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又密了起来,天空中有乌云聚集。陶简感到一阵的寒冷,连忙把斗篷拉严一些。
她和爱丽丝,安三人正排在进城队伍的最前面,这是她们等待了接近三个小时的结果。
为了安全起见,霁月和任若,亚莉克希娅三人,早在她们之前,便分批进了城。
东煌城共有五扇大门,是审判日后,“天行者”阿加雷斯修建的。但奇怪的是,东煌城从来都只开一扇大门。
“人类,请出示你的证件。”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传来,陶简看去,是一个机器人盖亚。阿加雷斯喜欢用机器人。
“人类,请出示你的证件。”
陶简有些恍惚,冰冷的风打在她脸上,她的前方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金属城市,除了银色的反光外,天地间别无二色。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因子,马路上看不到人,即使有,那也是行色匆匆,眼神慌乱,如同小偷一般。几个机器人盖亚围住了一个男性,男性发疯地喊叫,甚至跪下磕头,但机器人还是无情地砍断了他的脊椎骨。直到这时,陶简才深刻地认识到,“黄金时代”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指挥官!”爱丽丝轻轻地戳了下陶简。
陶简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拿出来几本证件。那个机器人盖亚仔细检查了下后,还给了陶简,表示她可以进城了。
陶简径直走进城去,装作不认识爱丽丝和安。直到拐过了好几个路口,确认四周没有机器人盖亚后,陶简才敢她们说话。
“指挥官,马路上那些……也是盖亚么?”安问。
“是,不过他们比较特殊,他们是机器人盖亚。”陶简说,“他们没有经过后天的人类意识导入,只是听命于阿加雷斯的杀人机器罢了——爱丽丝,你怎么了?”
安看向爱丽丝,发现她脸色苍白,双手不安地放在胸前。
“指,指挥官,你看,看那里。”她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
一个女人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几个机器人盖亚围住了那个女人,接着,一个机器人盖亚粗暴地把女人摁在了地上。
“……”陶简愣住了。
“他,他在做什么?”安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那是……”爱丽丝瞪圆了双眼。
“那家伙在拙劣地模仿人类,模仿人类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儿。”陶简冷笑了一声,“三分人样没有学成,七分**倒是根深蒂固。”
“混账!”安拔刀就想去救下那个女人,但陶简阻止了她,“别多管闲事,”她说,“我们的任务更重要。”
“可是,可是……”安看了看陶简,又看了看那个女人,她长叹了一口气,把刀收了回去。
“这,这难道也是阿加雷斯的命令?”爱丽丝说。
“很有可能,机器人没有独立的意识。”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
爱丽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机器人在几次尝试失败后,似乎有些恼怒,开始现实意义上的研究人体结构了。女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但惨叫声逐渐减小,最后消失。
“……指挥官,我……”
“冷静,爱丽丝。”陶简握住了她的双手。
“这帮畜生!”安骂道。
“……就算已经见过了很多类似的场面,但我就是不能习惯这样的事情。”爱丽丝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似乎在为自己不能救下那个女人而自责。
“……”陶简看了下安,并安慰式地摸了摸爱丽丝的头,说道,“只有推翻了神明的统治,人类才可以获得真正的解放。”
“我们都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爱丽丝闭着眼睛。
随后,三人无言地朝着圣飞廉大教堂走去。
