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娘却是淡然,伸手揽了揽额前的发丝:“这位姐姐过誉了,宗师之境,有时一步之遥,却是天与人之距,看似伸手可及,却是镜花水月,触到便是触到,触不到便是触不到,陈月娘一世无望,亦有可能。”
“苍龙”段我我目光一闪,电光般照在陈月娘身上,微露讶异。
墨无痕也是微微点头,这话不错,很适合唬人和装杯,那个小本子记上。
炫雨梅花叹了口气,似是遗憾又似可惜:“只听妹子这‘镜花水月,触到便是触到,触不到便是触不到’之言,便可知妹子对宗师之境与普通武者、术士之间的区别,已然心中有数,一年之内,妹子必能进入宗师之境,姐姐我若是猜错,便倒过来姓。”
玉台之上,年方十一二岁的王子勿疚半偎在王后身上,脑袋枕在王后的柔软的胸口来回扭动,远远看去像是撒娇。
但在墨无痕看来却有点诡异,想起前几日的遭遇,他总感觉这个小公子乖乖的,不会那个穿越者是他吧。
就在墨无痕头脑风暴的时候,小公子以略带稚气的声音笑道:“花姐姐说若是猜错,便倒过来姓,可我明明记得上次花姐姐来到这里,可不是叫炫雨梅花,而是叫花梅雨炫来着。”
听着小王子的声音,李白心中蓦地一震,抬起头来,快速地看了王子勿疚一眼。而小王子明明在与炫雨梅花说话,眼睛竟也是在盯着他看。
炫雨梅花娇笑道:“小殿下讨厌得紧,妾身偶尔也会猜错,名字自不免颠来倒去。”盯着陈月娘,似有若无地嘲弄道:“妾身虽知妹子必可修至宗师境界,但若是在那之前,陈月娘妹子不小心死在哪里,那我岂非只好将名字倒过来?所以妹妹,你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哟!”
陈月娘荣辱不惊,写意地道:“多谢姐姐提醒,陈月娘记住了。”
炫雨梅花目中寒意闪过。
敖后却又看着陈云衣,微笑道:“上次见到云衣侄女儿时,侄女儿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与勿疚一般,想不到现在竟也出落得跟花儿一般。”
陈云衣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付两句。小王子却不依地道:“母后,孩子已经十一岁了。”又笑道:“陈月娘姐姐和云衣姐姐都漂亮得紧,可惜、可惜……”
也不知他在可惜什么。
NND,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不会那么猥琐吧?不会吧?难不成这小子真是穿越者?
陈月娘施礼道:“娘娘虽欲让云衣入宫,只是云衣性情顽劣,恐难合娘娘心意。况且妹妹在灵巫山修行经年,前些日子才回到家中,家父不舍得再让她离开……”
敖后微笑道:“侄女说的亦有道理,既如此,我就不强求了。”
竟然如此好说话?陈月娘道一声谢,不喜反忧。
敖后又道:“今日见着令姐妹,才知我白凤国红颜颇多,昨晚幸得王上高兴,本后讨得王上一诏旨意,令姐妹且上前听封。”
陈月娘微一错愕,领着妹妹上前拜伏。
敖后取出诏书,念道:“孤闻流明侯有二女,艳色天姿,幽娴贞静,前有紫凤公主护国在前,后有陈月娘、云衣二女才名于后。王后进言,天香女子,当为国楣,现封流明侯夏岐长女陈月娘为公主,以凝云为名,次女陈云衣补郡公主之位,为集羽郡公主。”
陈月娘沉吟良久,道:“多谢王后。”从太监手中接过诏书。
闲谈几句,告辞离去……
***
出了王宫,竟然下起了雨。
原本就是雨季,虽然晴了几天,再次下雨,亦不稀奇。
因孔雀廪王寿筵将圣,满待都在装灯挂彩,雨虽不大,却也令得人人头疼。
陈云衣早已与一伙闺中密友约好,陈月娘略一思索,嘱了一声“小心”,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带上鸾儿。
马车驶来,陈月娘却未上车,只是轻叹一声,雨中前行。
李白从车中取一支伞,随在她的身后,为她撑伞。
斜风,细雨。
花伞,落珠。
李白道:“师叔娘今日升格为公主,本是一大喜事,为何仍是心事重重?”公侯之长女本是世袭为郡公主,现在由宫廷直接提为公主,虽然只是名分上的升格,并没有封地上的实际增加,但至少身分已是不同。
更何况师叔娘继承的是“紫凤”陈凝当年凝云公主的称号。
师叔娘轻叹一声:“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李白道:“师叔娘可否说来听听?”
陈月娘道:“那是我五六岁时的事儿,当时初次练成劲气,又爱舞剑,一日在园中练剑,见有只鸟儿飞过,心血来潮,一剑飞起,将那鸟儿斩落于地,紧接着,既觉它可怜,又见血害怕,不觉就大哭出来。”
李白道:“后来呢?”
陈月娘道:“后来厨娘将那只鸟儿煮成肉汤,倒也蛮好喝的。”
呃……
师叔娘叹道:“刚才在宫中,忽地想起此事,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即将被人斩落的鸟儿,就不知做成肉汤之后,又是否好喝?”
李白沉吟片刻,忽道:“那位炫雨梅花对师叔娘的修为可准?”
师叔娘道:“并无多少差错,若是给我一年时间,我相信自己绝对能够进入宗师境界。”
李白道:“但是一个人,真的能够仅仅只是看他人几眼,便直接断定他人修为?”
“若是差距极大,自是简单得很,”陈月娘在雨中回过头来,“但我与她的差距,绝无到那般地步,况且在入宫之时,我便已收气敛势,别说她只是宗师境界,哪怕她已入大宗师之境,也不可能看我走上几步,便知我修为深浅。”
李白道:“所以……她以前必定见过师叔娘出手?”
陈月娘看着她,流波转动:“必定如此。”
李白道:“师叔娘自从地宫里生还后,这些日子进益极快,她如果是在那之前见过师叔娘,绝无法那么精准地推断出师叔娘现在的修为,所以必定是在那之后。”
陈月娘道:“但是这些日子,我只与敌人交战过一次。”
李白道:“驿站里的那次?”
陈月娘道:“只有那次。”
李白道:“所以那炫雨梅花……是血狱门的人?”
陈月娘不置可否,李白却已知道多半如此。陈月娘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在宫中,勿疚殿下开口说话时,夫君的样子有些古怪,不知出了何事?”
李白苦笑道:“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陈月娘道:“哦?”
李白目光闪动:“昨天包下天翠楼和满福阁的那个小孩子就是他,虽然他刻意改变了声音,但我绝不会听错的。刚才看他在宫里那么老实,但在天翠楼时,他可是胡闹得紧。”
陈月娘沉吟道:“小殿下并非王后亲生,敖后被立作王后,时日并不太长,勿疚殿下乃是大王子,初始时,朝中多有劝王上立勿疚殿下为储君之意,王后却将小殿下认作自己亲子,如今诸君之位虽还未定,但小殿下有大司马和王后作后盾,希望极大,但是现在,王后自身有了身孕,一切又变得难以预料起来。”
李白道:“师叔娘曾推测,我们与无伤殿下同时遭袭,未必是巧合……”
“也未必不是巧合,”陈月娘在伞下抬起头来,缓缓道,“雨又大了。”
李白道:“雨越大,停得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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