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年5月初……
起义同盟军迅速包围了南方军区总部。
失去了马提亚斯的炮兵团,凯恩的骑兵团又在遥远的弗森镇,现在指向自己的又是变节的穆纳,道尔顿的部队就只剩下一个近卫营了。
近卫营虽然顽强抵抗,但是在大军面前很快便败下阵来,只守了一天便全军覆没了。
起义同盟军攻入军区大院,追杀落单的士兵。格罗达属下的战士比较守原则,只杀武装抵抗的士兵,对放下武器的士兵、文职人员和随军家属等一律放过。然而马可的农民军就没那么仁慈了,他们见人就杀,谁也不放过,像土匪。
尸体遍布大院,血流成河。
起义同盟军势如破竹攻入指挥部,然而道尔顿却在悠闲地叹着咖啡。
首领马可命令手下立刻杀了道尔顿,却被副师长格罗达阻止,“等等,让我来。”
格罗达收起沾满鲜血的符文剑,慢步走向道尔顿。
“坐吧,我的老朋友,”道尔顿招呼他就座,“喝咖啡吗?”
他凝视着道尔顿,“我是来劝降的。”
“最近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吧?”道尔顿发起闲聊,“这段日子你到哪去了?”
“没看到吗?”格罗达说,“我与起义军结盟了。”
“当然看到了,”道尔顿淡定地说,“然而意义何在?”
“起义军的士兵都是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的兄弟,我们为人民而战,”格罗达接着说,“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将权力从皇帝身上剥离,交还给人民,国家应该属于全体人民。”
“尽管你对独裁统治很不满,你对皇室也有强烈恨意,”道尔顿继续说,“但是你现在做的,不就是挑起战争吗?我问你,内战打响了,最终受苦的是谁?”
“...”格罗达无言以对。
“是人民,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人民而战,不是自相矛盾吗?”
“但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就永远改变不了这个国家,皇室将永远独裁统治下去。”
“所谓的‘自由’又是什么呢?没有皇家定的皇法,社会早就乱套了。”
“我们不是反对法律,而是觉得应该将立法权真真正正地交给议会。”
“不可能,议会是人组成的,议员是人,只要是人就有私心,我问你,你能保证议会最终代表的是人民吗?能如实反映人民的意志吗?所谓的代议制我听说过,我认为有很大缺陷。”
格罗达继续沉默。
“那些新思想我也暗中了解过,压根就是纸上谈兵,如果能成功,共和制的国家早已遍天下了,然而一个都没有,”道尔顿继续说,“相反,在君主制的国度里,这几百年来人口不断增长,可谓翻了几翻。可见,和平的日子对于人类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你到现在还是站到皇室那一边吗?”格罗达痛心地问。
“我不是站在皇室那边说话,他们的腐败、独裁、迂腐我也是感觉到的,但是我同样不认同你们的做法,太极端了,代价太大了。”
“有效革命没有不流血的,”格罗达坚持己见,他反问对方,“那你认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道尔顿思考了一会,答道,“维持现状,寻求从内部改变。”
“还要等上百年吗?还是几百年?”格罗达开始激动,“没有外力推动,人是没法自觉的,况且还是身在权力之巅的人。”
道尔顿笑了笑说,“我们最终都无法说服彼此。”
“不要说笑了,”格罗达拍了拍桌子,他指着对方,“你到底投不投降?”
道尔顿微笑着摇头,“你知道的,我有试过投降吗?”
他愤怒地盯了道尔顿一眼,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谈崩了?”首领马可问,“浪费时间,早就说了让我们来嘛。”他向后面的弟兄挥手,农民兵立马一拥而上,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手刃敌方长官邀功。
农民兵一上来便疯狂乱砍,道尔顿左闪右避,始终没有还击。他功夫了得,一套侧闪、摇闪、下潜、风骚走位,就算他不出手,农民们也累瘫了,他趁机使出直拳、摆拳、勾拳,一套组合拳打得他们口肿脸青。后排的农民兵迅速补上,道尔顿施展横踢、侧踢、后摆踢,踢得他们弃械而逃。
马可发怒,“你们干什么?对方一个人也搞不定?继续打。”
农民兵拿起武器继续进攻,道尔顿捡起地上的砍刀,在手心转了180度,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格罗达看到了,他感到疑惑,“道尔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农民兵挥刀砍击,道尔顿用刀拨开,他顺势反击,刀砍在农民腹部,农民后退几步,他以为自己被砍了,但摸了摸腹部,什么事都没有。
“你在玩什么?”格罗达喊道,“你故意把刀刃朝向自己,用另一面攻击对方。”
“被你发现了,好眼力啊。”
“别玩了,认真战斗,”格罗达警告说,“战场岂容儿戏,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敌人。”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道尔顿说,“我没有将你们当作是真正的敌人,你看他们,就是普通农民,也许只是一时糊涂才举起武器。”
“虽然是农民,但是也是来杀你的。”格罗达怒吼,“你不是要为皇室而战吗?”
