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醉醺醺的众人一脸蒙圈的看着围上来的郡卒。
“你们抓错人了吧?我等奉公守法,在这里喝个酒而已,何错之有?”朱永芳恋恋不舍的扒了一口桌上的菜,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迎了上去。
带朱永芳等人来的那位廉范亲随在一旁的小桌郁闷的吃着小菜,廉范御下严厉,他不敢跟着喝酒,正无聊中,看到郡卒围上来后比朱永芳快了一步,拦在中间。
“这位兄弟,自己人,自己人,这些人是……”
“你谁啊,滚一边去!”郡卒为首的是一个什长,一把推开拦在中间的廉范亲随。
猝不及防的廉范亲随一个酿跄,差点栽倒在地。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你可以知道我是……”倒霉的廉范亲随话音还未落,嘴角就挨了一刀背,顿时血肉横飞,硬是将廉范亲随的后半截话连着一颗牙齿拍回肚子里了。
与廉范亲随一人之隔的朱永芳瞬间清醒,想要往后退,但还是迟了,一把环首刀就架在脖子上了。
“来人,将这七个逃犯还有这个帮凶给我拿下!”那位什长一脸横肉,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呜呜……”廉范亲随何时受过这等罪,虽然被揍的很惨,但还是嘴里呜呜囔囔的不服气,可惜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慢,我是太守廉范请来,怎么就是逃犯了?”萧尘眉头一皱,看见对方是官军,不得不忍着。
“哈哈,廉太守会请你这等发配充军的死囚,你们说是不是?”为首的什长冷笑一声,对着围观群众指着萧尘等人说道,“你们信么?”
围观群众连连摇头,他们觉得郡卒抓人一定就是抓坏蛋,所有人都对萧尘他们指指点点。
“你……”萧尘一时语塞。
郡卒为首的什长并不理会,“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
“他怀里有郡守府的腰牌!”情急之下萧尘指着挨了顿揍的廉范亲随吼道。
果然,听到挨揍的那人是郡守府的人之后,这些士卒又犹豫了,他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经过萧尘提醒,那名倒霉的廉范亲随想到了自己怀里的救命稻草,于是哆哆嗦嗦的掏出怀里的一个腰牌,举了起来。
“哈哈,敢扎(打)我……你们真(等)屎(死)吧!”廉范亲随一脸的幸灾乐祸,得意的举着腰牌贴在了那名什长的眼前,由于牙齿被打掉了,话语间漏着风,听起来不真切。
而然下一刻,伴随着一声惨叫,众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举着腰牌的廉范亲随倒地握着手腕惨叫连连。
而他的腰牌早就落到了那名什长的手里,只见那什长看都没看就将腰牌揣进怀里,冷笑一声,“想拿假的郡守府令牌来吓唬老子,你还嫩了点!”
“将这个敢假冒郡守府的小贼拿下,待会由本官亲自押送到郡守府交给廉大人发落,其他人,给我带走!”
围观的人群,包括萧尘他们看的目瞪口呆,就连那什长的手下还有在远处屋顶的黑衣人都被这位什长的举动惊的下巴。
这哪里是打眼前的倒霉蛋,这简直是在揍刚到任的太守廉范的脸。
萧尘看到围上来的郡卒后的本来第一反应是窦宪反悔了。
但是看着畏惧躲在姚大身后的那名廉范亲随,显然他们并不认识。
他们不是一伙的,那这帮郡卒难道要造反?
“嘶……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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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忘了!”萧尘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官职。
却见那个倒霉蛋满嘴喷着血,畏惧的看着那位不讲理的什长,不敢再多嘴。
都到这一步了,这位什长的手下还有何顾忌,于是他们拔刀一窝蜂的拥了上来。
“找死!”突然一道雷声从众人耳边炸响。
只见扑向蔺彤的两名郡卒路过姚大的时候,横飞了出去,将旁边的酒桌撞的七零八落。
“谁敢伤害我兄弟,我跟谁没完!”带着醉意的姚大此时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只见他抡起屁股下的长椅将逼近萧尘和自己的郡卒打了回去。
“还敢顽抗,信不信我杀了他!”那位满脸横肉的什长手下一用力,朱永芳的脖子上登时出现一道红印。
“啊!”
又一声惨叫,这次却是那位满脸横肉什长,只见他手中的刀早和人几乎同时落地,他一手捂着裆部,另一个持刀的手上插着一根筷子,倒地哀嚎。
冯保瞥了一眼朱永芳,在他甩出筷子的瞬间朱永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膝盖顶了那位什长裆部。
冯保看的目瞪口呆,他顾不上感慨,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他后,赶紧从地上捡起一根筷子,然后若无其事的夹了一可花生米。
而朱永芳如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般,窜到了姚大身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嘿嘿……老大,我护你周全,那三碗酒可以免了吧?”姚大瞪着眼睛朝朱永芳一笑。
“免……免……”朱永芳被吓得不轻,话都不利索了。
看着这般人畜无害的朱永芳,好像受的伤害比他还要大,倒在地上什长怎么能忍!
