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是墨生花，她虽然不太愿意去碰那截被太虚剑砍下的肢体，但是只是以目光投向那段或许是手臂的东西也让她回想起曾经遇到过的东西
这种生命实在太过于特别以至于只是见到一次就能让人记忆深刻，就算过去数年也不会忘记。
尤其是它长得非常丑以至于墨生花很难忘记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时候
也是一个小村庄
不知道是因为山高皇帝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个小村的人与世隔绝，所信奉的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自称是“太昊真人”
那家伙使用的术法相当特别，特别到墨生花仅仅只是感知到气息便认出来那不是人类能够使用的能力
于是她连夜赶路翻山越岭前往那个地方
在村子的外围地区有着防止他人入内的诡异阵法，踏入阵中就会被污染意识不断徘徊在内，而且还会被吸收血气直到死亡。
墨生花散出一道血气，追袭来源最终踏入这村子里面，然后找到了一个石像，大小约莫两个成年人的身高，非常地古怪，古怪到让墨生花都觉得不太正常。
崩坏兽，死士，人类，还参杂着一些不知道别的什么东西。
就像是裁缝一样把它们缝合在一起然后形成的生命
或者不能称之为生命
那种东西甚至在墨生花的记忆里都找不到原型
但是又有着非常明显的人为痕迹
而当墨生花准备出手毁掉那尊石像的时候，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突然出现，然后就在墨生花的面前自爆了
并不是因为惊骇和畏惧，仅仅只是不想让自己花了不少钱做的衣服被弄脏，所以墨生花直接后退了数米。
看着那个男人的血肉被石像吸收，然后空气之中突兀地弥漫起了不正常的血气，过于浓郁的血气让墨生花的呼吸都变得充满腥味。
那些血聚成流形从小村的各处飞来，然后
“我在它们融入那个石像之前就把它给砸掉了”
墨生花耸耸肩，这并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情，她虽然是喜欢挑战而且每次都要在报告上写“非常简单”的美少女，但是对于这种看着就不太对劲的东西还是直接处理掉比较好。
“后来的话我稍微查看了一下四周，好像那个石像碎掉之后就没有什么异变了，至于村子里面的人则是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感觉应该是在那个男人自爆之后就一起突然死亡了，身上也没有伤口什么的”
墨生花挑眉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
“准确的说，那个时间应该是在那尊石像开始吸收那个男人自爆之后的血气开始，村里的人才全部突然暴毙。然后我在村里稍微查看了一下，在祠堂找到了一些记录，大概就是有一个男人百十来年前逃到这个村子，然后住下之后帮助村子做了很多事，后来那个男人老死之前教了一身本事给一个村里人……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为什么没有关于那个石像以及那个青铜面具男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种东西怎么都不可能明面记录的
“东西还带着吗？”
赤鸢第一时间便判断那个村子救下来的人多半就是曾经的那个被她覆灭的邪法门派的余孽
东西自然是指墨生花在祠堂里面找到的记录
“没有，影响美感的东西我一般不会带在身上，漂亮的女孩子带着剑会显得英气，但是带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就不好了”
意料之中
“你觉得那个男人死了吗？”
赤鸢手上微微使力，将那断肢直接抹灭
墨生花收回目光
“应该没有”
她随意地说
“那东西让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玩意，一个失控的机器”
赤鸢仙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样子
“不太可能”
仙人摇摇头
墨生花耸耸肩
“但是大家都会有变化的，就像师父你，这么多年下来还不是弄得精神失常了”
“这不像你会说出的话”
赤鸢把目光投向墨生花，相当平静的样子
“我会说什么？”
墨生花似乎对此相当感兴趣
“……”
赤鸢张嘴，却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她会说什么，时间太久了，她们都不记得了
“你看，你也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说到底我们都过太久了，也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样子”
墨生花摊手
林朝雨在一边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和这位八师妹，她们之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知道，但是加在一起她就完全不明白了
这位八师妹是什么人呢，好像和师父很熟悉的样子
在赤鸢印象中的林朝雨的记忆里翻找，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
再怎么说，看上去也只是十多岁二十岁模样
或许和师父一样？
赤鸢仙人容颜永驻，青春不老，外貌保留在十多岁时候的模样从未变化，只是因为身上的气质和穿着显得稍微年长些。
但是墨生花……
她看起来，比林朝雨现在的样子还要年轻一些，就像是刚及笄约莫半岁的少女。
林朝雨这边想法很多，但是另一边赤鸢和墨生花的氛围却有些微妙
两个人似乎突然多了一点隔阂
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啊，明明都懂，就是没办法接受。
“我一直很奇怪”
赤鸢静静地看着墨生花，似乎想要看透她，看到某些本质
“你究竟是如何留存下来的”
墨生花表现得很自然，似乎并没有因为赤鸢的话有所动摇，反而是微微笑，相当漂亮的模样
“华，你现在，不也一样不对劲吗？那个时候的你可不是会刨根问底的人，就像是每次任务，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会照做，现在也这样不就好了吗？”
一边的林朝雨突然莫名打了个寒战
虽然是喊“华”但是和之前的那时候完全不一样，话里带着某些隐秘，也带着一些锋锐，似乎是在暗指什么
……
赤鸢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落寞，并没有再说什么
墨生花虽然依然是和先前差不多的微笑模样，但是却明确的表现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美丽的脸上充满了寒意。
谁都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就像是遗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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