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着，楼内却是黑的。
恐惧。
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恐惧。
照这样下去，周羽觉得自己不会因为伤口而死，而是会因为恐惧，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这让他想起来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篇文章。
里面讲述了，把犯人的眼睛蒙上，手腕处假装割一下，再用水滴让他感觉在流血。
结果犯人死了。
…
虽然感觉与犯人当时情况完全不同，但在心理上，或许有那么一点相似。
惊恐。
以及害怕。
周羽不想死。
没人会想死。
人的适应力是非常可怕的。
或许是他一直没能动态，这一两分钟他居然平静了下来。
“你在害怕么？”
喇叭花将用手捂着他的伤，把脑袋埋在怀里，像个小猫。
白色的连衣裙被染出一块又一块的暗红色斑点。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周羽居然感觉肚子不那么痛了。
她的小手温温暖暖，似乎是世界上最好的药。
“废话。”
疼的我都要死了，不害怕有鬼了。
周羽平静了下来，仰着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赶紧不那么痛了。
但身体却没了直觉。
可能撑不住了。
就在周羽闭目休息的时候。
林也终于赶到了罗和金的旁边。
支援到了。
看着傅卫一手提着一个人，林悄悄在耳边打开摄像头。
面对高阶的“巫”。
这是难得的机会，他想借此转播此时的情况。
与此同时，安全局特殊局总部接到林的视频请求，高层立刻召集所以精英小组部门进行参观。
学习。
看一看林是如何处理此事件。
重伤的李洛和脱力幸存的“小女孩”也同时看到了这一画面。
她们和其他伤员一起被送往安市医院，当然身边还陪伴着一些其他小组的成员和朋友。
作为特殊局的中高级战力，“小女孩”亚子失联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所有小组。
附近的13号小组立刻便前来支援搜救，正当所有人都为此悲伤的时候，找了半天却发现，原来亚子与周羽他们交手后脱力躺在路中间，被一名路人所救。
病房内，13号小组的宋成和金敏敏一左一右坐在亚子病床身旁。
“亚子…呜…”
宋成一脸悲伤的摸着她的头，他是13组的副队，比14岁的亚子大4岁，是个颇为神经的年轻人。
而金敏敏则是黑发的学生妹，年纪也与亚子差不多，是她的闺蜜。
“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宋成哭唧唧的捏着她的小脸。
“别干扰我。”
亚子将对方推到一旁，两眼盯着面前的平板，一眨不眨地看着林与傅卫对峙。
其实就连亚子都不知道，为什么周羽会放过自己。
他真的是个好人吗？
但为什么会跟绿瞳混在一块呢？
不过这样些她懒得去想了，只想专心看林队长是如何虐杀对方的。
“这次，你别想再逃了。”
林握着刀，冷冷地说。
“………”
傅卫随手将罗金两人丢到身后的走廊，满脸震惊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仿佛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逃？”
傅卫忍俊不禁道：“你不会以为我在怕你吧？”
“难道不是吗？”
林警惕着盯着他，对方的速度极快，绝对不能有一丝疏忽。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两人相隔十米，傅卫双腿撑开，伸出右手然后向后做出蓄力状。
林握紧刀，正好奇对方的举动，却突然发觉面前的场景在极速倒退！
紧接着腹部像是猛地受到一击重拳！
连出拳都没看到，他就被打飞了！
怎么可能！？
林还未落地，傅卫就冲了上去。
脚下一声巨响，碎裂的地板碎片因为傅卫用力过度而变成粉末烟雾。
死——
破空声从正面袭来。
林只看见一个黑影，不得不向前挥出一刀试图逼退对方。
然而对方还不退却，一拳砸在了他的面门！
没砍到？
林内心满是惊愕，甚至连疼痛都忘记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朝着人砍过去了，对方也没躲，居然毫发无损？
与此同时，特殊局总部包括安市病床上的亚子同样也是惊讶无比。
“为什么会这样！？”
金敏敏大叫出声。
差距太大了！
宋成紧皱着眉头，看着视频里的傅卫问亚子：“这是与你交手的那个人吗？”
“不是，是另一个，他更强。”
亚子把手指伸进嘴巴里，这种敌人，即使附近支援小队全搭进去估计也不是对手了。
——
“结束了，那家伙（傅卫）要上来了。”喇叭花努力地往周羽怀里钻。
她在害怕。
“……”
周羽睁开眼睛，他很好奇自己为什么还没死掉。
这么久了还吊着一口气显然跟对方有关。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如你、你们。”
周羽叹了口气。
“你愿意帮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东西。”
“帮？我不一直在帮你吗？但现在的前提是你能把我肚子上这两个破洞…修好。”
周羽死气沉沉道。
他很清楚，现在两人的状况，一个即将上天堂，一个变成了瞎子，一只野狗过来都能把他俩补了。
“能的。”
少女说。
这话很突兀。
周羽硬是卡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
“……怎么不早说？”
能救我还不早救？
疼的我…
周羽也顾不得伤口了，把少女撑起来示意让她救。
“但你变成那种模样…其实也跟死亡没有什么区别了。”
“什么模样？”
周羽可不在乎这么多，即使变成动物，只要活着就行。
他要活着！
“我是巫。”
喇叭花岔开话题，腾出一只手用指尖在他胸口画圈，一点一点的跟对方解释她所了解的东西。
…
“…因为小玥可没有选择进入二阶，所以在进入二阶前…我可以切割出一部分精神种子给你，再施加仪式后会使你化为巫络。”
“巫络？”
“对，之后小玥可进入二阶会变得很弱很弱……在我看到的记忆里，巫络是个禁忌，是不允许的，无论是对巫本身还是施加者都是极大的伤害…甚至后续可能也会有一些潜在的负面影响。”
“有很强的副作用吗？”
虽然嘴上这么，但周羽其实在想：都这时候了，还想什么后续的事情，撑不撑得住过去都是个未知数。
别废话了，快点动手吧！
但喇叭花依旧在不慌不忙地解释：
“成为巫络就会失去人性，变成傀儡吧，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我变成巫络后，会保留记忆吗……”
还有别的选择吗？
周羽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了，但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活下了，那为什么不用呢？
“会，应该会保留。”
喇叭花也不确定，又解释道：“很奇怪，关于巫的记忆…我的脑子是断断续续的，貌似…是残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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