什长咬牙切齿的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啊……我若断子绝孙,必叫你们生不如死!”
这帮郡卒平日里在姑臧城耀武扬威惯了,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反抗,登时恼了,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拼了!”醉酒的姚大无所畏惧,看着冲上来的郡卒毫无惧色,拎起一把长凳抡的虎虎生风。
萧尘不想将事情搞砸,本想阻拦,但是还没伸出手,就看见平日老实巴交的罗小成也拎着一条长凳紧随着姚大冲了上去。
两人居然硬生生的将迎面来的十几名持刀的郡卒顶住。
“妈的,欺负我们兄弟人少!”姚三,倪万也抄家伙上去了。
萧尘瞥了一眼和他一样还保持冷静的冯保,两人相视一眼,眼神里的热火无法掩盖。
“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答应廉范的要求得了,为奴之前再特么的浪一回!”萧尘也嗷嗷着举着板凳冲了上去。
一旁的朱永芳看的热血沸腾,也不甘示弱,抢在冯保前面拎起最后一条长凳,虚劈了两下觉得有些吃力,皱皱眉便将长凳都给赤手空拳的冯保,然后看到细长的筷子,眼睛一亮,一手捡了一根。
酒后的年轻人总是那么容易热血沸腾,总是那么的冲动。
由于多年武威郡和平安定,加上这些没去前线的郡卒大部分都是关系户,战力本来就堪忧,此时显露无疑。
萧尘他们六个人拧成一股绳,居然将二十人的郡卒打的连连败退,而朱永芳跟在他们后面拿着筷子对倒地没能及时躲开的郡卒挨个点名。
顿时现场惨叫声此起彼伏,围观的人群没有被萧尘等人所震撼,反而对跟在他后面的朱永芳记忆深刻,朱永芳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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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下手,周围围观的的也跟着菊花一紧。
朱永芳所到之处,那些本来已经受伤的郡卒不是捂鼻子,就捂裆,要么就是捂住屁股……同时还伴随着尖叫。
“狠人!”这是在场所有人对朱永芳的评价。
突然一阵哨声响起,从另一侧黑暗的巷子里冲出来一群手持各种独特武器壮汉,在一名黑衣人的指挥下将在萧尘他们战线后方捂着眼睛尖叫的蔺彤抓住了。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众人正打的起劲,没想到还有一波人暗伏在侧,被偷了家。
顿时萧尘等人面面相觑,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完了,我说别打别打,没人听!”冯保心道不妙,在姚三都掉凳子后第二个丢下凳子,嘟囔道。
“你啥时候说的?”罗小成一愣,他就没听见。
“小心!”冯保话音刚落,离郡卒最近的罗小成腹部就挨了一脚,整个人腰弯成了一条虾。
“把他给大人留着,还有他,给我留着,其他人给老子往死里揍……”还捂着裆部的什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萧尘和朱永芳吼道。
“别动刀子,别打死,老子要让他们生不如死!”随即那什长就反悔了,他觉得死的太利索是他的仁慈。
“妈的,拿个郡守府的令牌就了不得了,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怕!”什长恼羞成怒,也不装了,一瘸一拐的恶狠狠朝朱永芳走去。
果然,他们听从的是凉州刺史!
凉州刺史官不大,只是一个能节制一州所有的官员,大到两千石以上官员,小到什长的小官无所不管的六百石的小官。
虽然刺史只是六百石的小官,却有监督凉州百官的权力。
只是监督权也就罢了,但是到了东汉年间,刺史多次扩权,从选官任官的权力,从只监督六百石以上官员到监督一州所有官员,从没有实权到有了实权,再到有了兵权。
到了东汉后期刺史这一官职与其设置的初衷背道而驰,严重破坏了中央对于地方的人才,政权,军权的控制权,这为东汉末年的各地武装割据埋下了伏笔。
还好此时的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还不算失控,但是刺史的隐患已经若隐若现的抬头了。
而凉州刺史尹业担任凉州刺史已多年,早就与地方豪族眉来眼去,盘根交错了,多年的经营,让他作为朝廷的派出官员,越来越有地方官化的趋势。
廉范作为一个刚从云中郡调过来的太守,在这凉州之地根基尚浅,虽然贵为两千石的太守,但是受到俸禄只有六百石的凉州刺史尹业的监督。
尹业担任凉州刺史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一批班底,他在凉州担任刺史的主要任务就是打击削弱本地豪强,而家大业大的窦家自然在尹业曾经“照顾”的名单之上。
此时廉范突然空降的武威郡,成了本地最大的行政长官,而且还携有大破匈奴之功,再加上廉范与窦宪走的太近,所以尹业与廉范从一开始就水火不容。
这就不奇怪了!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啊!我肚子疼!”看着越来越近的什长,惊恐万分的朱永芳菊花一紧,想倒地假摔,但无奈被两名黑衣人架着,动弹不得。
而姚大等人投鼠忌器不敢还手,被爬起来报仇的郡卒围着拳打脚踢,好在众人都是习武之人,知道如何挨打,哥几个抱着头蜷在地上,惨叫声比刚才的郡卒还要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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