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自己手机带着的手电筒,灯光照耀着,地面上的鲜血更加殷红了,白浅翻着苏澜的抽屉。
在最里面的抽屉里,她发现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男孩儿与苏澜的合影,照片的下方写着:何贤,我爱你。
白浅瞪大了眼睛,看着照片中两个人亲密的样子,白浅只感觉心好像被扎了一下,很痛。
白浅有预感,苏澜的事情,一定与这个男孩有着莫大的关系!
紧接着,白浅继续翻着属于苏澜的私人物品,静悄悄的,虽然她明白,自己这种行为是有违道德的,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白浅有些失落的将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主。
她叹息的看着地面上的血,似乎都要干涸的黏住地面了,白浅摇了摇头,旋即开始收拾。
抹布在地板上吱吱作响,她咬着牙,想着刚进宿舍的那一幕,那一幕将会永远的定格在她的脑海!
突然,白浅看着苏澜的写字桌下,似乎有一个电话。
白浅连忙摸索着拿过来,是一个翻盖的手机,解锁,打开。
白浅看着短信,里面大多数都是与那个叫做何贤的人沟通的,白浅看着那些消息,每一个字她都没有漏下。
而通信的内容,却是分手的对话。
“苏澜,我认真的想了想,你妈妈说的对,我们并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何贤!”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我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要背景没有背景,要家世没有家世,我们之间不合适的。”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你妈妈没有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的意思,我配不上你。”
“何贤!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
“好,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有人了,我们是一个大学的,家境相当,很合适!”
那是最后的一条消息了,而显示的时间,正是中午的时候。
中午?白浅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下午她还和自己一起闲谈了呢?怎么会呢?
白浅坐在椅子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又重新的看了看。
白浅反复看,反复看,她想要从中找到什么端倪,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话就是这样说的,那苏澜?
是爱而不得,为爱殉情吗?
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情?你们被它折磨的死去活来,却偏偏又渴望得到,那是什么样的仙露琼浆啊?
白浅咬着下唇,她趴在椅子上想来想去,睡了过去。
待到天蒙蒙亮,白浅才恍惚着清醒,她看了一眼时间,要上学了。
苏澜的手机被她放了起来,她看着自己被血染的校服,换了一身便装,收拾收拾,去吃早饭了。
何贤!这个名字被她记住了。
某一个成绩优秀的女学生割腕自杀的事情传开了,学校的所有人都在讨论。
是压力太大?是为爱殉情?是父母离婚?一个个说法,众说纷纭。
白浅没有说话,她吃过早饭,回到班级。
她实在没有心情去干什么事情了,腿疼吗?还是心更疼?
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那个文静女孩面色苍白,雪白手腕在滴血。
穆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白浅,说道:“昨天晚上有熬到几点睡的啊?刚来就睡?”
白浅没有说话。
穆宁拍了拍白浅的肩膀,小声说道:“听说你们女生宿舍,有人割腕自杀啦?”
