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有风险的。
当然不是指被反杀这方面。
——唐吴白并不自傲，只是使徒和使徒之间同样存在着鸿沟。
他自信可以轻而易举的碾压陈煜，可那又如何呢？
难的永远不是杀人，而是善后。如果不能做到天衣无缝，就势必会引来执法部门的注目。
平白无故为组织的计划增添风险。
虎哥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以平替他的人选有很多。
可那个人……
唐吴白眯起眼，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虎哥的手下吧？
虎哥说已经处理掉了他。
他没有理由骗自己。
所以那个人应该是死了，但又没完全死？
是因为异能的缘故吧？
上次见面的时候不过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所以应该是在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觉醒了吧。
有趣。
“走吧。”
唐哥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去，似乎他的逗留只是为了看一眼陈煜。
什么嘛。
下意识跟上的同伴嘀咕了一声。
完全摸不着头脑。
陈煜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半只脚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当天夜里，陈煜就回到了西京。
在阳台瞅了眼隔壁，又看了一眼手表上指向数字四的指针，这个点不会有人起床吧？
随手拿出一张A4，陈煜伏案奋书，梳理起最近的事情。
首先是被做掉的前身。
虎哥和他的神秘东家。
用途广泛的昆姆钢。
超越物质红油。
今晚和虎哥交易的团伙。
一个不知道内容但确实存在的承诺。
……
一条条线索被箭头汇聚在一起。
陈煜猜测，虎哥对未知团伙的承诺应该是指长期稳定的供应红油。
根据二人的谈话，红油虽然不及昆姆钢那般重要，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东西。虎哥现在是可以弄到，但只有等他功成之后产量才能稳定。
这说明什么？
虎哥知道渠道，但渠道现在不是他说了算！
念头至此，事情就明了起来。
陈煜笔尖轻划，一道细线将虎哥与神秘上家之间勾连起来。
仔细检查了一遍纸上的内容，确定自己没有疏漏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抖了抖衣服，将所有藏着的刀片都扔进垃圾桶，陈煜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快十二点。
从床上爬起来的陈煜感觉身体有点僵硬，这是长时间蜷缩且缓慢呼吸的后遗症。
不是使徒的身体还是局限性太大了。
洗漱时看着自己脸上的黑眼圈，陈煜摇了摇头。成为使徒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不然做什么事都只会觉得束手束脚。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
昨天在码头先是搬了半天的货，然后又是一通潜行，中间颗粒未进滴水未粘。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饿，自醒来开始陈煜的肚子早就不住的在抗议了。
“肚子啊肚子，跟着我你可真是遭罪啊！”
”不过不打紧，现在我就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陈煜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自言自语道。
出门恰好遇到叶清浅，看她们的样子也是准备去吃饭。
“昨天怎么不见你人？”
面对发问的叶清浅，陈煜下意识的看向莫玉。
“出去玩了吧，好不容易来一次西京，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莫玉挽着叶清浅，眼神中闪过诧异。
她是知道陈煜的去向的，所以现在在这里遇到陈煜可谓出乎意料。
“领略了一下十三朝古都的夜景。”
哦。
叶清浅没有深究的意思。
谁能想到就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空荡陈煜就在蓝海西京之间打了一个来回？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怀疑的意思。
吃饭的时候没有过多的交流，陈煜也不是善于挑起话题的人，莫玉其实很想了解陈煜昨日的所见所闻，可眼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
红油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只要抓住这一点，就好比揪出了一团乱麻中的线头，剩下的事情不过是迎刃而解。
陈煜掏出了手机，想了想，便按下了一个印在脑子了的号码。
嘟嘟嘟……
短促的几声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声。
“陈煜，怎么了？”
“有点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事你说吧。”
电话那边语气很是随意。
“现在想要在蓝海的地界上搞到大量的红油，你有什么渠道吗？”
陈煜认真组织了一番措辞，尽量让自己的问法不带有主管倾向性，免得干扰到对面的判断。
“红油？”
“陈煜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好奇罢了。”
陈煜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说太细，这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让安辰也涉入其中。
听出陈煜的敷衍，安辰没有追问。
能大大方方说给自己听的，陈煜不会隐瞒。这是两人的默契。
“陈煜？”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陈煜下意识的侧头，就看见莫玉不知何时已经进来。
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正在通话。莫玉见状也轻轻在唇上一点，保持着安静。
“我怎么听到你那边有女人的声音？”
“你听错了。”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
安辰自己也不认为陈煜会有这种花活。稍微顿了顿，他开口说道“红油虽然难以利用，却也是超越物质，各国对其的管控都尤为严格。特别是我国，合法渠道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陈煜默默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安辰这样说必有下文。
“但是，它确实流通在蓝海的某些地方。”
“能详细说说嘛？”
“李健！”
安辰道出一个人名。
陈煜愣了下，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蓝海只有他有能力搞到这些东西。能量不容小觑。”
安辰告诫道。
“谢谢了。我会注意的。”
听出友人的关心，陈煜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小事，挂了。”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忙线的嘟嘟声。
还真是不拖泥带水。
摇摇头，陈煜将手机收入口袋，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莫玉。
“那个，我看你门没关，这才进来看看情况，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陈煜还未开口，莫玉已经率先解释起来。
彼此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她很怕他进一步误会。
“不要紧，门本来就是给你留的。”
陈煜倒上两杯水摆在二人面前，“有些话本来就是要对你说的。”
……
莫玉从陈煜的严肃中品出了几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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