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主……”
有很多时候，江湖传闻可以听一听，毕竟传闻这种东西，既然说了是传闻，就算是真的也不会被人找上门
但是有的东西可是例外的，秘密这种东西，一旦听到了，大多数都只有一个下场。
不管是朝廷上面还是江湖底下，都有着“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规矩，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要么跑的快些，要么就人头落地。
更何况是，有关于20年前太虚山的那一夜的真相呢
“秦素衣，二十年，你就没想过回去太虚山看看？”
墨生花的声调不变，一如既往地平淡冷漠，太虚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中，然后如流星般飞出，插入忆剑山庄的大门
她的意思很明确——任何人，都不准走
墨生花的声音温和平静，只是聆听便能让人感到安宁，然而对于秦素衣而言，却仿佛是从深渊之中传来的回响，那是她最深沉最黑暗的梦魇。
她的记忆开始于赤鸢的怀里，此前的一切则全无痕迹，她花费了许多时间才学会了如何去成为一个人类。
在秦素衣的生命中，赤鸢仙人并没有占据太多的部分，相反她甚至并不总能看到自己这位师父。
然而有些人，并不是总要相伴左右亲密无间的，单单只是知道她在就已经足够让人安心
对秦素衣来讲，赤鸢仙人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在得知那件事之后，秦素衣却不得不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部分里面选择一方并且永远失去另一方。
很显然，她的选择是自己的师姐们
她曾经无数次在噩梦里面惊醒
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
是……
“是什么时候，你已经不再为师父流泪了呢”
墨生花的目光深邃，看着什么，又没在看着。
“是什么时候，你已经，连师父都不喊了呢”
“你……不是，赤鸢仙人”
秦素衣浑身发颤地吐出那几个字，然后便一直重复
“你不是她”
即便她们有着相同的气质，相同的冰冷
即便她总是有着赤鸢的影子
但是她不是赤鸢
“——”
墨生花只是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便避开了铁羽公的精铁扇，对方却是招法套路一变再变，毫不留情地连续斩出，一把铁扇扇骨弹出利刺。
对方的攻击潮水般不断，在以杀掉墨生花为目的的前提下将她逼退。
墨生花保持着走神的模样，无意识地躲避着铁羽公的攻击，向后走了三步。
“你们在等什么！现在不杀了她，难道等她来杀我们吗！”
于是在这样的咆哮下，忆剑山庄内的诸位高手才终于动起来了。
刀枪剑斧……
戬环扇鞭……
赤鸢仙人教会最初的那些人如何引渡崩坏能，他们将之命名为真气，由此衍生出了江湖。
对于学不了太虚剑气的人，自然就会走其他的路
如此多的兵器，如此多的招法
都来源于神州的人们千百年来不断的积累和发展
在墨生花侧身时会从侧方刺来的攻击
在她挪移时又会飞来的精钢铁环
弯身后仰时候从天而降的斧刃
他们的配合并不好，或者说这神州还并没有出现过需要如此多的武林高手一起出手的存在
这一幕总是让人觉得有些眼熟的
就像是……
“程凌霜”
那听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对方的美丽的声音念出那个名字，如同告示一般提醒了所有的人
约莫十来年前的时候
程凌霜一剑斩绝江湖半壁江山的时候
也是这样的景象
“退！快退！”
不知道是谁率先意识到了，然后猛地大喊警示
那道声音
因为太少听见而即便是他们也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
这是，墨生花的声音
“来都来了”
墨生花终于从那种无意识地状态下恢复了过来，然后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
“稍微处理一下你们？至少帮华解决一点其他问题”
与其说是围攻程凌霜的那一战
倒不如说有些像是1476年太虚山事变的那一夜
当时太虚七剑围攻赤鸢仙人的时候也是这样
因为林朝雨的犹豫于是给了赤鸢仙人出一剑的空余
因为林朝雨的犹豫导致其他的几个人产生了分歧
是继续杀势，还是后撤
于是产生了分歧
于是围攻着墨生花的那些人，也产生了分歧
虽然毫无意义
某种星盘转动了一下
然后一瞬间闪过了一道璀璨的如同高山岩石一般给人以浑厚感觉的光，又极速黯淡下去。
墨生花有意识地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力量
于是只是半个忆剑山庄被翻过来了而已
是的
字面意思上的翻过来
就像是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切下了一刀，把忆剑山庄的庄子分成了两半，然后其中一半被整个翻了过来。
建造着屋舍的地方如果在大地的下方会发生什么
当然是坍塌
于是产生了神州人所谓“地动”的事情，只不过比起地动来讲似乎又还没有那么大的效果
准确的说，只是稍微地翻了半个忆剑山庄的大小而已，有些类似于山崩罢了。
“稍微……过了一点”
墨生花有些苦恼地皱眉，完全没有自己造成了多么巨大的灾害的自觉
也就是这样的行为，才终于让墨生花的名号，从天下第一变成了“仙人”
当然本人还没有意识到，也没有在意
“你在干嘛？”
突然出现的那一道身影，像是幻影一样闪动了一下然后出现在墨生花的身侧，有着一头灰发，碧色的眼眸，只及眉头的刘海，并不遮掩她的面容。
那正是赤鸢仙人
“稍微……没控制住”
墨生花的表情突然有些尴尬，准确来讲是因为做了错事还被同伴给发现了才导致这种尴尬。
赤鸢仙人的眸子扫过已经毁灭地差不多的忆剑山庄，和那些所剩无几的半死不活的江湖高手。
然后皱起眉
“你的力量……”
赤鸢并没有说明白，但是墨生花明白
那并非指代她的力量恢复，而是……
赤鸢并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走向秦素衣的方向
“染香剑呢”
那道身影自从出现的时候便让秦素衣的身体不自主地开始发抖，产生畏惧感，那来自于她曾经对于赤鸢仙人的依赖，如今已经变成了对她的畏惧。
“染香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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