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
一缕凉风吹过，池塘旁四周的柳絮随着凉风飘落在池塘中，引的池内的锦鲤纷纷冒头，然后吞吐着泡泡。
池中的亭子上，右相王怀正坐在棋盘旁，棋盘的对面并没有出现那道熟悉的栗色身影，棋盘上也没有黑子与白棋。
一叠厚厚的文集序放在了棋盘上，王怀满意的看着文集的序，这都是全京城的士人优中选优所呈现给他的文章。
右相是一个喜好做文的人，这本文集是他近几年的心血，所以大发于京城之内，邀请所有读书人为他填序。
文集中收录的并不仅仅是彰显文学的散文，更多的他为官多年以来的处世之道，人生之道，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他的哲学之道。
所以，右相还是很在意这本文集会得到京城士子们如何的评价，因为这在很大的程度上并不单纯对于文集文采的评价，更多的是看士子们对于右相的评价。
爱惜羽翼的右相自然很注重这一点，所以在收录好所有的序后，他第一时间让府内的文学大家们初步的筛选，选出那些足够如他眼的上上之作，然后一人来到池中的小亭上细细品味一番。
这也是右相本人为数不多的精神享受之一。
他不爱财，不贪色，但是却对自己的名声很是看重。
这些填序上几乎没有断绝过的夸赞之词，更是极大的满足了右相心中的满足心。
“父亲大人。”
在右相正在凉亭之中欣赏着各方学子和文学大家给他填写的序言时，亭子外突然传来了王青山的声音。
王怀偏过了头，看着亭子外正毕恭毕敬弯着腰的儿子，沉声说道。
“怎么了？”
“这里……还有一篇序，但是府内的那些大家们意见很大，不知道究竟要不要给您看。”
“哦？”
听着自己儿子说的话，王怀露出了一分疑惑的神情。
自己的右相府可是从来不收闲人的，每一个文学大家都是满腹经纶之辈。
居然能够有一篇序让他们起了这么大的分歧，的确是有点意思了。
“一部分人认为，这片序简洁，俗即是雅，大方的话写出了对文集的态度，满是褒奖之词，另一方则认为整篇纯粹就是胡言乱语，没有任何的逻辑和文采，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分歧。”
王怀捋了捋自己的短须，然后看向了王青山，对着他说道。
“呈上来，让我看看。”
“是，父亲。”
得到了王怀的允许后，王青山躬着腰，将那份序言带来进来。
接过王青山手里的序言后，王怀打开，粗略的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不是因为有多么经常，也不是多么糟糕。
单纯是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王怀都认识，但是将它们组成了一大段话后，他就完全不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在那册短小的序言上，写着这段另他苦思冥想了整整一下午的话。
【正确的，直接的，中肯的，雅致的，客观的，完整的，立体的，全面的，辩证的，形而上学的，雅俗共赏的，一针见血的，直击要害的。】
……
……
“林哥林哥。”
“嗯？”
“你为什么一定要匿名匿地址啊，让我去取钱的时候还得偷偷摸摸的确。”
在后面端着一大堆盘子和碗筷的阿壮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眼前抹桌子的李林，后者听到了他的话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你不懂。”
“这叫低调。”
“低调……？”
阿壮的确不懂这样的词，甚至可以说，这样的词他都是第一次听到。
“就是闷声发大财的意思，做人不要太张扬。”
李林随口接了一句，在他身后的阿壮立刻恍然大悟，了然的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原来这就叫低调啊。”
“就是这个意思。”
李林一边将手里的抹布收好，一边对着身后的阿壮回答着。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帘门后的董可儿走了出来，看着刚刚过了饭点，正在收拾着残局的两人，她拍了拍手，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然后再开口道。
“阿壮，李林，都停一下吧。”
“大姐，什么事情啊。”
“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们说一下。”
“老板娘你说。”
李林很爽快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抹布，然后看向了对方。
看到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身上后，董姑娘儿稍稍的请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
“张大人家里需要为自己的爱女办个生日宴会，到时候会宴请很多的名门客人。”
“府内的人手不够，而且擅长做大场面流水宴的人更是没有没有，所以刚刚张大人家里的管事先生来了这里一趟，找我好好商量了一下。想要我们来福客栈的人去帮忙。”
“我们不是主要干活的，到时候就在那里帮忙些忙，可能最多需要做做配菜什么的就行。”
“你们两个看怎么会？答应去吗。”
“明天晚上就让客栈关门，然后我们一起去张大人家的府上帮忙。”
董可儿问着，一旁的阿壮在董可儿的话刚刚落地后，马上利落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砰砰”的声音，回答着董可儿说道。
“我都听可儿姐的，可儿姐说去，那我们就去。可儿姐说不去，那我们就不去。”
“好。”
董可儿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另一旁的李林。
后者没有多想什么，也随着阿壮那边一起点头答应，回答着董可儿说道。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老板娘要是觉得可以做，那我们就陪你去做就是了。”
“老板娘你来决定就好。”
“那我就决定了。”
看到两人都没有意见后，董可儿说着，然后再看向了李林，对着他补充了一句。
“明天晚上我们就不会在客栈里面了，到时候麻烦你还要写一份告示，下午就贴在客栈门口，别让老主顾们晚上来的时候扑了个空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
“怎么了？”
看到李林似乎有些为难，董可儿疑惑的开口问道。
“如果你觉得给一个客栈写告示有些降身份的话，也可以让街上的卖字先生来写的，钱算客栈出。”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着董可儿的话，李林连连摆手。
“那是怎么了？”
董可儿更加疑惑了。
“我字丑。”
李林果断的回答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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