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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长刀

第二十九章 长刀

在屠净新希罗崴周边的瓦斯芮人时,米尔认为之前刻字嘲讽他的那位土王佤拉珂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其实并没有。佤拉珂在卡拉霍桑尼大军抵达之前逃难到了南边的瓦斯芮酋长国去,卡拉霍桑尼皇帝大举入侵并烧杀抢掠的事迹也由此传播开来,“残暴机器”“瓦斯芮人之屠夫”等绰号可谓“声名鹊起”。

忒泰尔酋长国的土王莫尼达姆虽然听从了流亡的佤拉珂的警告,整合了一些资源,修筑防御工事,动员部族战士,以期抵抗可能的卡拉霍桑尼帝国入侵。然而,部族政权的性质让忒泰尔酋长国做不了更多了,土王政令不行,各小部族的族长自行其是,尽管在血淋淋的事实目前,小族长们同意团结,可要他们让渡部分权力以求进一步团结,那就举步维艰了。

莫尼达姆的幼子,今年十七岁的狄里克对于父亲的有限作为感到忧心忡忡,他不止一次向父亲进言要重视起北方萨奥尼塞基人的威胁,可莫尼达姆认为自己做得足够了,再做战备的话,就势必要损害与各下级部族的关系。

狄里克无奈,又申请自己作为使者去游说其他瓦斯芮部族,以期达成共识,共同抵御卡拉霍桑尼帝国这一外敌。莫尼达姆同意了,但并没有给他额外的资源,狄里克只带着少数侍从离开了忒泰尔酋长国。六十年一月,米尔的大军再次集结,号称七万的大军在希罗崴集结,最后通牒发到了莫尼达姆手中。

‖卡拉霍桑尼帝国四世皇帝米尔·卡拉霍桑尼亲函,立即停止无谓的抵抗,交出国土和臣民,你和你的家人可在我帝国境内谋得一块土地做贵族,朕以太阳神的名义为你的性命财产安全作保障。否则,我之大军即刻开拔你境,你之性命将丧,你之妻女将死,望收信后三日内回复。‖

莫尼达姆犹豫了,他想了很久,草拟了回复想同米尔讨价还价,然而,在莫尼达姆的回信发出前,狄里克和佤拉珂先替他做了回复:“开战。”

莫尼达姆大骇,他立即去问佤拉珂是何居心。佤拉珂一面表示他的儿子狄里克是个人才,一面描述了自己的家乡被屠戮时的惨状——难道莫尼达姆要因为一己私欲白白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在北方那些看似文明,实则个个都是刽子手的萨奥尼塞基人手中吗?狄里克现在还在其他酋长国游说,即便如此,他也时刻关心家乡的局势,不停地来往书信,难道莫尼达姆这个做父亲的要辜负儿子吗?

莫尼达姆的其他几个儿子不赞同抵抗到底的政策,还觉得佤拉珂作为一个客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有失偏颇。毕竟忒泰尔酋长国投降了,米尔也许会放他们一马,给予他们自治权,而佤拉珂这种先挑衅卡拉霍桑尼帝国的家伙被杀光那才是咎由自取呢。总而言之,投降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佤拉珂和他带来的流亡者,佤拉珂的话,不能全听。至于他们那坚持抗战的小弟,估计是有点魔怔了。

最终,在争论中,莫尼达姆将要倒向妥协,他一面警告佤拉珂不要对自己的家事插手,另一面却又不对佤拉珂做出任何限制。无奈的佤拉珂在狄里克的暗中支持下发动了一场宫廷政变,囚禁了莫尼达姆以及他的几个儿子,要坚持抗战。然而,莫尼达姆在被软禁的第二天因为试图越狱而死,这下忒泰尔酋长国陷入了大乱,有的人赞许佤拉珂的做法,但更多的人只把佤拉珂看做杀死他们土王的外来者。

就在忒泰尔酋长国内部争论不休的时候,卡拉霍桑尼帝国的大军开进了忒泰尔。于是忒泰尔酋长国之前的备战工作顷刻化为了无用功,犹豫不定的边防战士无法抵挡训练有素的卡拉霍桑尼军队,构建的防线顷刻被突破。

佤拉珂率领愿意抵抗的瓦斯芮战士拼死作战,可忒泰尔酋长国的王子们逃狱出来后纷纷做了带路党——他们恨死佤拉珂这个被好心收留却又反水的白眼狼了。米尔恰到好处地承诺,投降的瓦斯芮人可保全性命和财产,接收了前来投诚的王子们。

佤拉珂最终战死,他最后和七十三名手拿长刀的勇士坚守在一处洼地,当日是瓦斯芮人的庆收节,而大雾弥漫。担心肉搏战造成大量伤亡的帝国军官下令万箭齐发,射死了佤拉珂和他的战士。仍在境外的狄里克带着少量援军姗姗来迟,却是为时已晚而无力回天。

在撤退过程中,狄里克遭遇了帝国一支重步兵部队,血战之后遭受大败,他只能聚拢忒泰尔最后一批愿意抵抗到底的战士,像佤拉珂一样流亡。帝国士兵穷追不舍,狄里克逃得狼狈不堪。

狄里克的战士们为纪念佤拉珂的就义,传唱起了一首民歌《迷雾长刀》,这首民歌后来成为瓦斯芮人最喜爱的歌曲之一,也成了追求独立的瓦斯芮人的象征。

‖在一个有雾的早晨我走下峡谷,

我去一个城镇赶集,

正在行进中的军队从我身边经过,

风笛沉静,也没有宣战的鼓声。

是什么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那祭祀的呼声飘过大河,

呼声穿过浓雾……

瓦斯芮人的城镇尊崇正义,

他们插上了战争的旗帜!

若死也要死在瓦斯芮的天空下,

总好过葬身在普帕尼斯湾或米西丽亚。

于是在大南山脚下的草原上,

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匆匆穿过。

卡国佬扛着他们的长枪和盾牌,

穿过浓雾进军……

勇士倒下,他们的儿女恸哭。

哭声悲凉而心碎,

为了这些在美好节日死去的人们。

在这年的春天,

因为这些少数却无畏的人们,

世界被深深的震惊。

这些生来就是为了自由的光辉而奋战的人们,

他们的光辉透过迷雾闪耀着。

我再次走过峡谷,

我忧伤的心悲痛万分。

我已和那些勇敢的人们永远分离,

我再也见不到他们。

但是一次又一次我在梦中出发。

我跪下祈祷,

为了被奴役的土地,

荣耀的烈士,

当你在迷雾中倒下仍手持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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