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文让缇娜留在了村庄里,这样的事情需要他独自一个人去做,缇娜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听从了莱文的安排。
等到深夜全部安置妥当之后,莱文卸下了一些盔甲戴上墨绿色的披风和两把剑便上路了。
“莱文大人注意安全……”
缇娜说。
莱文抬手摸了摸缇娜的脑袋让她放心。
“我可是很厉害的。”
虽然这么说,可是莱文并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
根据乔诺村长的描述袭击者是瓦兰纳军队的人,但莱文不排除可能是伪装身份的强盗。
莱文从村长的木屋出发,手持着火把踏入了黑暗。
这段距离比想象中的要近,朝“静林”向北走的路上树木的密度逐渐减小,很快便看到了一片空地。
莱文熄灭了火把,从一棵树后探出身。
在离他不远处的空地上驻扎着一个营地,几顶帐篷内闪烁着昏暗的光亮看不到人影,营地周围没有围栏,只有看上去像是营地门口的地方坐着两个已经熟睡的人。
莱文在原地稍等了一段时间观察情况,如果对方是瓦兰纳的正规军,那么夜间时段会安排人轮班巡逻的。
除了有规律的虫鸣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野兽嚎叫之外,营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莱文只能隐约听到两个门卫的鼾声。
帐篷的设置很凌乱,营地规模不大加上松懈的门卫,莱文认定这应该不是瓦兰纳的正规军,也许他们的阴谋就是冒充军队然后把袭击抢劫的罪名推脱给瓦兰纳。
莱文借着夜幕的掩护悄然向营地靠近。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穿梭在空地上同时尽量保持不出声。
帐篷一共有六顶,其中闪着光亮的有三顶,莱文不清楚为什么其余的帐篷没有亮灯。
他试探地接近其中一顶没有亮灯帐篷,耳朵贴了上去没听到里面传来人的气息声,蹲下身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轻声扎出一个洞。
里面没有人,现在的光亮已经能让他确认这点。
莱文有些纳闷,安置这些帐篷说明肯定会有相应的人住在这里,可是现在却空无一人。
没有继续思考下去,莱文来到了旁边一顶亮着光的帐篷。
莱文听到里面传来了“唔唔”的声音,立刻分辨出这是一个人被封住嘴之后的呻吟。
他小心地按照之前的方法扎出一个洞,从小洞向里望去看到一个穿着和里德安村村民类似服饰的人,她手脚都被绑上了绳子,嘴上也绑上了麻绳。
在确认过这里面没有人之后,莱文快速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然后绕到了帐篷的正面掀开门帘闪了进去。
帐篷内非常简陋,只有支撑帐篷的木架,一盏油灯以及铺在地上的粗麻布。
她就横躺在帐篷的中央,留着短发表情显得有些慌张,手脚不停地扭动着像是想挣脱束缚。
维尼卡没有睡着,她瞪圆着眼睛盯着突然出现的莱文。
“我叫莱文,是乔诺村长委托我来救你的。”
莱文尽量压低了声音对维尼卡说。
“你是维尼卡吗?”
她点了点头,但没过一会她又快速摇了摇头。
“什么?你不是维尼卡吗?”
她只能发生模糊不清的声音,莱文不理解她的意思。
“小心点啊。”
莱文拿出匕首准备将帮助她嘴巴的绳子切断,维尼卡却摇晃地更厉害,声调也提高了许多似乎是在挣扎。
她的眼神不停地左右跳跃,莱文觉得她是不是因为袭击的事情变得有些神经质。
当莱文切开绳子的瞬间,维尼卡出乎意料地高声喊道:
“当心后面!”
本能觉得危险降至,莱文马上闪到了一边同时回过头。
“反应速度很快嘛……”
帐篷的门帘被撕碎,一把斧头应声砸在了地上。
莱文盯着斧头倒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指责自己三番五次差点被人从背后偷袭成功。
撕碎的门帘落在地上被踢飞到一边,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到了莱文的面前。
“安斯那尔·温特斯……”
莱文叫出了这个他熟知的名字同时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
安斯那尔“呵”地冷笑了一声,他对莱文能认出自己没有感到一点意外。
他一使劲拎起了陷进草地的斧头扛到了肩膀上。
“哦,好久不见啊莱文将军,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真是荣幸呢……”
安斯那尔从腰间取出一个酒壶闷下一口。
“啊……今晚这风吹得我心里直发毛睡都睡不找,还是得喝点酒才行。”
“都是你做的么?”
“啊?莱文将军你说啥?”
