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第五卿的说法，陈煜一瞬间就脑补出一种可能。
她有可能是包含认知能力干涉的异能者，这样就很好解释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事。
太阳爆发绝对算是一次天文量级的能量扩散，与之同步的还有数之不尽的信息流伴随着光热效应和电磁流被抛射到宇宙空间。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正好出现一些媒介，那么这些信息就有可能会被人们捕捉。
虽然离奇，但在超凡的世界并非全无可能。
“卿已经对陈先生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同样，卿也希望拜托陈先生一件事。”
第五卿低着头。
“说吧，我尽力而为。”
陈煜没有把话说太满。让使徒都要找人助拳的事情，自己也不敢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打包票。
我只是个普通人，哪有那么大能耐？
陈煜心中暗暗吐槽道。
“帮卿找件东西。”
第五卿从衣服中抽出一张照片推到陈煜面前。
听到第五卿请求的陈煜愣了一下，这种事难倒是不难，但找自己也没有什么道理。
寻物需要的是人力物力财力和时间，而这其中无论那一样，陈煜都不觉得自己比得上第五卿。
而他对第五卿也是这么说的。
“先生只需帮我留心就好，成与不成无需强求。如果先生真的偶尔发现这东西的消息，卿愿意以大价钱交换。”
第五卿淡淡的说到。
“那行。”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陈煜也就没有拒接的理由。
反正也就是嘴上一应，又不费自己什么事。
至于后面上不上心，那就看第五卿有没有那个运道了。
陈煜瞟了一眼照片上的图案然后就随手将它收入口袋。
两人接下来又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这才结束了这次谈话。
陈煜觉得自己和第五卿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算是皆大欢喜吧。
……
“小姐，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对那个人那么客气，明明我们可以直接……”
担任司机的卫二此时不再像白天那般和蔼，而是露出了宛如妖刀一般的不详意味。
他单手握住方向，另一只手轻轻的在脖颈上划过，带着冰冷而血腥的味道。
其意思不言而喻。
“卫叔，卿说过很多次，您该改改这个习惯了。”
第五卿在卫二面前不复那般智珠在握的从容姿态，倒更像是一个正常如她这般年龄的花季少女。
此刻她正嘟着嘴，半是不满半是担忧的对着充当驾驶员卫二说道。
卿知道您以前也是纵横列国来去自如，虽然不知道您的具体身份，不过想必在使徒的世界中都有着赫赫威名。
自然不会将一个普通人的生死过于放在心上。
可那是在列国的领土。
神州的大地有着独属于它的规则，与神州之外的地方截然不同。
“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卫二看上去有些不以为意，“神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大洋彼岸的另一个超级大国，还不是那种统治世界的超级霸权。”
卫二的潜台词意思其实很明显:国家的综合实力决定着它的国际地位，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
神州的国际地位就摆在那里。
国力的强弱，也可以从中窥探出一二。
“国家地位如何，那种事不是卿可以评判的。”
“但就使徒的角度而言，神州绝对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第五卿眼帘低垂，语气也凝重起来。
“我不相信。”
卫二摇摇头，“欧洲的财阀，远东的战场，南美的丛林，甚至于大洋彼岸总统的卧室。”
“我目睹过，我亲历过，而最终，我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神州，难道比这些地方还危险吗？”
卫二用着疑问的口吻，不过语调中不加掩饰的傲意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第五卿并不意外卫二的态度——越是强大的使徒对自身便愈发自信，甚至于衍生到了自负的地步。
这种理念根本不是三两句话能够动摇的。
“卫叔倒是第一次在卿面前说起自己的过去。”
“以往每每提及，您都讳莫如深。”
第五卿语气淡淡，让人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因为很危险，小姐。”
卫二沉默了一下，旋即给出了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卿想也是。您过去还在使徒的世界叱咤时，想必也有不少仇人，而他们个个都遇置你于死地。”
“是。”
卫二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种事没有隐瞒的意义，毫无意义的谎言不过平白惹人发笑。
自己就是因为遭到追杀，走投无路之下才来到神州——因为这里是那些家伙势力最弱的地方。
相比于欧美，神州的超凡世界更像是自成一家，那些家伙的触手还未遍及这里。
当时自己已经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是抱着死中求活的态度来神州一试。
也是在那时候自己遇到了第五卿。
而且在这片土地上一待就是四年。
“卿初遇卫叔时，您已经是奄奄一息危在旦夕，想必对后来发生了什么也印象不深了吧，比如您是怎么摆脱的追兵？”
第五卿表情如常，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寻常。
卫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握紧。
“卿对你说，当时恰逢有一队隶属政府的秘密人员路过，这才吓退了那些不远万里远渡重洋的杀手。卿这才能从那些人手中救下您。”
卫二神色微动——当自己缓缓从病床上转醒时，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的确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只是听她的意思，似乎还有其它的隐情？
不知不觉间，方向已经被卫二捏出了几道浅浅的手印。
“大致情形是差不多啦！”
第五卿敏锐的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稍稍转念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不由得吃吃笑起来。
“只是人数上有点点夸张。”
第五卿伸出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当时其实只有一个人。”
说到这里，第五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隐隐的恐惧之色。
一个人？
卫二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这三个字带给他的冲击比什么都大，让他一瞬之间有那么些失去冷静。
“而且那压根不能被称之为一场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第五卿用最平静的口吻，叙述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卫二只觉得自己的脊骨一阵森然。
他更清楚追捕自己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物，面对那样怪物，能够战而胜之已然是值得夸耀的战绩。
至于屠杀他们？
卫二没想过，也不敢想。
要不是知道第五卿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愚人节的玩笑了。
“十载功业百年王朝千秋世家。”
“神州大地的底蕴，远远不是那些仅有几百年历史的列国可以媲美的。”
第五卿说到这里，已然没有了半分玩笑的意思。
卫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无论如何，您救了我，毋庸置疑。”
良久之后，卫二有些喑哑的嗓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
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卫二有些疑惑的侧了侧头，才发觉第五卿已经安静的靠在座椅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见此情景，卫二不知不觉的露出温柔的目光。
哈……哈哈……
一开始还是无声的笑容，然后就渐渐化作轻轻的微笑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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