“指挥官!你们太慢了!”亚莉克希娅在远处一眼就认出了陶简,大声地喊了出来,她这一声吓得霁月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幸好,没有招引来附近的机器人盖亚。
她们两人正站在一个路口的红路灯旁,圣飞廉大教堂就在不远处。
“为什么要捂我的嘴巴嘛。”亚莉克希娅不满地抱怨道。
“任若呢?”陶简不敢离那二人太近,在路口用手语比划着。
霁月指了指左手边一座高楼的楼顶。
“不错的地方,在那里完全可以控制全局。”安称赞道。
趁着巡逻的几个机器人盖亚不注意,陶简溜到了摄像头的摄影盲区,做手势示意霁月和亚莉克希娅两人过来。
霁月立刻明白了陶简的意思,拉着懵逼的亚莉克希娅走了过来。
“机器人盖亚在货物送达目的地时,为了确保货物交接的顺利,他们会自动降低防御等级,这时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陶简对着众人说,“安,你和霁月立刻在圣飞廉大教堂附近准备好伏击的准备。”
“明白了。”
“爱丽丝,你和亚莉克希娅就在这里待机,作为机动力量,等待我的指示。”
“明白。”
“我会另外找一个制高点,你们准备好,等我的命令一下,就立刻行动。”
“不懂不懂!我不懂欸——”亚莉克希娅疑惑地看着陶简。
“爱丽丝,她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知道了,指挥官。”爱丽丝点了点头。
“任若,”陶简打开了联络器,这是个很危险的举动,因为东煌城内有大量的设备专门用来定位联络器,“你负责好火力压制,记住,如果事情真到了危险的地步,你至少要把援军压在马路口十分钟。”
“……了解。”
“各位,”陶简看向大伙,“这是异种小队的第一次任务,我还是那句话,一但事情不对,赶紧撤离!”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安说。
陶简点了点头。
众人分散开来,等待时机的到来。
陶简找了一栋安保措施不怎么严格的大厦,并爬到了大厦的天台上。拿出了望远镜,趴在地上。过了一会,她看见了那辆情报中的白色卡车。那辆卡车停在了圣飞廉大教堂的门口。
“这里是指挥官,各单位请注意,目标已就绪,目标已就绪。准备行动。”
卡车门打开了,从车上走出来了几个机器人盖亚,随后,一个白发苍苍,穿着一身整齐的西服,手上握着个拐杖的老人,跟在机器人盖亚后面走了出来。
“……什么?”陶简眉毛皱成了一团,那是谁?情报里没这个人啊?
机器人盖亚们把卡车上的货物一个一个地搬了出来,陶简惊讶地发现,机器人盖亚们搬运的也是机器人盖亚。只是型号极为老旧。
这就是那批必须要摧毁的货物?陶简有些奇怪。
“指挥官!”安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该死,管不了那么多了。”陶简对着联络器说:“开始行动,开始行动!”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几个机器人盖亚的脑袋上被开了个洞——那是任若的狙击枪所为。
剩下的机器人盖亚还没有反应过来,安和霁月就从一旁的拐角处杀出,一下子砍翻了几个机器人盖亚。
只见安一人在敌军中左突右突,逐渐靠近了那辆卡车。
敌人的援军从路口赶来,却被爱丽丝和亚莉克希娅阻挡住,任若在高处提供火力援助,敌人被困在路口。
“安!”霁月大喊一声,把手上的微型炸弹扔了过去。
安一脚踢开了一个敌人,并借助相对力,跳了起来,接住了炸弹。
霁月将手上的长矛用尽全力扔出,打开了靠近卡车的道路。
安一把将炸弹贴在了卡车上,随后转身,两刀砍翻了在霁月背后准备偷袭的敌人,和霁月一起边站边退。
陶简看两人已经离卡车有了一段距离,事不宜迟,立刻激活了炸弹。火光冲天,震飞了附近所有的机器人盖亚。
“得手了!所有人,快撤!”
突然间,在满天的火光中,有一个蓝色的身影,从中飞跃而出,一下子堵在了安和霁月的前面。
是刚才陶简看到的那个老人。
“哎呀呀,你不找老鼠事儿,老鼠倒自己找事儿来了。”他眯着眼,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你是谁?”霁月问他。
“我是谁?”老人笑了笑,“我是谁,这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来跟你们聊聊……不过,你们似乎没有跟我聊的打算呢。”老人一边躲避着安的攻击,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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