莱文调整好了姿势,手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战斗。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充满敌意地盯着安斯那尔。
安斯那尔·温特斯——泰德·温特斯之子。因为父亲的关系,在年轻的时候就加入了瓦兰纳的军队,时间比莱文早十年。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壮汉,但是性格作风没有任何变化。
安斯那尔在军队的时候就因为无视军规,欺凌普通民众等行为被惩罚过多次。
莱文在担任瓦兰纳的将军时也曾因此处罚过他。
他的出现便表明袭击里德安村的那一伙人的真实身份就是瓦兰纳的军队。
“那还用说嘛?你对里德安村做了什么?谁给你那么做的权利了!”
莱文咆哮式地向安斯那尔质问道。
“喂喂莱文将军,别用这种好像你还是我上级的口吻对我说话好么?就算我袭击了里德安村又怎样?你这个叛徒有资格对我说教吗?看看你盔甲上的徽记,真是丢人……”
安斯那尔用鄙视的眼神从上俯视着蹲在地上的莱文,手指点了点他盔甲上的倒三角徽记。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那可办不到。莱文将军你‘复活’的消息可是传遍大街小巷,我即使捂住耳朵还是会飘进来呢,想无视都不行。不过真是有缘啊,竟然在这种夜晚碰到你。”
“嗨呀!”
莱文右脚向后一蹬,双手从腰间同时抽出两把剑,以下向上的方向朝安斯那尔砍去。
安斯那尔晃悠地退后了一步,用斧柄立在身前。
“哐!”
金属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莱文攻击没有收到效果,马上闪到草地的一边和安斯那尔拉开距离。
“莱文将军你似乎很喜欢给我惊喜嘛?先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营地随后招呼也不打就这么砍过来了。”
莱文在原地站直,双剑靠了在身体两侧。
“是谁让你那么做的?回答我的问题!”
安斯那尔摆了摆手做出一幅无奈的样子。
“莱文将军你既然都知道了我袭击里德安村庄的事情,那么一些详细的情况也应该从那群野人那里听说了吧?”
“果然是天教么……”
“啊呀啊呀,莱文将军你不要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吗。我也不想嫁祸于人,可这次真的是奉命行事哦。”
莱文紧咬着嘴唇发出了不懈的声音,眼前这个男人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不觉得里德安村犯了什么法,你们的行为分明就是打劫,与强盗无异!”
“不不,莱文将军你误会了。我们的确袭击了里德安村没错,但是我们可没有拿取任何财产哦。既没有敛财也没有伤人……这个小姑娘算是个意外,她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所以只好把她抓起来了。而且……我们只是拿回一些本来就属于教会的神像罢了,小姑娘你又何必那么激动。”
安斯那尔将视线转向了帐篷内的维尼卡,依然用轻蔑的口吻嘲笑着她的反抗,话里的意思像是在说“就算你反抗还不是给我们制服了”。
“骗子!大骗子!那些根本不属于你们!那是从很久以前就在村里一辈辈传下来的神像!和你们毫无关系!”
维尼卡仍然横躺在地上,她用力在坐起来却只能让头稍微抬起。
“嗨!这我可管不着,这都是大主教下达的命令。”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们村子历来供奉的都是动物神像!和你们天教的神像完全不同!”
“啊呀老子才懒得和你理论那些破玩意,脑子都疼!”
安斯那尔用斧头敲击了好几下地面,表现得很不耐烦。
“老子最烦罗里吧嗦的臭娘们了!倒是你莱文将军,你来这里难道是想救这个小姑娘?这又不是什么好货色,值得你这么做吗?”
莱文抬起右手用剑指着安斯那尔。
“你这种流氓的腔调真是给温特森老将军丢脸!这个国家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败类才会腐朽!”
“看老子不爽?咬啊!就凭你么……我看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全身开始颤抖,双手握紧好像是要把剑柄给捏碎。
莱文的内心开始翻腾,愤怒和兴奋交织在一起充斥着全身——
“我曾在希维尔的圣泉面前发誓,我将亲手杀死所有背叛我的人以及污秽这个国家的人……而你……将是我第一个手刃的败类!”
双剑在空中舞动,莱文大吼一声冲向了安斯那尔。
安斯那尔又冷笑了一声,提起自己的长柄斧在空中挥舞了一圈后摆正了迎战的姿势。
“很久以前就想和‘双舞’一试高下,今天终于有机会把你踩在脚下啦!”
莱文肩膀靠前冲了过去,双剑从中下两个位置朝安斯那尔砍去。
安斯那尔利用长柄武器的优势,直接将攻击档在胸前,莱文的攻击位置不同但是方向相同可以轻松防御。
在安斯那尔准备推开莱文的剑刃逼出破绽时,武器上所传来的阻力感瞬间消失,莱文以左脚为轴心快速转身移动了安斯那尔的右后方。
安斯那尔想顺势拎起斧头右后方砍过去,但莱文没有停下脚步,又一个转身来到了安斯那尔的正后方同时跃起。
安斯那尔挥了个空,斧头陷进了草地里来不及让他做出闪避,后背完全暴露在了莱文面前。
“嘶!”
