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街的夜晚寂静无声。
这里是商户和公寓同楼共存的情形，此刻所有商店都被防弹铁卷帘遮盖住了，严严实实，偶尔在街上游荡的混混抽着烟，一摇一晃地走向更远的贫民区。
“在这里停下就好。”
推开车门，秦堪带着诺玛走进公寓大厦。楼梯间有些昏暗，经过其他房门的时候诺玛加快了脚步。这些房门大多都蓝漆斑驳，门牌号歪歪扭扭地挂着，数字也模糊不清。
滴滴。
上楼梯时腰间的电台响了起来。
“071区出现异常生命体，请该区域负责执行员留意。”
“执行员秦堪收到。”
简单回应了一下总台，秦堪看向楼梯口的窗外。外面的夜色寂然，也许有从城墙外进来的生命体在某处闲逛着，但大概他也不会碰到吧。
走到三楼，秦堪掏出钥匙，开门，反锁，诺玛看上去对秦堪老旧的公寓感到很新奇。
进门后秦堪随手把大衣挂在了衣帽架上。蜡烛已经熄灭了，秦堪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灯。
“之后就住在这里吧。”
“......啊。”
她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秦堪过于果决，速度也太快了。作为服从组织命令行动且几乎没有主见的杀手，诺玛看到秦堪脖子上的铭牌，就没有说话了。
现在她理论上来说已经是属于秦堪的物品，如果她背叛秦堪，就会遭到地下商会的追杀。
“我问你，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嗯......七天前。我要去杀一个人......你追着我跑......”
秦堪怎么了？诺玛在心中思索着。他看看起来不是很正常的样子，怎么连最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
“好吧。脱掉衣服。”
秦堪把配枪解下，放在鞋柜顶上，又从冰箱拿出面包吃了起来，一边下达命令。
诺玛舔了舔嘴唇，一言不发地褪下那身朴素的灰色连衣裙，动作熟练而迅速。
等到衣服完全脱干净，少女稚嫩的胴体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白皙而凹凸有致。诺玛的表情很淡定，仿佛把自己的身体展示给别人看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秦堪围着她转了一圈，她的身上有不少伤口，大部分都是旧伤了，暗沉沉的，触目惊心。
“你杀了那个卡托先生。”
“嗯。”
“他们会找我报复么？”秦堪走到阳台边上，稍微撩开窗帘向街上看。还是那几个游荡的混混。不知道极限组织发现他们的客人死在房间里了没有。
“不会。你是执行员。”
“说的也是。”
秦堪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乱七八糟的短发。他从杂物间里翻出一小盒可可粉，倒了一包进去还留有余温的热水机里。
他在极力唤起自己对这间公寓的记忆，这里摆放着的物件，自己的邻居，还有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接着他想起来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没怎么回过家，而是一直在寻找那个在071区随机杀人的凶手，所以才让屋子里落满了灰尘，仿佛没有人住过。
“大叔。”
“嗯？”
“你为什么要把我买回去？你为什么不把我送进监狱？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吗。”
诺玛长期以来都活跃在071区，这正是秦堪负责管理的区域，理论上来说，杀死诺玛或者把她送去监狱才是他应该做的。
“听着，诺玛。”秦堪在椅子上坐下，“我问你，你，你现在年纪是多少？”
“嗯......十五，十六，十七？”她看起来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好吧。”
如果他没有出手，诺玛的生命将永远定格在十六岁。
和那个人一样。
甩开纷杂的思绪，秦堪拉开了浴室门，“进去洗澡，毛巾在架子上。”
“大叔，你真的不想和我做吗？”
“快去洗澡。”
作为执行员，秦堪如果想，他有一百种办法能搞到想要把自己洗白或者寻求庇护的女人。对于诺玛，也许是对方空白一片的身世，也许是见证了她长大，定格，最后变成仿生人的过程，秦堪总觉得有些难以下手。
他对诺玛的感情是隐晦，难以表述的。诺玛是他成为执行员的五年内，唯一一个直到最后都没有死去的罪犯。也许她是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人里面对他最熟悉的那个。
看着诺玛所遭遇的悲剧，他会想起那个人——
他们说，成为仿生人是所有维利亚城居民的结局。
但秦堪不这么想，他对这种说法感到担忧和恐惧。每每想到被植入芯片，抛弃肉体，他就感到异常不安。
“是，大叔。”
诺玛抿着嘴，疑惑的表情一闪而逝，走进浴室后犹豫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秦堪，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确定不会突然袭击我？
“把门拉上。”
“嗯。”她拉上了浴室门。
秦堪一边用指关节敲着桌角，一只手支着头，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倘若他只是单纯在追捕的过程中对诺玛的肉体产生了兴趣，他现在只要走进浴室，就能把她毫无难度地压在身下，来一段和年轻肉体结合的律动。但显然不是。他头痛欲裂，流动的水声也没法让他平静下来。
突然意识到些什么，秦堪拉开门走进了浴室，可是却没看到升腾的水雾，只有诺玛正在浴缸中间轻轻擦拭身子，鼻翼抽动，身体因为湿冷而瑟瑟发抖。
她的表情很平静，只是身体的反应是无可抗拒的。
“大叔？”看到秦堪后她愣了一下，转身打开了双臂，“我就知道你想要。”
秦堪走得近些，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洗澡要用热水，你不知道么？”把水龙头拧到偏热的一边，等待暖水缓缓流出后秦堪把浴帘拉上，“洗干净点。”
“好让大叔你晚上把我吃掉吗？”
“别想那么多。”
虽然诺玛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在维利亚，一般把女人买回家里，要么是作为玩具，要么是作为仆人，或者二者兼具。
就算让秦堪解释，大概他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什么会把诺玛买下来，而且是一下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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