白浅突然抬起头来,她看着穆宁,想要破口大骂,但是她却又无能为力。
终于,她又趴在了桌子上。
穆宁看着白浅刚才的动作,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因为白浅的眼睛,里面发红,那是哭的痕迹。
穆宁对于这个爆炸性的八卦绝口不提,他看着趴着的女孩儿,递给她一个袋子。说道:“这是校服,昨天那两个把你撞倒的同学给你买的。”
白浅没有说话,她不想说话。
穆宁把袋子放到白浅的椅子下,从书包中拿出了题,做了起来。
“哎,宁哥,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个女生割腕自杀了,听说还是复读生呢。”马丰年大声的说着,走了过来。
穆宁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听说了。”
“你说是为啥呀?都有勇气活着,还怕死?那就是逃避!”马丰年又说道,他看起来比较感兴趣。
穆宁看了一眼趴着的白浅,果然,白浅的身躯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他说道:“不要讨论这个事情了,怎么样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你还好好背背古诗文吧,要不然又要挨打手板了。”
“对对对,语文老师那个疯婆子,不要命的打,我还是先背背吧。”
令马丰年感到奇怪的是,沈舒雅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他可是一直偷偷的观察呢,下课竟然也没有往外面跑。
穆宁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下课的时候,听见有女同学讨论,那个割腕自杀的女同学,就在307宿舍,而白浅,也在307宿舍。
今天一天白浅都在沉默中度过,而穆宁却也不能说些什么,在他看来,两个人不过是同学与朋友关系,或许两个人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吧,他们也算是较好的朋友了,但是,仅仅这样的关系,不足以令他说些什么。
晚饭,穆宁打了两份,白浅来没来占座不知道,但是按照规矩,穆宁还是打了两份,浪费?就浪费吧。
不过令穆宁意外的是,白浅却是来了,而且还占到了座位。
白浅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不想白天那么沉闷了。
“穆宁?你认识一个叫做何贤的人吗?”白浅有些试探的开口。
苏澜曾经是城北三中的,那这个何贤,曾经就应该是,这是白浅的猜测,她猜对了。
穆宁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白浅,问道:“认识啊,怎么了?”
白浅摇了摇头,说道:“没怎么。”
穆宁点了点头,两人也就没了下文。
白浅想了想,犹豫着,还是开口了:“何贤?是怎样的人?”
穆宁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回答了:“嗯……他是我这届的理科生,成绩优异,被保送到了清华。”
那一届保送的,有两位,一位是穆宁,一位是何贤,后来穆宁把自己的保送机会给了陈晓雯。
“清华?”
“嗯。”
白浅思路有些清晰了,她有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念头,去找到他!找到何贤!
穆宁看着有些愣神的白浅,说道:“喂?怎么啦?你打听他干什么?”
白浅晃过神来,她摇头道:“啊,没事。”
当一个自认为合理的念头在脑海中产生的那一刻,它就如同钉子一样,硬生生的钉在那里,很不舒服,想要拔掉它吗?那就去做吧!
几天来,白浅如同寻常一样过活着,她认真听课,认真学习。
终于,到了周六,没有晚自习,下午放学后,白浅匆匆打车,去了医院。
那个女孩儿此刻已经好多了,她穿着病号服,脸上也有了血色,侧着脸看向窗外。
夕阳将落,偶有鸟儿飞过,树叶沙沙作响,叶子也渐黄。
“苏澜?”白浅轻声开口。
女孩儿闻声转过头来,她看着穿着校服的白浅,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来:“你来了?”
白浅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她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怎么样?”
女孩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多了,你还过来了?”旋即苏澜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又道:“放假了?早点回家吧。”
白浅看着苏澜的模样,她说道:“苏澜?那个何贤值得你这样吗?”
当那个名字进入苏澜的耳朵时,白浅可以看见,女孩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苏澜偏过头,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他?”
“我不仅知道他!而且我还知道,你就是因为他才割腕的!你说是不是?”
苏澜轻咬着牙,她摇头说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去找他!告诉他!你为了他甚至可以去死,而他却还在逃避,他不敢面对!”
“不,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偏要去,他就算是清华的又能怎么样?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不…你别去…”苏澜的声音有些哭腔。
白浅看着女孩儿,她转过身,说道:“苏澜,你要记住,就算这人间,有再多的苦难,有再多的痛苦,它们最终,都不能阻止你的绽放,你要走的路,很长,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因为这人间,值得!”
说罢,白浅已经离开了。
眼泪滑落而下,苏澜紧紧咬住下唇,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白浅出了医院,她看着街道上的汽车飞驰而过,看着人们熙熙攘攘。
“喂,您好?你是哪位?”
“我是白浅,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趟?”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能不能带点钱过来?我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你不说,我不出去。”
“我要去北京一趟,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北京?你不是说笑吧?”
“我不是还给过你500吗?你能不能先还给我?我以后再给你!”
穆宁想了想,他听得出白浅的语气不对,旋即说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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