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和小无一起吃午饭时，一个老哥忽然走到两人桌前，告诉夏启说，瓦西里娜在吧台有事找他。
这老哥是经常在酒吧里摸鱼的几人之一，夏启对他已经有些面熟了。
不过他听后，还是先反应迟钝般地困惑了片刻，然后才朝对方点头示意应下。
目送老哥回到他自己那桌时，夏启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扫了眼厨房。
都已经午饭时间了，还是没见到阿尔的身影。
这哥们儿不至于睡懒觉睡到现在吧？
夏启带着疑问快速啃完了硌牙的面包。
走到酒吧赴约时，瓦西里娜正在吧台里自斟自饮。
看到夏启，瓦西里娜轻轻扬了扬下巴，似乎是示意他坐下。
夏启走上前坐在了瓦西里娜的斜对角。
他没主动开口，等着对方的吩咐。
瓦西里娜晃了晃酒杯，问：“你会源石技艺？”
“呃……嗯。”夏启回答得很模棱两可。
“是小无告诉我的。”瓦西里娜把酒杯凑到嘴边说，“她说你一个人就对付了三个，是真的吗。”
夏启不自然地清了下嗓，说：“……差不多吧。”
“是吗。”
瓦西里娜看着夏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她喝的是一种透明的白酒，酒精的气味并不明显。
不过夏启能感觉出来，这绝对是种烈酒。
瓦西里娜放下酒杯，脸上没有半分酡色：“知道你们遇到的是谁吗？”
夏启摇摇头。
“他们自称‘真正的塔拉人’，是个纯血帮派。”
“……纯血帮派？”
瓦西里娜瞥了夏启一眼，道：“纯血帮派是最常见的帮派形式，这种帮派只会招收特定种族。”
夏启恍然道：“所以，真正的塔拉人就是……只招收猫的那种？”
“是。据我所知，这个帮派内部只有菲林一个种族，他们主要活动在新黑泽城附近，是整个旧黑泽最臭名昭著的帮派。”瓦西里娜说，“你亲自遇到过他们，应该很清楚，这帮野猫平日里就是靠欺压抢夺其他人为生的。”
夏启没说话。
显然，他和小无遇到的是更加丧心病狂的那种，属于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下死手的类型。
“总之，通过这件事，我重新评估了一下你的能力。”
“……什么意思？”夏启问。
瓦西里娜没有回答，拿出烟斗问：“绝务市，听说过吗？”
夏启点头。
这是阿尔说过的他的老家，就在旧黑泽旁边。
“我有个委托打算派给你。”瓦西里娜说。
“啊？”夏启有些不解，“……委托？”
瓦西里娜点燃了烟斗，吞云吐雾道：“委托的内容是：你去绝务市接一个叫‘陶德’的水果商人过来，等他办完事，再把他送回去。”
夏启微微皱眉问道：“这只有这样？”
“没错。”
“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看运气。”
“……如果运气不好呢？”夏启问。
瓦西里娜缓缓吐了口烟雾，道：“旧黑泽附近的城市都和新黑泽有商业往来，他们平时运送货物时，都有被打劫的风险。”
夏启张了张嘴。
虽然“打劫”这种事会发生在旧黑泽非常合理，但他听到后还是有些意外。
夏启琢磨了片刻，问：“那群劫匪……你认识吗？”
“认识。”瓦西里娜连回忆的滞顿都没有，“他们自称‘鬣狗帮’，比‘真正的塔拉人’礼貌多了，至少不会伤人性命。”
……都是“劫匪”了，还不伤人性命？
不靠武力，难道靠一哭二闹逼人就范吗？
夏启一脸莫名。
瓦西里娜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劫的是黑泽和外界的商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真闹得过分了，大家都活不下去。所以，他们也不会每次都劫你的货物。”
夏启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这个鬣狗帮只是收个过路费？只要按时交，他们就不拦你？”
“差不多。”
“那他们……每次大概收多少呢？”
“1到3先令不等。”瓦西里娜对鬣狗帮的行情了如指掌。
夏启听后，在心中暗叹了一句“不愧是旧黑泽的地头蛇”。
如果风险只是交点钱的话，那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可惜，夏启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他犹豫了几秒，突然歪了个楼问：“……今天怎么没见到阿尔？”
“他有他的工作。”瓦西里娜倒也没介意，不咸不淡道。
……工作？
什么工作一大早就不见踪影了？
夏启忍不住腹诽。
他本想向阿尔借点钱应应急，可惜这会儿实在是找不到他人。
瓦西里娜似是看出了夏启的这点小心思，补充了一句说：“如果你接受这个委托，除了委托人给你的报酬外，我也可以预支给你1镑，作为买书的经费。”
夏启闻言一愣。
听了瓦西里娜的这句“补充”，他总算揣摩到了对方的些许意图。
“这是接纳我做‘正式员工’的考核吧？”
“虽然是当‘保镖’，不符合我作为‘电子工程师’的人设，但只要过了这一关，瓦西里娜应该就会渐渐地把去其他城市采购的任务交给我。”
“她固然是有和外界联系的手段，甚至连外面的商人想雇个保镖都得经过她的情报网，可归根结底，他们是没办法出去的。”
“所以……从商业角度上考虑，我对他们还是挺重要的。”
见夏启陷入了沉默，瓦西里娜眯起眼问：“怎么样，你接受吗？”
“我……”想通了个中细节，夏启便不再犹豫了，“——什么时候去？”
“今天或者明天。”
“……我明白了。”夏启深吸了口气，“我接受这个委托。”
瓦西里娜听后，给了他一张纸条、一张车卡，和一枚金币，说：“这是那个水果商人的联系地址，你如果需要代步，开灰色的那辆轿车。”
看到她考虑得这么周全，夏启越发肯定了这是“入职测试”的想法。
他把东西贴身装好，起身准备动身，却在走到酒吧后门时停了下来。
“呃……”夏启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谢谢你……老板。”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称呼对方为“老板”。
“嗯。”瓦西里娜没回头，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道，“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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