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血者本无君主,直到他们的心中出现了君主。”
漓血钟楼大厅的演讲台上,刻录着这么一句话。
墨栩被白晴轻轻放下,稳稳站立在地上。他颇为好奇地摸了摸演讲台表面的凸起文字,非常坚硬且锐利。材质似乎是一种奇特金属,折射着耀眼光辉,呈现亮眼的烫金色。而演讲台本体,由整块的大理石錾制而成,刻画了奇异花纹。
“这个演讲台,是漓血君主用的吗?”
墨栩的神情充满了好奇,他能辨认出演讲台上的花纹似乎隐约构成了一个人形,但仔细一看,又似乎所有部位都并非常规形态,而是通过视觉落差形成了“这就是XX”的感觉,实际组成的部件是墨栩未曾见过的草木。
“如同演讲台上的文字所言,漓血者们并不设立实际的君主,只要任何一位漓血者拥有了君主之资,那么所有漓血者都会臣服在其身旁,任其驱驰。”
白晴走上前,和墨栩一样轻轻拂过凸起的烫金文字。她的眼睛却没有看着演讲台,而是看着正仔细观赏花纹的墨栩。
“你在失忆前,特意嘱托过我,此地的上一任漓血君主早已弃臣民而去,而剩下的漓血者注定不会选出属于他们的君主。”
“啊?”
墨栩闻言有些讶异,因为正就是白晴说到“漓血者”一词时,原本未因读固有文字而动作的记忆,忽然展开了。
“漓血誓言?啊,我确实发过,不过对我而言有无无所谓,只是那一位需要我发这种誓言来宣誓忠诚。呵呵,他哪里需要我的忠诚,没有我一切一样能够运转,但我一旦离开那个地方,一切的漓血者都将永无君主。大概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安定’的漓血镇吧。”
一个异常温柔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墨栩试着去回想当时的场景,可无论如何回想,都只能想到这句话,以及一个印象深刻的物品。
说出这段话的男人,食指上戴着一枚镶嵌着大块暗红晶石的戒指,戒指表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赤红线条,如同血管一般诡异“搏动”。
当画面演变到赤红线条“搏动”时,如同之前一样,剧烈的痛感如潮水般涌来。
白晴敏锐地察觉到了墨栩心灵的剧烈波动,心中暗道不好,当即眼疾手快扶住墨栩的身体,下一刻他就抱住了头,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
“啊啊啊!!!”
白晴紧紧抱住了墨栩,同时展开了自己的心灵力场,试图以心灵的调律减缓墨栩的痛苦。
但这一动作显然好心办了坏事,墨栩的心灵在回忆阶段的陡然强化,以至于白晴完全无法得知自己的言语触发了墨栩心中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知道,就在因“漓血者”而触发的回忆苦痛尚处高潮之时,她的拥抱又触发了一段回忆。
“拥抱本身便是幸福。当一个人变得更强,却因而无法拥抱他人给予自己珍视之人温暖时,他的痛苦也就随之而至。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老师您能随时随地与自己珍视之人拥抱,并互相取暖。希望你走在这条注定飘忽不定的道路上时,能够获得心灵最底线的慰藉。”
说这段话的人,与之前的男人相比,对墨栩的刺激更为激烈。特别是话语之后,在这段记忆中,他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与白晴颇为相似的面庞,只是没有眼睛与耳朵。而另一边,出现了一缕金色的发丝。
“白……”
剧烈痛苦之下,墨栩原本微小灵魂在白晴颇为震惊的眼神下,逐渐从原本的灰白染成赤红。同时,一股沛然巨力从怀中的墨栩身上传导出来,让白晴不得不放开他,否则可能就被癫狂状态的墨栩视为敌人。
就在白晴放开墨栩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以墨栩为中心的强大排斥力爆发开来,将她猛然后推。白晴的反应非常迅速,后背直接化出两只巨大光翼,不断扇动减缓冲击,逐渐落到地面,一脸担忧的注视着正痛苦咆哮着的他。
(刚才我说的话里有哪些会引起触动呢?似乎是漓血者?还有,我那个拥抱?莫非是……)
白晴脑中快速复盘了刚才的事情,很快就将刚才的一切分析清楚。当想起来拥抱对于眼前情郎的特殊意义,以及以前他说过的流亡故事,她的心里就有了一切的答案。
而在白晴思考爆发的根源时,墨栩的灵魂也随赤红染色而发生了奇异变化。
大厅中随处喷溅的干涸血迹,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逐渐鲜艳。以墨栩为中心的区域,所有的血迹都如同鲜血一般“流动”,并逐渐恢复了鲜活的姿态。
