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鑑于事态再这样持续恶化下去,自己待会很有可能会被来自伊莎的妒火给烧个体无完肤,所以我决定在抢自己变成焦尸之前转移话题。
好在透过改变谈话的重点移转众人注意力这件事,自己上辈子在地球上生活时就已十分娴熟,更遑论阿贝尔早在茶会开始前就带来了适当的材料。
我装作忽然被什么有趣事物吸引的模样从座位上起身,好奇地打量着被阿贝尔搁置在椅上的《魔物轶闻》。
陈旧的皮革书封,以及试图强调艺术气息却会被我归类在鬼划符那类的烫金字体,真不知道阿贝尔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抱着这本图鑑,彷彿将它当成女儿或是妻子那样宝贝。
我用食指抵住唇,故作天真:
「阿贝尔你带回来的那本是什么样的书呢?」
伊莎对我投来充满质问的视线,她是不是发现佩姬我正在转移话题?
阿贝尔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一脸感激地望向我:
「好险……佩姬妳不提我还差点忘了!」
阿贝尔先是从长裤侧边的口袋掏出了早些时候被他捲成纸筒的书信,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在餐桌的一隅摊开纸张──
「大家看看这个!」
安娜和朵朵纷纷站起,就连伊莎也跟着凑了过来。
纸上划的是堕灵的素描。
堕灵那能冲击灵魂的嘹亮歌声,曾经害自己、朵朵还有凯兹差点死在巨木森林里。
那是只要见过一次就无法将她的身影从脑海里除去的可怕魔物。
除了用来散播声音的喉咙以及嘴巴以外,堕灵的整张脸几乎都被刻有眼睛符号的纯白面具所包复,整体造型酷似人类女性的她,外观上最大的特征就是那裸露在面罩下方的豔红唇瓣,以及彷彿蛇一般灵活多变的绛紫色舌头。
「是堕灵!」朵朵惊呼。
阿贝尔看起来有些讶异:
「朵朵妳认得这个魔物吗?」
朵朵缓缓地点了点头,表情非常严肃:
「我曾经和佩姬一起对付过堕灵,那时候大家差点一起死在堕灵率领的鼠怪军队底下……」
安娜盯着信纸上的堕灵速写,用拇指托住下颚:
「这个叫作堕灵的魔物给人的感觉很像我们在坎培尔后山森林碰到的那只,只不过在后山森林的那只『它』头上多了一对角,舌头也被奇怪的尖刺固定在下巴上。」
阿贝尔抿嘴,收起描绘着堕灵模样的信纸:
「我请老爸稍微帮我调查了一下我们在后山看到那个家夥……」
阿贝尔一边说,一边抱起了被他随手放于座位上的《魔物轶闻》:
「因为考量到有部份魔物只存在于传闻,并没有实际的目击纪录,这些存在从来没被证实过的家夥并没有被编入魔物图鑑里面,只是以类似传闻的形式流传在少数民族的口耳相传之中。」
由于高脚餐桌上的餐盘至今仍未清理干净,因此阿贝尔只能令自己的左臂充当书架,像是对待阔别许久的恋人那样谨慎地打开书本。
为了方便令所有人都能仔细看清书中记载的内容,阿贝尔还特地转过身子,让三名女孩都能以跟他相同的视角去阅读书里的图片以及文字:
「大家看看这个……」
他用手指向书页上一个类似小学生为了应付美术作业而随手撇撇的奇怪涂鸦。
由无数歪歪斜斜的线条堆砌而成的的图样虽然滑稽,却很传神。
尤其是『它』那彷彿恶魔一样弯曲的一对角,还有被自下颚往外突出的针刺贯穿的绛紫色舌头。
当然,『它』面具中央那象征着邪神的眼珠符号自然也没被绘制者忘记,从单一的点像是涟漪一般不停往外扩散、层层堆叠的同心圆瞳孔,光是看着就令人感到不寒而栗这点,连同传闻一起被彻彻底底的保留了下来。
「头盔上的眼球符号不一样」安娜接着说道:
「没有图片上那么复杂。」
阿贝尔点头:
「不过可以确认跟我们在学校后山看见那只的怪物是同一种类型,没错吧?」
现场众人一致表示同意,只有自己仍在苦苦思索为什么图片上那极度传神的眼球标志,会跟大家记忆中的不同。
……难道跟邪神的力量强弱有关?
