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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围攻

第十五章 围攻

十月底,卡拉霍桑尼帝国的一万大军开赴达拉干。这支大军名义上由十四岁的卡拉霍桑尼帝国四世皇帝米尔·卡拉霍桑尼率领,实际上由将军兰兹·赫特达指挥。部队以重步兵为主,编有大型投石机和冲车,另辅有少量轻骑兵。

塔莫儿希望卡拉霍桑尼友军为他攻取对手塔赫特的第二大据点,哈伯德山城。顾名思义,哈伯德山城建在哈伯德山脉上,哈伯德山脉是帕塔兰德大陆最高山脉厄鲁亚克斯山脉的北部外延,地势陡峭,悬崖峭壁处处可见,哈伯德山城是一块硬骨头。

卡拉霍桑尼的大军在哈伯德山城下驻扎。兰兹将军指挥帝国军队采取先围后攻的战术。因为卡拉霍桑尼帝国的军队数量多、补给线有保证,把部队环城布置能最大程度发挥战力。只不过展开部队耗时很多,达拉干地区属温带海洋性气候,持续性的小雨在此时下起,山下的军营泥泞不堪,将士们非常难受。

兰兹将军很担心皇帝在军营中无法适应,可米尔一摆手:“将军可不要认为朕在深宫长大就娇生惯养了啊。”坚持与普通军士同吃同住,走在稀泥路间,睡于潮湿的行军床上,并很快适应了这种生活,将士们对米尔以身作则的行为十分感动,士气为之大振。

卡拉霍桑尼军队完全展开后,将哈伯德山城三面包围,仅有通向山脉顶峰的一面留出。同时,投石机低强度而高频率地对敌军进行轰击,力求消磨塔赫特军的士气。

在围城紧锣密鼓的进行时,塔莫儿来拜访了。他想看看他的卡拉霍桑尼友军的进展是否顺利,更重要的是,看看那个拒绝成为自己孙女婿的皇帝的器量如何。

米尔这几日不是实地考察战场,就是在军帐里阅读兵书。兵书是二世皇帝沙兰普尔组织编纂,名为《天阳军鉴》,记述了一世皇帝普帕尼斯以城邦国王之姿,历战建立卡拉霍桑尼帝国,再到帝国成立后沙兰普尔平定四方的军事心得。

米尔大大咧咧地靠在枕头上,读着兵书,翘着腿、光着脚。他的护卫们也毫无纪律,坐在帐外打牌聊天。塔莫儿远远地就看见了米尔的一举一动,他的帐篷是半敞开的——环境实在太潮湿,不开帐篷实在受不了。

见有人前来,护卫却立马架起长矛,阻拦塔莫儿,不让其进入。塔莫儿很奇怪:“你们刚刚不还在打牌吗?怎么突然又一脸严肃了?我是汝方盟友,塔莫儿将军。”

侍卫义正词严道:“休闲是休闲,护卫任务是护卫任务。请稍候。”

说罢,侍卫向后望去,示意米尔塔莫儿来访。米尔一招手,侍卫们才放开交错的长矛让塔莫儿进入,米尔放下书,穿着拖鞋走出帐外接见塔莫儿。

“皇帝,您可真是不拘小节啊。您的侍卫们也是别具一格呢。”塔莫儿看着米尔,说。

米尔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喏,我军的军营就是这样,也算让您见识了。如果有什么无礼的地方,还请多多关照,谅解一下啦。”

塔莫儿摩挲着胡须,问:“您的侍卫怎么突然能从打牌聊天的状态切换到严肃护卫的状态的,这可有意思。而且难道侍卫不应该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拱卫君主吗?”

“啊啊,是这样吗?我觉得我在休息的时候侍卫们也应该休息,一视同仁嘛。我特意告诉他们,没事的时候不用傻站着,但一旦情况就必须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做不到的才不能休息。就刚刚的表现来看,效果很好嘛!”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塔莫儿如是说,“卡拉霍桑尼的皇帝如此年轻就能令行禁止,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倒也不错。您的军队的状况又如何呢?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友方支援么?”

“我方补给充足得很,不需要担心!”米尔挥挥手,“而且我方有兰兹将军坐镇,为您拿下敌城是易如反掌之事。要是客场作战还要主人家的支援,那可显得太失礼了——也希望达拉干这边能恪守承诺啊。”

塔莫儿假笑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祝卡拉霍桑尼军队早日旗开得胜。”

“稍等。我有一事要问。”米尔突然说。

“何事?”

米尔抽过身边侍卫的长矛:“这个,矛怎么用?想着您也是老将了,可否教教我这初次上阵的新人?”

塔莫儿大笑,他接过长矛,一个花枪,将长矛耍了一段。塔莫儿显然很喜欢这样的奉承:“老朽我年轻时也是行伍出身,这个自然懂!想不到能教一位异国的君主许久没用上的技术啊。我老了,皇帝不要笑话。”

米尔接过又一杆长矛:“哪有哪有,我看着学吧!”

一老一少友好地交流学习了数个时辰,米尔才礼送塔莫儿离开。塔莫儿觉得,米尔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不在乎琐碎礼节、好学而目的性极强,这样的人,不是成为一位贤明英主,就会当一名专制暴君。

漫长的围城持续推进着,兰兹并不急于发动总攻,他一步步地将塔赫特军在外城的小据点拔除,并把投石机建设在更靠近哈伯德山城的位置。守军除了消极防御,并未有额外动作。兰兹倒也不急,随着时间推进,胜利迟早是己方的。

每年的十二月十五日是尊日神教的太阳庆典,这是尊日教徒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即新年。萨雅莉写信让米尔从前线回来,在米西丽亚过年,但米尔告知母亲和众兰什:“朕与前线将士百万一心,休戚与共。军士在前线奋勇杀敌,朕仅盘坐营帐,已是自惭形秽,怎可为一己私欲独自脱离战场耳?”拒绝了提议。

兰兹也劝谏皇上回去过年,但米尔坚决留在营地。米尔还将箭绑在信上,射去哈伯德山城,提议新年停火三天,敌军表示同意。于是,年轻的四世皇帝和他的军队在山下清理出一个广场,堆燃篝火,在恶劣的环境下喜气洋洋地要庆祝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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