这片曾经是漓血仪式地的大厅,所有的立柱表层的纹路都亮起了红色的光。原本照射着纯净白光的吊灯,光线迅速变得昏暗,同时灯泡表面也出现了大量的半透光红色圆点,让大厅中布满了鲜红色的阴影。被阴影笼罩的血迹如同被赐福一般,比周边的血迹更加鲜艳刺目,而后竟然诡异地化作血箭,射向了墨栩。
白晴的思考顿时被打断,看到血箭的瞬间,她双手跃动的光粒便即刻塑形成无数微型小盾,破开空间阻隔飞抵墨栩身旁,将墨栩周边空间团团包住,欲要抵挡血箭。
但就在白晴施展空明光盾术保护墨栩后消失在原地,施展空间法术瞬间抵达墨栩身旁时,出乎白晴意料的是,血箭完全忽视了光盾的阻隔,就像是水遇到了乙醇一般完美互溶,直接融入了光盾之中,而后以灾难般的速度沿着光盾的法术纹路蔓延进入重重防护下的内层,而光盾与白晴的连接也瞬间断开,连带着法术的代价都消失不见。
见自己的防护轻易被血箭瓦解甚至同化,白晴的心情顿时变得极为凝重。千钧一发之时也容不得她多想,又是一阵急速施法之下,墨栩痛苦蜷缩的身体被一道不断变换色彩,如同北地极光一般的光膜笼罩起来,这是墨栩失忆前的法术之一,拥有极其强大的异常抗性。
暗淡的阴影笼罩了白晴的周身,让她原本光洁无瑕的身体变得有些晦暗阴沉。但她没有时间去顾及这对她而言微不足道的法术代价,而是再次急速施法,迅速展开光翼,用无数光棱晶片如同护雏的巢穴一般将墨栩层层保护。
一层光盾被突破,还有第二层的光棱晶片和第三层的极光护佑。白晴本能地感知到以及那些化作血箭射向墨栩和正不断转换成血箭的血液的不祥,试图以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墨栩不被伤害。
以白晴的力量而言,理论上这种层次的保护,即使以此地漓血镇残存的三位漓血待王者合力,也难以短时间突破光棱晶片和极光护佑的保护。即使光盾被那些疑似远古漓血的物质污浊,但光棱晶片与极光护佑皆是纯粹光能,排斥任何非光能量,拥有光系的极致抗性。
不出所料,当白晴的保护及时展开后,所有的血箭都无法击穿闪耀炽烈白光的光棱晶片,纷纷“折断”跌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滩“新鲜”血液,逐渐汇聚成一条围绕着光棱的环状红河。
但就如同每一个坚固的要塞一样,厚实的防护总会因内部原因而被攻破。
白晴的一切努力,都随着墨栩的动作而烟消云散。
蜷缩在保护中的墨栩,在白晴以为万事皆休时,动了。
他停止了颤动,随后突然伸手一指,保护他周边的极光护佑便猛然破碎,并迸发出激荡的能量,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从内层冲击了光棱晶片层。几乎是一瞬间,光棱晶片阵被打成了筛子,血箭见缝插针直接冲入了缝隙之中,直接打在了墨栩身体上,让被击中的部位染成了炽烈的血红,没多久墨栩便成为了一个“红人”,浑身都充满了鲜血的浓厚腥味。
而正主持着保护法阵的白晴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的急转直下,但当她反应过来唤出武器试图以最后手段唤醒墨栩时,他就像是超脱了时空一般,瞬间移动到白晴身前。
随后,如同白晴之前拥抱墨栩一般,回以热烈的拥抱。
(汝为星辰,我即月光。众星拱月,月统诸星。)
正在白晴手心塑形的乳白光刃,轰然解体。
一滴清澈的眼泪,滴落在墨栩的手臂上,接着便是倾盆大雨。
而那些不断射向墨栩的血箭,不约而同地偏离了轨道,避开了被墨栩抱住的白晴,全部扎入他的脊背后消失不见。被光棱晶片阻隔的血河也沿着地面,流向墨栩的双脚,沿着腿根攀上脊背,随后没入其中。原本未能打到脊背上而是将墨栩整个身体染红的血色也如同退潮一般涌向脊柱。
当大厅里所有的残存血迹消失不见,吊灯彻底变成纯粹暗红后,墨栩的脊背上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鲜红印记。
以脊柱为中心,尾椎骨为根部,墨栩的后背“生长”了一棵血红色的松树。但“松树”的枝叶并非是寻常所见的针状叶状,而是像丝线和血管一样交缠错乱,互相虬结。
(我完成了初步的原初漓血仪式,已经拥有了成为君主的最低资格。)
(你刚才的爆发,可吓得我不行……)
(好~有了这个印记,就不会爆发了~)
(可不能不……我是说,你得适时爆发……)
(啊?)
(呆子……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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