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音倚在廊轩,洁白纤细的素手轻拈住一枝粉嫩的桃花贴在鼻尖。
嗅见桃花清香,她微闭双眸独自享受着新生的喜悦。
前世她闻到的除却药味还是药味,花香是何等滋味,她早已忘却。
盛景墨领命戍守拈花小苑,凝着他心上的姑娘,眸光浅笑。
她起身来到盛京墨身边,将藏在身后的披风取来,柔声叮嘱:“京墨哥哥,夜里风大,你留着保暖。”
犹豫片刻,又道:“你累了一天,等府兵退下,你也回去歇息吧,别让云姨(盛京墨生母)等急了。”
“我是奉命戍守,岂能玩忽职守!”他接过披风,轻轻披在她的身上系了一个梅花扣,柔声道:“夜里风大,快回去歇息,莫要冻着,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白卿音摇了摇头,固执道:“京墨哥哥也知夜里风寒,为何不能让我安心。”
“音音,我是男子,无须为我挂念。快些回去歇息。”盛京墨见她不理自己,拦腰将她抱起,送回屋子。
“阿兄。”白卿音身体倏然腾空,吓得紧忙捉住盛京墨的衣襟。
盛京墨被长公主收为义子,白卿音自幼便唤其阿兄。若是以往听她唤一句阿兄倒也没什么,可今时今日,他怒火烧心。
“不准唤我阿兄。”他将她放到榻上,咬牙警告。
他要做的从来都不是她的阿兄,他要做她的夫。
白卿音睁开双眸,懵懂的眸底拂一丝慌乱。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京墨哥哥从不与我大声说话。”白卿音揪着他的衣襟,秀丽的瞳仁透着点点蔚蓝,露着一丝胆怯和羞意。
柔嫩的质问声让盛京墨不知该如何回答年纪尚且青涩的白卿音,只得微微垂首想要寻个借口离开。
唇角轻轻划过白卿音的手背,柔软酥麻的触感让盛京墨心头微颤,放下白卿音,仓促转身。
白卿音看着仓惶离去的盛京墨,只觉他的背影略显慌乱,眸底尽是疑惑。
京墨哥哥,话未说完,为何走了?
盛京墨站在庭院外,轻抚着自己的唇瓣,眸底纠结凝重……
音音,我等你长大。
冷风拂过少年微红的脸颊,散去燥热,可重生的喜悦却吹之不散。
又一日,白卿音方才醒转。
梳妆时,便听到东风镖局传来的信息。
说是,宁毅与一妇人落宿荒庙遇上野狼,总镖头宗申与盛京墨赶到后尽力相救,却没能成功,现下只余下一块令牌。
总镖头不知如何处置,便送到拈花小苑交由西梁郡主处置。
“去前厅。”白卿音放下手中白玉兰花钗向主院走去。
“多谢宗叔叔!”白卿音接过宗申手中的令牌,软声谢道。
一谢宗申杀宁毅为自己断去祸根。
二谢宗申将令牌送回来,让她可以查清真相。
“郡主客气了!”宗申抱拳,而后道:“宗某走镖多年,见过门派不胜枚举,那歹人手中令牌当来自于忠勇侯府。”
白卿音将令牌交到盛京墨手中,道:“京墨哥哥,此事便由你向舅舅禀报。”
舅舅说忠勇侯府安志杰世袭爵位,年轻时貌比潘安。家中一子一女。
其女安梦怜长她四岁,貌美无双,名冠京都。
长子安烈,年二十二,文韬武略,皆是不俗。更曾引舅舅夸赞。
然,忠勇侯府早已油尽灯枯,若非一子一女耀眼,怕是已无人可提。此番落水一事竟能扯上忠勇侯府,蹊跷。
以后的日子怕是生动的紧!
宗申见白卿音年纪尚幼,处理事情却是镇定从容,颇有长公主之风,心中担忧散去,起身,道:“郡主若需帮助随时去东风镖局,不论何人见到此令牌定倾囊相助。”
“辰时便来叨扰,与礼不合。告辞!”说着,宗申取出腰间令牌,转身离去。
白卿音起身相送:“恭送伯父。”
…………
“宗申那个老家伙年轻时便心悦你义母,如今虽是儿女双全,却依旧对音音如此上心啊!委实难得!”
语落,嘉宁帝接过盛京墨呈上的令牌,仔细打量着。
“确是忠勇侯府的令牌的。”嘉宁帝回首看着盛京墨,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宁湘已死,不论此事与谁有关系,都是罪证确凿,只看陛下是否要彻查?”盛京墨躬身行礼,请示嘉宁帝。
历胜渊回首看着盛京墨,眸底划过一丝无奈与宠溺:“你小子,越来越滑头了,竟将问题给朕原封不动的抛回来了。”
叹了一句,嘉宁帝眸光幽暗的看着远方的天空,道:“这件案子不论牵扯到谁,一律做成铁案,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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