莱文利用旋转的力量以及下落的速度,双剑一并击中了安斯那尔的后背,他皮革做的铠甲被砍裂,后背上泛出两道血痕。
安斯那尔一跺脚又将斧头挥来,莱文马上向后跳了一步避开。
“果真如传闻一样……连贯的动作奇快的反应速度。”
从安斯那尔的话中感觉不到一丝退缩的语气,好像背后的剑伤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跨出一步,抡起长柄斧主动向莱文砍来。
安斯那尔的动作缓慢跟不上莱文的脚步,只要及时闪躲就能避开攻击。
但是他却双手握住了长柄的末端,横向朝莱文袭来。
突然增加的攻击范围让莱文来不及向左右闪躲,他赶紧交叉架起双剑防御。
“嘭!”
金属碰撞发出的巨响回荡在营地中,莱文左手握着的银白色的剑被击飞到一边。
安斯那尔是瓦兰纳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力士,被他的攻击直接击中的人必死无疑,即使是克里斯蒂的铠甲也无法抵御他的力量。
手腕被震得生疼,莱文不禁眯上了一只眼睛。
“哟呵,剑怎么会飞呢?莱文将军原来还会杂耍啊?”
莱文没有理会安斯那尔的嘲讽,一跃到一旁拾起了剑。
“刚才还没仔细看,莱文将军竟然还用着那把‘奈特之剑’啊……看起来克里斯蒂的人很无能么,压根就没制服过你啊。”
安斯那尔所说的剑就是莱文的那把银白色的剑,这把剑是奈特家族传下来的,莱文在小时候就继承了它。
“你对我的事情很了解么。”
“略知一二。”
“你还知道些什么?”
莱文想从安斯那尔嘴里套点话。
“还有啊……你的妹妹……貌似长得够味啊!哈哈哈哈!”
没有任何冷静的理由,纵使手腕是否还有痛楚,莱文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挑衅。
双剑在两侧划出一条轨迹,莱文再次向安斯那尔发动进攻。
安斯那尔高高举起斧头正面劈下,莱文左脚一蹬闪到右边。他似乎吸取了刚才过招时候的教训并没有使出全部力气挥动,斧头停在空中转了方向朝莱文砍去。
左脚蹬出一步后紧接着在右脚落地的同时也用力向后一蹬,整个身体便向前冲去。斧头的速度很快,莱文左手持剑护住自己的左侧然后右手前摆使出剑击。
要同时注意两只手的动作很困难,但此时的莱文血液快速涌动,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几年前的巅峰状态。
左手巧妙地用剑身稍微改变了斧头的轨迹,右手同时击中了安纳斯尔的左臂。
左手的动作为莱文争取到了时间,在右手的剑成功命中之后立刻闪躲到右侧离开了斧头的攻击范围。
安纳斯尔又一次挥空让他变得急躁,他“哼”了一声想再次蛮干却发现莱文在闪避之后根本没有停下动作。
莱文径直朝自己冲来,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莱文瞳孔中透出的浓重杀意。
右手还握着长柄,他只能抬起左前臂进行防御。
“呵啊!”
莱文的双剑交叉劈下却意外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声响。
意识到攻击没有奏效,莱文没有去思考其中的缘由立刻退后拉开距离。
安斯那尔的左臂上皮革下戴着一块铁环保护着前臂,莱文的攻击让铁环断裂而落到了地上。
“真是危险,要是没戴这玩意恐怕手臂就不保了吧。”
安斯那尔抖了抖左臂把上臂的皮革袖管一并撕掉扔在了一边。
“切。”
莱文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本以为刚才的攻击就能得手。
在他思考着接下去是不是应该继续这样消耗安斯那尔的体力寻找破绽的时候,他发现营地里其余几个亮灯的帐篷里有了动静,然后没多久之后就陆陆续续跑出了几名没有穿盔甲的士兵。
他们穿的都是标准的瓦兰纳军服,莱文用厌恶的眼神环视了一周同时手臂垂下放低了武器。
“你们这群懒鬼!都这么久了才爬起来!”
没有人敢回应安斯那尔的斥责,莱文能从士兵们的表情中感觉到安斯那尔带给他们的恐惧。
“真是可悲……松懈的门卫,毫无纪律可言的军人……这样松散的一伙人竟然属于瓦兰纳的军队,真是可悲!”
