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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害怕不再苏醒

38.害怕不再苏醒

......

温暖的水汽扑在脸上,让她苏醒过来,睁开了紫罗兰色的眼睛。

“咳,咳咳咳!”

从肺中咳出了不少水。

她感觉很不好,曾经的记忆像相片一样从脑海中闪过,再美好的回忆也仿若噩梦一般格格不入。

微微喘息,抚着胸口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座蓝色的湖泊,泛着温热的水汽。

“你,想看过去,还是想看未来呢?”

水汽汇成人的形状,它伸出了双手,展示给面前的人看。

“右边的是过去,左边的是未来,你随便选都可以,好好想想看吧。”

“你......是谁?”

她有些警惕地往后缩了一点,表现出极强的不信任感。

“我......”

没有听它自我介绍,魔女小姐自顾自地念起了咒语:“神明的星光啊,万物祈祷的璀璨,连接天空与大地,幻接虚幻与现实,予之守护与永恒吧——”

这是一种高阶的防御魔法,不过还没完,她开始念出一个又一个魔法,在空中画出一连串复杂的符文。

防御魔法就是要在提前加才对,等危险来了再施加的都是笨蛋!

不过这团人形的雾很是友好,它笑眯眯地(也许?)等她完成了所有的魔法。

有了许多层魔法保护的魔女才稍微放下心来。

“好了?”它问道:“那么,过去与未来,你想选哪一个呢?”

“我还可以让你许下三个愿望,弥补过去,或者成就未来,都可以,许愿现在的事也可以哟?”

“我拒绝。”

“什么?”

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说人类无法拒绝万能的许愿机会吗?

“是三个愿望哦?什么都可以实现,许完三个愿望之后也不要你付出什么。”

“我拒绝。”

她回答得不假思索。

这个家伙,是笨蛋吗?这么明显的陷进也要引人来跳。

“你为什么不想许愿呢?我这是想帮你欸,你也有在烦恼的吧,讨厌自己所遭受的事情吧?无论是什么伤心事,我都可以统统帮你解决。”

“骗子。”她轻声说,“传说中的神灯也能帮人实现三个愿望,不过那都是从最饱含恶意的方向去实现的,你真的以为还会有人上你的当吗?”

“你说的是神灯啊,我可和那个老骗子可不一样!”它摇摇头,显然很鄙夷那个叫做神灯的家伙,“我会完完整整地复原你脑海中所梦到过的场景,绝无恶意,让你永远沉浸在心中的伊甸园中。”

它张开了双臂,高傲地说道:“因为我是王,我有这个权力,给予应该之人以拯救。”

“而王,从不欺人。”

它的这句话很认真,充满了无法让人反抗的威严,让她陷入了沉默——幻蜃贝王,的确拥有这个权能。

“......那是梦,不是真的。”她低声反驳道。

“不。”它慢慢走向她,从高处俯视着这名坐在地上的女孩。

“只要梦趋于无穷,便是真实,”它俯下身,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到,好似恶魔的低语,“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才对呀......”

“不是现实的话......就没有意义......”她的声音小了下去,连辩驳都变得无力起来。

“对你来说是有的,不是吗?不要害怕......来吧......”

不想回忆起的过去,便抹除掉吧;

连自己都讨厌的名字和懦弱,就全部抛弃掉吧;

不想被束缚在那座岛上,便逃走吧,逃到神都找不到地方。

在梦里,什么都可以实现,另一段人生,异世界的生活,就当作是转生成了少女,那不是你心中最期盼的吗?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去追寻属于她的幸福......

......

你瞧,这很简单,对吗?

那个空灵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黑暗完全降临,意识也随之沉入湖底。

......

“啊——!”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呼、呼呼......”

做了一个最恐怖的噩梦,急促的呼吸久久都平息不下来。

帕莎,帕莎在哪儿!?快让我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呼唤帕莎,扶着额头,能够摸到汗水,眩晕地站不起身来。房门被“哐”一声打开,冲进来的是珠珠和茂茂,他们俩着急地趴在床边上,担心地扶着他,还为他擦汗。

抓着门把手的,是依旧冷静的弗朗西斯执事,而温德尔大叔则时不时把头探进来,担忧地朝里面看看。

“哈啊、哈啊......呕......”

好难受。

犯恶心到干呕了几声,他拼尽全力寻找着方向,挣扎着扶着茂茂想要下床。

“快......快!去找她——”

他朝弗朗西斯执事伸出了手,宛如恳求似地想要寻求他的帮助,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跪倒在地毯上。模糊的视线中,他只能看见弗朗西斯执事的黑皮鞋走了过来,然后一双稳健的大手将他扶起来。

突然的一丝安心感带给他更多的脆弱,让他近乎崩溃地大喊起来:

“快去找她啊!我要去找她——!”

抛弃他什么的,讨厌我什么的,要叫现在的自己怎么能接受啊?我怎么可能会有勇气在这具身体里说出那样的话啊!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那不可能!

所以说,所以说——

他狠狠地一头撞在墙壁上,撞得脑袋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

剧痛,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等等啊......等等我啊......”

等我来救你。

他害怕面对那个过去,害怕那局懦弱妥协却让事情更加糟糕的象棋,害怕那个再也追不到其他人的炎热午后,害怕之后的所有事。

但他更害怕那一觉再也不会醒来,更害怕沉溺于最深的梦。

那样的话,就再也改变不了啊。

什么都无所谓,唯有你,我绝不愿你否定我们自己。

所以说,一定会去救你。

他捏紧了拳头,甩开了弗朗西斯的手,自己晃悠悠地站扶墙而站。

灵魂的战栗与震荡已经平复下去了。

“弗、弗朗西斯,和我......和我一起去。”

激动之下,语言还不流畅,他放下了手,重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眸,因为有光而显得灵动。

他移动眼珠,看见了最近的展示橱中,那把银色的长剑,剑格上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

一巴掌拍在上面,用魔力震碎了玻璃,他拿起了这把魔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两个人偶推门而入。

——是船长和大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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