“够了,你话真多,你到底是哪一边的?”马可怒骂格罗达,“你在后面好好看着,闭上臭嘴。”
“听着,我不是皇家的走狗,我枪头只会指向真正的敌人。”道尔顿喘着气说,他虽厉害,但同时应付接踵而来的农民兵,体力渐渐不支了。
“快上,谁杀了他,谁就是新时代的英雄,定必重赏。”马可继续激励部下。
农民兵再次一拥而上,他们很快就将力竭的道尔顿包围,混乱中道尔顿肩膀中刀,但是他仍抵抗着,然而还是不肯下死手,农民兵看出来了,更加卖力了,一轮交锋过后,农民兵也砍累了,道尔顿倒在血泊上。
农民兵们握着血淋淋的砍刀,站着喘气。
浑身是血的道尔顿扶着桌子站起来了,他喘着气说,“十几个人,打了几分钟也杀不了我,可见你们压根没训练过,这样的素质不可能搞得过皇家军队的,你们都被利用了,别糊涂了,放下武器回家吧,还有家人等着你们回去。”
这番话让农民们犹豫了,统统站着不动。
“他在迷惑你们,”马可高喊着,“谁杀了他,赐予少校军衔,他日攻占哪个贵族庭院,都有优先掠夺权。”
“你们这样和土匪有什么区别?”道尔顿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但一只手还扶着桌子,然而失血过多已让他神志模糊。
见站在前排的农民兵犹豫不决,首领马可怒了,“你们都是孬种。”
此时,后排两个年轻壮汉站了出来,“让我们俩兄弟来。”
“真汉子,”马可称赞这对兄弟,“你们快将他控制住。”
“是。”两兄弟异口同声说,然后跑到晕厥了的道尔顿背后,同时大力按住他肩膀。
“帮他抬起头来,”兄弟俩收到首领命令后,一手按住道尔顿肩膀,另一只手合力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上提。
农民出生的马可举起镰刀,怒目凶光地快步走向道尔顿。
看到这,格罗达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听到身后的马可说,“我教你们,这跟杀鸡一个原理,同样的操作,把刀放在咽喉处,一拖……”
格罗达走出了指挥部。
此时,穆纳的军队赶到,“喂,格罗达,道尔顿呢?”
格罗达没回答。
“难道……”穆纳感到不安,他立即下马跑向指挥部,这时马可带着手下出来了,他们衣服上全是血。“喂,道尔顿呢?”
“杀了,”马可得意地说。
格罗达此刻握紧了拳头。
其他农民兵兴奋地冲进指挥部,看看有什么值钱的。
“不是说好劝降吗?然后收编近卫营,”穆纳质问,“现在近卫营呢?都被你们杀光了。”
马可瞪着穆纳,“我们的新朋友真是不懂规矩,在军队里,我说了算,我临时改变主意了,应该是说,杀得过瘾,没收住。”他露出阴险的笑容。
“格罗达,”穆纳指着马可,转过头质问格罗达,“这样的人你也跟他合作?”
见格罗达没有回应,穆纳怒了,迅速跑到他面前大吼,“回答我!”
格罗达犹豫了片刻说,“要达成伟业,需要兵力,只能靠他们相助,我们……忍耐吧。”
新圣历679年6月,起义同盟军宣告控制了丹德兰半岛。
同一时间,还未收到丹德兰地区变天消息的罗恩,回到了出生成长的城市-露菲依奥斯……
罗恩与一路护送自己的骑兵们道别后,独自一人入城,守城门的卫兵拦着他,要求他出示身份证明,他配合地掏出证件,卫兵看了后,提示他此证件是旧版本,由于仍处在有效期内,卫兵还是放行了。
他回到了熟悉的城市,走在熟悉的街道,露菲依奥斯的战后重建已基本完成,已经看不到战争痕迹了,新建的战争胜利纪念馆坐落在繁华的神庙大街(οδός Ναός ),他参观完纪念馆后,决定找一间传统地道的饭店吃饭,然后顺道回家。
吃着从小吃到大的传统美食,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回到家了。穆萨卡(Moussaka)和卷饼(Gyro),仍保留着儿时的味度,然而让他感到陌生的是城市的氛围,一路上发现,穿着传统宗教服饰的市民占了大多数,印象中大家以前还是普遍喜欢穿便装出门的。
吃过饭后,他回到了阔别4年的家,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让他连打了几个喷嚏,看来他很有必要进行一次史诗级的大扫除了。
此时他留意到贴在他家外墙的一副官方海报,上面的文案写着“庆祝夜神教国成立”,是同时用玛德兰文和露菲依奥斯文书写的,他感到疑惑,教国?露菲依奥斯不是自治城邦吗?怎么突然变成夜神教国了?
为了扫清谜团,他决定明天一早前往修道院了解情况。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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