“那又怎样?至少莱文将军你现在不能再活蹦乱跳了,老子烦透了你那没规律的脚步。跳来跳去的,你是兔子吗?”
“生活消极、作恶多端、毫无信仰……安斯那尔你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别废话了,赶紧给老子去死!杀了他!”
安斯那尔挥了下手臂,几名士兵蹑手蹑脚地一点点向莱文靠近。
莱文左右观察着这几名士兵,握剑的姿势不标准,移动的脚步不扎实,脸上的表情不坚定——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即便如此,受迫于安斯那尔的威胁,莱文估计这几名士兵也和自己死缠不休。
他承认自己之前与安斯那尔周旋是冲动之举,当时如果就带着维尼卡逃走,以他的移动速度肯定追不上。
被包围之后他冷静了一些,几番考虑之后还是决定突出包围,救出维尼卡带她回里德安村。
可是……那之后要怎么办?如果安斯那尔再次袭击里德安村该如何是好?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村子里。虽说安斯那尔接到的命令可能只是收取神像,但依他的个性,绝对不会对里德安村善罢甘休的。
“停下。”
安斯那尔出乎意料地一抬手示意士兵停下来。
“莱文将军,在你死之前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想听么?”
“什么事情?”
“啊呀……怎么说呢,其实今天晚上我又派了一队人去了里德安村,他们那帮野人一定还藏着一些神像才对。”
“……你说什么?”
“就是说啊,老子入夜前又安排了一队人去里德安村晃了一圈……现在应该逛得差不多了吧?啊?哈哈哈哈哈!”
莱文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有几顶帐篷没有亮灯。
“缇娜……”
低喃着这个名字,眼神开始颤抖,冷汗从额头上冒出。
“喂!那边的莱文将军?在慌什么呢?嗯?”
“缇娜……不要……缇娜……”
噩梦中的一幕幕镜头在眼前闪过,这场噩梦五年来一直在纠缠着莱文。
梦中,莱文自己被克里斯蒂军围困,瓦兰纳军的人则强行将莱文的妹妹带走。
“海薇尔……”
——会被发现的,她会被发现的,缇娜长得极像海薇尔,瓦兰纳会带走她的……里德安的村民没办法抵挡全副武装的军人……缇娜会……
“上!做了他!”
“哼嗯!”
莱文动荡的意识在一瞬间收紧,双剑立在身前向其中一名士兵劈了过去。
士兵明显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直接让开了一条道,莱文很顺利地突破了包围。
“蠢货!”
安斯那尔怒吼一声,提着斧头朝莱文奔了过去。
维尼卡所在的位置处于安斯那尔的后方,必须再次突破才行。
莱文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型麻布袋,里面装的是村长交给他的东西。
“这是村子里为了应付野兽逃生用的秘密武器——辣椒粉。莱文先生您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用上。”
松开袋口,莱文在奔跑中前跨一大步朝安斯那尔的脸上扔去。
“啊……啊!”
安斯那尔随即停住了脚步松开了双手,斧头落在地上,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一阵惨叫。
莱文迅速奔向维尼卡所在的帐篷。
“快走!”
他直接用双剑弄断了束缚着维尼卡手脚的麻绳。
“发生了什么?军队的人呢?”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赶快回村子,他们又派人袭击里德安村了!”
莱文抓住维尼卡的手离开帐篷冲向了黑暗。
莱文和维尼卡在微弱的月光下穿行在森林中,两人都以尽可能的最快速度跑着,不停喘着气没机会说话。
虽然没有火把或者油灯,但是维尼卡对周边的环境十分熟悉,她领着莱文跑在前面。
“到了!”
从远处可以看到村里闪着火光,莱文联想到了陷入火海的临海镇。
“缇娜!”
在临海镇失陷时,缇娜的心里是如何得悲伤莱文都看在眼里。
同样的事情让这个年轻的女孩短时间内经历两次,这之后会造成的影响莱文都不敢去想象。
维尼卡也察觉到事情真的不妙,跟着莱文加速冲进了村子。
村子里只有一栋房屋着了火,维尼卡最先在村子的南端找到了聚集的村民。
“各位没事吧?”
还来不及和村民们多寒暄两句,率先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惊呆在原地。
“缇娜!”
莱文从另一边绕到了南端,看到人群的同时也睹见了那番让维尼卡怔住的场景——四名穿着瓦兰纳军服和盔甲的人倒在血泊中,四人的左胸均被刺穿,甚至盔甲都成了摆设。
离四人最近的地方,缇娜横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一名女性村民正扶着她。
缇娜的右手上握着一把里德安村民专门用来割动物毛皮的短刀,灰黑的刀身已经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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