不对,根据莱尔的解释,邪神的封印出现龟裂是最近几年的事情,没道理从数百年前流传至今的目击纪录,会比前些日子大家目睹的『它』更加贴近邪神的全盛时期……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魔物面罩上那个型似眼珠的宗教图腾越贴是近自己过去看到的邪神本尊,力量应该越是强大。
毕竟它们都是邪神残留在这片土地上的肉身碎片。
看见自己露出了一脸困惑的模样,阿贝尔连忙追问:
「佩姬有注意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对着阿贝尔微笑:
「没有……应该是我想多了……」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自己刚才的推论是正确的,还是不要引起大家的恐慌比较好。
阿贝尔阖上了那本比起图鑑更像是武器的《魔物轶闻》,我敢打赌,正常人要是被那本字典的锐角打到肯定要在病房里待上个十天半月,如果被砸到的部位是头,预先准备好棺材可能会比治疗要来得更省事一些。
「根据书中记载,我们在学校后山碰到的那个家夥叫做『躯灵』,是只要一只就能扫荡一整座城镇的怪物,据说『躯灵』上次现踪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安娜紧抿双唇:
「所以我们有办法确认中央教会里面还藏了多少只『躯灵』,他们又是用什么手段让『躯灵』听命于自己呢?」
将书夹在腋下的阿贝尔叹了口气:
「很遗憾,这里面并没有记载任何可以用来对付或是回避『躯灵』的手段。」
安娜感觉有些郁闷:
「结果到头来我们除了知道那怪物的名字叫做『躯灵』之外,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嘛!」
「不,光是知道它叫做『躯灵』就是很有意义的情报。」阿贝尔顿了一顿:
「我们可以用『躯灵』作为关键字去追踪或是寻找相关资讯,至少比呆呆地伫在原地什么也不做要强上许多。」
立志要超越父亲的阿贝尔露出了坚决的笑容:
「大家都很清楚我们现在正与帝国皇室并肩作战对吧?」
他兴奋地扬起嘴角:
「皇家的图书馆不好好给他用上一用未免也太可惜了!」
※
※
※
等到卢克自凯瑟琳皇宫返回军官宿舍时,时间往往已经逼近深夜。
由于前阵子的怠忽职守──对,就是被自己用戒指召唤到谢维图拉领对抗邪神的那一个多月。
所以卢克最近的执勤时间被拉得很长,据说这都是因为晴丝娜公主在不停地向菲利斯表达抗议的缘故,毕竟在卢克缺席的这段时间,都是瑟格一肩扛起护卫菲利斯皇子的任务。
卢克推开了房门。
「……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这不怪他,毕竟工作时间一旦拉得太长,任谁都会显得疲惫。而适时为卢克填补活力就是自己作为卢克未婚妻的责任──决定了,等等就用几个浓情蜜意的亲吻好好犒赏犒赏他!
我走向卢克,为他解开军装上衣的钮扣。
他朝我露出满盈着阳光的笑容。
即便认识跟交往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卢克那纯真的笑容仍总是令我怦然心动,想当初自己就是因为他那不带心机的笑颜,才决定要全心全意朝佩姬身为女孩的那部分靠拢。
我踮起脚尖,忍不住亲了卢克的脸颊一下,然后一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一边继续为他松开系在腰间的皮带还有长裤。
附带一提,卢克习惯不穿内裤,他这个坏习惯一开始我还有些不能接受,不过久而久之自己也看开了,反正等到哪天他被拉鍊夹到小鸟再好好嘲笑他就是。
从衣服的束缚中解脱的卢克才一转头立即就要往床上躺下,我连忙拉住他。
事实上,这也是卢克一进门自己就急忙为他宽衣解带的原因──
「先去洗澡!」我生气地盯着卢克:
「不要把床弄得脏兮兮的。」
他眼神里弥漫着哀求:
「我好累……」
我斜斜地抬起下颔,双手叉腰:
「不行就是不行!」
「佩姬妳以前没这么囉嗦的……」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囉嗦?卢克竟然说我囉嗦──
「你以为我閒来没事喜欢在那边为难卢克你是不是?要不是你的汗水老是把床弄成湿湿黏黏的,我也没必要一直在那处处防备好吗?」
卢克颓然地垂下了肩膀:
「妳说话的口吻跟我八岁就过世的老妈简直如出一辙……」他又补了一句:
「妳该不会是她转世的吧?」
「我才不是!」
我气冲冲地将卢克推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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