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钹的声音嚓嚓作响,浮冰之上,三人正在激斗。
皮尔的一刀砍空,僵直未复,狄里克看准时机拔出一矛投去,正中皮尔左腿,皮尔一时流血不止。痛得跪在了地上。
米尔立马抓住这一空当,用双刃剑奥普泽西猛刺狄里克,狄里克背身一转,刺中其背后的标枪,没有造成伤害。
皮尔强忍疼痛,用大剑往地上一挥,狄里克又跳了起来,只削去冰面一层。
米尔再接上,用盾牌狠狠撞了狄里克一着,这下把狄里克撞出老远,可惜没有将他打落水下。狄里克迅速重整态势,又是一标枪,扎中皮尔左臂,皮尔痛得大叫,手中大剑也脱落了。
见皮尔血流汨汨,米尔举盾防御,说:“皮尔,你先走吧!”
“但是……”
“少废话,你受伤了,再打架碍事啊!朕没了,不追究你责任,你还在这,就算赢了也拿你是问!”
“好吧,陛下保重!”皮尔尽全力一跃,跳向最近的冰面,不过甲胄太重,有伤的皮尔没抓住冰沿,掉入冰冷的湖水中。好在加尔迪恩卫士把他拉了上来。
浮冰上,对决仍在继续。
“你那狗下属滚了,就凭你也想赢我?”
“就用你刚刚说的话回敬给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米尔举盾向前冲击。被狄里克轻易躲开,然而,狄里克没想到的是一发飞矛直冲脑门而来,这正是他投出去的一支。
狄里克猛甩头躲避,额头被划出一道血痕。米尔得意,然,狄里克怒吼一声,提起手中长枪,如狂风暴雨般刺了过来,米尔举盾连挡,铁皮盾牌发出嘎嘣嘎嘣的惨叫。待到狄里克的攻势停止之时,盾牌已经被打得扭曲了,连盾背的把柄都要脱落。米尔将盾牌一扔,只感到四肢酥麻,心里暗暗赞叹狄里克的武勇。
狄里克在连续突刺后也累得不行,大汗淋漓。浮冰摇曳着、晃动着,在两人喘息和对峙之间越飘越远。米尔和狄里克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可谁也不愿做开口妥协的那个人。
“狄里克!”米尔突然喊到。
“怎么,要投降吗?”
“我穿重甲对你太不公平,我自己也累,不如你丢了最后那一支标枪和身上的轻甲,只用你手上这根矛,我脱了重甲,只拿剑,跟你酣畅淋漓地打一场,如何?”
“我怎么知道你守不守信用?”
米尔把双刃剑奥普则西往地上一插,看上去插得很深的样子,事实上可以随时拔出来。
“哼,好吧。”狄里克慢慢地拔出背后最后一根标枪,在谨慎地看着米尔卸甲的同时,把标枪投入了冰湖。
米尔把身上的甲胄脱去,扔入冰湖,甩了甩头上的汗珠,摆好架势,道:“来吧!”
米尔想的是,这浮冰保不齐会碎裂,如果自己身着重甲落水,那铁定没得活。而狄里克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且手持长矛比持剑的米尔有优势,让米尔脱甲,更方便干死他,自己的轻甲则只起基础防护作用,但脱无妨。
两名狂人陷入了死斗,浮冰疯狂在冰湖上摇晃着,这是属于米尔和狄里克的竞技场。两人一边刀光剑影攻防,一边摇晃着保持平衡。铜钹的声音嚓嚓作响,长矛和双刃剑相撞的声音乒乒乓乓。
米尔一开始还能和狄里克打个有来有回,但在冷兵器对决中,一寸长一寸强,米尔逐渐落入下风。在关键的一次拼刀中,狄里克身子一摇,将米尔手中的双刃剑因塞尼德挑飞。因塞尼德远远飞出,飞到了岸上。
米尔心头一怔,但此时浮冰剧烈一摇,米尔豁出去,一把朝狄里克的方向扑了过去。狄里克想刺,却被米尔抓住了长矛,两人开始角力。
这时,浮冰崩坏了,两人双双掉入刺骨的湖水中。
在浮冰崩坏的那一瞬间,狄里克的长矛被夺走。然而米尔落湖时被冻得一个激灵,长矛脱了手,沉底了。
米尔和狄里克在冰湖中继续赤手空拳打起来,双方揪着各自的头发想要把对方溺死在水中,场面一时有些滑稽。米尔掐住了狄里克的脖子,狄里克却猛地一蹬,给米尔的肚子踹上了一脚,米尔松手,两人各自被推出好远。
在冰水中游着的两人打着寒颤,互相对视了两秒后,吃了好几口水的米尔向岸边游去,狄里克吐了一口水,也自知无法再战,游走了。
米尔在临近岸边时脚抽筋,差点沉了下去,还好兰兹的右翼这时已经迂回赶到,把四世皇帝捞了上来。米尔在岸边吐了好几口水,披上貂裘保暖后,让兰兹赶紧支援友军。
双刃剑奥普则西没有丢失,但它被取回时,剑身已经弯得不成样子了,米尔很心疼,令人收下保管好,回米西丽亚后再重铸。
兰兹的右军绕了一个大圈,从冰湖的另一侧背刺了包围住中军和左军的瓦斯芮部队,这次反击很成功。尽管数量不多,冰面也很滑,骑兵的侧翼突击还是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狄里克在上岸后也冻得不行,得知包围部队被敌军回防部队击溃,他大骂了一番。不过,就算未能达成预期目标,给帝国军造成的损伤也极为可观了。狄里克下令撤军。
卡登湖之战,又名大南山巅之战、冰湖大战,狄里克和米尔都宣称自己这一方取得了惨胜。从战损比来看,帝国军队损失八百左右,瓦斯芮军队损失一千五百左右(大部分是兰兹的回防军队杀死的),可以说是帝国军队小优。
然而,帝国所带的都是精锐部队,这样的战损比其实是卡拉霍桑尼方面较亏。狄里克也成功暂时阻止了米尔继续进军的企图,客观来说,是瓦斯芮方面达成了战术目标。
米尔在战前曾夸下海口说要在胜利之后吟诗,并在山顶的石头上铭文,但冰湖大战结束后,米尔并没有这样做,想必孰胜孰负,已经在四世皇帝的内心有了答案。
这场战役被后世所传唱,而皮尔、米尔和狄里克搏斗的场面更是为人津津乐道,成为了无数文学艺术作品加工再创作的对象。
后世有的历史爱好者非常热衷于比战力,对于米尔和狄里克的武艺高下争论不休。
觉得米尔比较厉害的人认为,米尔拿着较短的武器还能和狄里克斗个四六开,那双方要是拿了相同的武器,米尔岂不是爆杀狄里克?
而觉得狄里克比较厉害的人认为,狄里克在决斗的前半段可是一挑二并且迫使皮尔退场的,而且狄里克一直都是占据主动权的那一方,要不是其他因素太多,狄里克早把米尔的脑袋捅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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