗？她家里的事都来不及处理，还有时间找你？”，顾希的话忽然间在他的脑子里响起，很突然。
他努力去静下心来，让顾希的声音消失。
不准说！不准说！闭嘴！闭嘴！他的内心在嘶吼，想把顾希的声音撕裂，不配说，不配说叶灵！
“喂喂喂，都说对不起了，你怎么还是哭了啊”
莫弃真是见了鬼了，这人怎么这样啊，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完对不起还哭了呢，莫弃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肯定是乌鸦那货欺负你了吧，我去给你报仇啊，你等着”，说完便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莫离轻轻的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手。
“其实主人这两年都很好的，你是男生，不会打你的”，莫离摸了摸他的后背来表示他的关心。
王凌停下了流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就控制不住。
他用手形成握笔的样子，随意摇晃了几下，期望着莫离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笔吗？”
他点了点头，既然莫离不认识字，那么莫弃应该认识吧。
过了一会儿，莫弃从门外进来，拍了拍手。
“行了行了，我已经踢过乌鸦屁股了，你别哭了”
明明是个黑道大小姐，却哪都不像。
他把已经准备好的纸递给莫弃看，眼睛一刻也不离莫弃，想从莫弃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啊？你想回去啊，可是你不是刚被你主人卖了吗？回去还不是要卖的？”
听莫弃的意思，似乎可以回去，他连忙伏下腰把纸铺在地上写了起来。
他把写好的字交给莫弃看，此时他的眼中有着那么一丝光亮。
“你是被人绑架的？”
他奋力地点头，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期望被拉出无尽漩涡。
莫弃想了想，在思索着什么。
“莫离，你先出去”
莫离看了他一眼，便默默的出去了，莫弃这才对上他这疑惑的眼神。
“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他真的可以出去，他把喜悦压在心底，在等莫弃讲条件，毕竟他能不能走都是莫弃说的算。
“看见刚才的莫离吧，他喊我主人”
他轻点了点头，莫离确实喊她主人，可是这与他走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是我弟弟”
王凌：？
玩这么刺激？现实伦理剧？他咽了下口水，此刻他看莫弃的眼神似乎不太一样了。
看着他这怀疑的眼神，莫弃当场在他脸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疼！
“想什么呢，什么眼神，我还没说完呢！”
他捂着刚被捏着的脸，怎么还有人弄这么幼稚的动作啊。
“你知道，我是黑道大小姐，但我和莫离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那个男人自称是我们的父亲，想把我们领走”
那个男人？黑道老大吗？
莫弃喘了口气。
“可是混道上的，哪能不有几个对家，于是我弟弟，也就是莫离被一个女的骗走了”
说着，莫弃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他们折磨他，把他的衣服全脱了，关在笼子里，脖颈上戴上那个什么铃铛项圈，每日每夜都在鞭打他，听他痛哭的声音，然后还拍视频发给我看，当时他才十三岁”
十三岁？他能从莫弃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愤怒，她的无奈，是啊，当时她也才十五岁，她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受尽折磨，失声痛哭的样子。
莫弃呼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呼出去了一般，恢复到开始冷静的模样。
“当我找到他时，已经是三年后了，他正缩在墙角，抱着头，喊着：‘主人，不要打了＇，他的精神已经出现了混乱，所以把我当成了他说的那个什么‘主人＇了，而且除了我，他都不会和任何人说话了，无论我怎么说，他都无法回到以前了”
莫弃的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可以清晰可见手臂上的青筋。
他能够感受到莫弃所说时，莫离当时的痛苦，毕竟他也曾被囚禁了八年，虽然没有什么虐待他，但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当时寒冷无助的样子，令他寒颤。
他看向莫弃，等待着她说什么，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她的条件嘛。
“我见莫离他并不排斥你啊，我希望你能在这陪他些日子，一个月就好，一个月后，我放了你，怎么样”
就这样吗？如果仅仅这样的话，他可以答应，也必须答应，他有反抗的权利吗？
听了莫弃的这些话，对于莫离，他仿佛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更希望莫离能够更好一点。
虽然不知道莫弃说的对不对，但也没必要骗自己，他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具。
他缓缓的在纸上写下字，然后交给莫弃看。
莫弃接过纸条，看了看，就扔掉了。
“诶，我要去找当年的人聊聊了，把我弟弟弄成这样，起码也得死几百个人吧”
此时，莫弃的身上不见之前的幼稚，全身都散发着冷气，好像只是杀了几只鸡一样。
几百个人？他咽了下口水，连握笔的手都有些握不稳了。
莫弃见他这样，不禁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怕哈，要乖乖的哦，一个月后就放你走”
他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不再看莫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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