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香味就从第四食堂传出来了。
一个个饭盒也码得整整齐齐的，就等搬到医院门口去了。
和昨天一样，继续门口摆摊卖盒饭，同时，第四食堂也照样营业。
虽然排队买盒饭的人群照样多，但其中的医护人员少了许多。
“我真是怀疑了，咱们这里到底是医院，还是饭店？要不咱们都别治病救人了，干脆改去做菜得了。”
“你可别小瞧了人家卖盒饭的，比你赚得都多。”
“我手术刀摆弄得不多，说不定于经理会看在我有天赋的份上，招我当个学徒。”
“真是本末倒置了，好好的医院让一个厨子给废了，真是，真是的……”
舆论真是能杀死人的东西。
就算七零年代还没有网络，人们的唾沫就够淹死人的了。
这些话，于满仓都听在耳里。
不过，他始终没什么反应，似乎对别人的评论不屑一顾。
齐多宝就越来越急，只得说道：“于经理，要不，我们解释一下吧。”
“解释？”于满仓没什么表情地看过去，“你想怎么解释，是跑去广播室拿大喇叭广播，一遍遍地大喊，我们搞慈善捐助是认真的，不是骗人，还是，你打算见到一个医护人员就拉住人家，非要和人家掰扯掰扯这件事？”
齐多宝急得嘴角都快起泡了，“可是，总不能任由这群人没完没了地讲坏话吧？这太影响生意了……到底是谁起的这个头，到底是谁到处瞎哔哔，说咱们第四食堂的坏话？”
说起来，诋毁第四食堂的人，一定是医院里的人。
外边的人才不管你一家医院怎么内斗呢。
再者，医护人员们天天忙着救援就够累了，想来也应该不是他们主动传播流言蜚语。
最有可能的，就是其他三个食堂。
他们前天刚和第三食堂干过架。
只是这两天第三食堂的人和转性了似的，不再和他们起争执了。
第二食堂的经理擎等退休享清福，手底下的人也一个赛一个的咸鱼，也不像是能干这种事的。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性了。
是第一食堂干的。
第一食堂的经理是郑主任的侄子。
而且，第四食堂昨天生意爆火，据说第一食堂的客流量足足少了三分之二。
第一食堂的师傅们还像往常一样做了不少饭菜，结果全剩了。
气得经理揣翻了饭桌。
齐多宝有了想法，眼神不由朝着佟为民扫去。
佟为民正在后厨房帮忙，整个人也显得特别沉闷，一声不吭的。
齐多宝就这么瞅着佟为民，时不时皱眉头，翻白眼。
佟为民终于受不了了，把手里的擦碗布一摔，破口叫道：“你瞅啥！”
齐多宝也把正在洗的芹菜摔回盆里，“瞅你咋的！”
嗯？
正忙着揉丸子的于满仓惊愕不已。
这咋就吵上了呢？
东北人的动手能力一向比较强悍。
佟为民上去就抓住齐多宝的领子。
“你再瞅一个试试！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齐多宝冷笑，“我就瞅了，我就瞅了，我就瞅了！有种你抠啊，你不抠都不是你爹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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