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霞道:“你不是说有白虎凶星出现吗?也是看出来的?”
章凡道:“正是,会观星之道的人很多,就是民间也有许多人无师自通的。我也只懂一些基本的。”
巫霞扭头看了看他,笑道:“你是研究阵法易术的。这才是你的长处!”
两人边走边聊,行了半个时辰已到东城上林学馆门前。
巫霞见门前立有两个石狮,一块“上林馆”的扁额挂在正中,“上林馆”三字古朴苍劲,落款却是两百多年前的一位名士。
门口三三两两进出着一些学子模样的人。两人下了马,牵马而入。章凡牵了两匹马去马厩里暂放。
巫霞站在院内观瞧景物,却是一座极大的园子,观星台离此也有两里地的样子。园中有假山凉亭,几十株梅花点缀其间,花朵开得正艳。
不远处有一处占地十来亩的池塘。远处隐隐有读书声传来。也有学子对她行注目礼,她倒是落落大方,一一点头微笑。
章凡忙完了,便带了巫霞沿池边小径往东而行。巫霞见池中残荷下锦鲤游动,外面虽白雪皑皑,池中却未结冰。她略感诧异!
章凡见她神色,知她心中疑问。笑道:“建这个池子的前辈引了地底活水,冬暖夏凉,池中常年保持常温。”巫霞这才释然。
不远处一位身着红衣的姑娘正在撒料喂鱼,见了两人过来。一扬眉道:“章凡,你出京游玩也不带本姑娘,今天还敢来上林馆!”
章凡一脸黑线,忙陪笑道:“沈师妹,我是跟家兄出门运送药材,不是游玩!”
又忙低声对巫霞道:“这是沈先生的女儿沈琳。”
巫霞有些奇怪,正待发问,红衣女子已拍了拍双手走了过来。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口中问道:“这位姐姐是谁?”
巫霞面带微笑道:“沈姑娘好!”
章凡忙介绍道:“这位是巫姑娘,巫门修行的仙长!”
沈姑娘也不理章凡,牵着巫霞的手道:“巫姐姐真好看,总算让我在上林馆碰着个姑娘了!”
巫霞见她个子不高,十四五岁,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亲近!笑道:“初来京城,以后还望妹妹多多照顾!”
沈琳歪头看着她道:“那是,以后巫姐姐就跟我一起玩好了,他们都是一帮书呆子!整天除了读书就是弄什么阵法,一点意思都沒有!”
说完又转头对章凡说:“你先去吧,我带巫姐姐转会儿,等会儿过来!”
巫霞望了望章凡,章凡笑着点了点头。
沈琳也不等章凡答应,牵了巫霞的手就走。
章凡进了沈先生的茶室,小火炉烧得正旺,炉上茶壶正滋滋冒着气泡。章凡见沈先生一边饮茶,一边看着茶几上的地图思索着什么。忙拱手道:“学生见过先生!”
沈先生四十来岁的年纪,下巴留了一络长须。面容清瘦,精神矍铄。他抬眼看了一下章凡。笑道:“章凡,这次出京可有收获?过来坐,我正想找个去过南方的人问问。”说完取了一个空杯又倒了一杯茶。
章凡知他喜欢清谈,忙接过杯子盘膝坐下。开口问道:“先生有何疑问?”
沈先生道:“朝中盛传赵永俊的军队有十几万,已经拿下了商络,韩彪又夺了永安,这两股势力都很难剿灭。
老夫夜观天象,西南方白虎星闪耀。这些你可有耳闻?我已经叫了孙建,李勃过来,你正好来了,咱们不妨探讨一番!”
章凡心道,孙建善于阵法,李勃长于易术。这两个倒是适合谈论这些。
正思索间,两人已经进来了,相互寒暄过后,四人围炉而坐。
李勃三十来岁年纪,长了一张胖胖的圆脸,小眼睛冒着精光。他喝了一口热茶,品了一下才咽下去。
他半闭了双眼开口道:“明年乃庚子鼠年,六十一甲子,天必降灾难。四百年前的庚子年,胡虏入侵,把我军民作军粮,四处驱赶,当作四脚羊。何等凄凉。
从太祖开国之后,这四百年每逢庚子年亦常发瘟疫,地震,干旱,此不得不防呀!”
说完又举起茶杯品了一口。
孙建却微微皱了一眉,他二十七八岁,长了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最不喜欢这些老生长谈。但当着老师面又发作不得!
开口问道:“请问李兄,贼在何处,直接灭了不就得了!”
李勃晒然一笑道:“贼在朝堂,专权误国。贼在陇南,啸聚山林!贼在边关,日益强大!”
章凡也听得有些头大,这泛泛而谈,毫无益处。他和李燕北以前也喜欢这样。现在却没这个心情了。
李勃仍摇头晃脑道:“好在我大昱四百年根基仍在,气运尚好!”
章凡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问道:“倘若有人能断了这气运呢?”
三人都惊疑的望着他,李勃道:“如何能断这气运?”
章凡道:“掘了太祖陵,尽取其中财物!”
李勃气得脸上肥肉乱颤,大怒道:“何人敢掘太祖陵,这是天大的罪孽!”
章凡不露声色道:“陇南的流寇敢!”
孙建道:“并州八万精锐,城池易守难攻。如何能攻得下?”
章凡道:“赵永俊十万人马,韩彪五万,可有胜算?”
孙建气势弱了些道:“也不一定能攻下。”
章凡道:“战争胜负本来就不可测,你说不一定。那就是有可能了!”
沈先生赞许的看了一下章凡,这孩子脱掉了读书人的迂腐气,变得锐利了。看来这一趟收获不小!
孙建,李勃都沉默了!
章凡突然明白了,这些讨论都毫无意义。他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炉,壶中的水又开了,水气升腾,壶盖抖动,滋滋滋直响。
此事已无解,他心情多了几分沉重!
两天后,他和巫霞跟随商队北去。呆在京城,他无法静心修炼。想去塞外走一走。既然摆在眼前的危急解决不了,就远行一趟提高自己的修为。
巫霞早已把途中见闻写了信寄回滨州。她心无牵挂,觉得来一次远行也不错!
商队十几辆大车,装满了茶叶,布匹等物资,这些都是草原民族没有的。然后换一些毛皮,山参等。有时也买一些马匹到京城贩卖。这些都是朝廷允许的。
京城离北地边关有七八百里路程,商队走了四天才到了边关地界。领队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名叫夏迎祥。他嗓门洪亮,满脸络腮胡。
眼看关山在望,他吆喝一声道:“兄弟们加把劲,争取中午赶到城中吃中午饭。”
章凡驱马前行一步道:“夏大哥,过了此城便是摩羯人的地方吗?”
夏迎祥摇了摇头道:“二公子,这城乃是龙城,因为周遭都与山脉相连,绵延千里。这是咱们大昱的最后一道防线。前面还有几座咱们的城池。”
章凡点了点头,又问道:“摩羯人都是牧牛羊逐水草而居吗?”
夏迎祥道:“他们早就学会了耕种,又学会冶炼精铁。有一部分人放牧,有一部分种地,闲时上山打猎采山参。
上月我去了一下他们的黑石城,亲见他们从大雪山迎回了一位国师,现在草原各族已被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
章凡与巫霞对望了一眼,皆知这国师多半是魔教中人。他们从巫门败退而回,这么快又在摩羯族扎下了根。
章凡望了望周遭平整的田地,田中有不少耕作的人。问夏迎祥道:“此地接近边关,为何有这么多人耕种。一旦起了战火,岂不颗粒无收?”
夏迎祥笑道:“这边土地服沃,都是上好的田地。人人都抢着开荒种地。二公子有所不知,过了龙城,咱们还有三座城池。
那里几百里地,全是好地,都是军爷们私产。”
章凡大感好奇问道:“官兵们不是有军响,还要这么多地自己种吗?”
夏迎祥道:“朝廷那几个银响那里够军爷们花呢,这边关将士人人打仗勇猛,那是因为功劳有人记着。
每次打完范将军都用军田作奖赏!有的人家里光地就有几百亩,几十个佃户给他交租子。这可比朝廷的响银实在。”
章凡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了,感情这打仗还是一种最赚钱的营生呢。难怪韩彪在范海松手里不堪一击呢!
夏迎祥又道:“咱们这边关将士,人人都是有钱的主,光这一身铠甲,就值上百两银子。还有那马匹,全是咱们军爷自己置办的。朝廷那舍得花这个钱!”
章凡与巫霞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颇觉新奇!
章凡想了想又问道:“咱们的官军打得过摩羯人吗?”
夏迎祥道:“这边关气候,生活习惯与摩羯人相差不大,这打起仗来也有输有赢。守关肯定没问题。
这边气候恶劣,草原荒漠一望无际,摩羯族人从小就学会了骑马射箭,人人都是一把打猎的好手。打起仗来人人都可以上战场!”
章凡点点头,这话有理,大昱虽大,却不强。他自己就不会射箭。连弓都未曾摸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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