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绗：“整个行动，大家注意自己的安全！”
熊猫头：好的！
过一阵子马尧发出了一个ok表情。
放下手机，坐在床前的楚绗低头，看了看沉睡中的楚爷子。
好不容易哄孩子一样让老人吃下大把治疗老年痴呆的药物，最后辅以褪黑素，老人这才安静入睡。
不知不觉间那个身强体壮的老人头发白了，满脸皱纹沟壑遍布，细细比较一下，他已与记忆中最开始的模样渐行渐远。
老人床头摆放着一张泛黄照片，楚爷子精神抖擞正坐庭院中间，小小楚绗则抱着一个大皮球一屁股坐在老人双腿上。男人与女人围着老爷子两旁，微笑着看着抱球的男孩。
小孩子的笑天真浪漫，老人眯着眼和蔼可亲的笑，男人与女人洋溢幸福的笑。
往日画面猛的撺了出来。
“走，你爸今天带你去理发。”
“我不去！”小男孩头也不回，一门心思拍着手里的皮球，哪怕动作并不流畅。
楚项隆假装生气，大声叫了一声孩子名字。“楚绗！”
这招果然有效，小楚绗停下手中的皮球，转身看向父亲。
楚项隆佯装生气，老鹰捉小鸡那样一把拧住楚绗，随后把他放在电瓶车后座，接着自己也上了电瓶车。
“安全帽。”楚项隆一边自己戴着头盔，一遍将小一号的儿童款安全帽递给楚绗。
父亲很和蔼，但也很倔强，在某些他认定的事情上是丝毫不会让步。这一点上，楚绗很好继承了他的性格。
“抱着我。”
楚绗听从父亲指示，双手环住男人的腰。
“坐稳了。我们出发。”
父亲拧了下油门，小电驴溜的一下启动上路。
孩子环着父亲，风从两次呼哧吹来，孩子能感觉到的，只有一个温暖结实的男人后背。
“再过两天，你知道是什么日子么？”
父亲在前面，大声冲后面的孩子提问道。
小楚绗迎面感受着强风吹拂，眼神注视着道路两旁樟树快速交替，稍加思考，很快得出结论，“母亲的生日！”
大头盔包裹下的楚项隆点点头，“要不要给母亲一个惊喜！”
小楚绗甚至没有太多思考，在后面冲父亲耳朵大声叫着，要！惊喜对于孩子来说是快乐的，快乐又是每个孩子不会拒绝的。
“我们偷偷去买个蛋糕！”父亲笑着，给出了自己建议，显然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好！”楚绗捣蒜式上下点着脑袋。
“然后把蛋糕抹在她脸上！”
“不要！”楚绗想象着母亲满脸蛋糕，双手叉腰，然后一副凶神恶煞看着父子两人的画面，赶紧抗拒着这个提议。
“妈妈会生气的！”楚绗后面还补充加了一句，显然对这个计划极度反对。
嘿嘿。父亲笑着，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所以我们把真正的礼物藏在蛋糕里面，等她生气反击我们的时候，就会看见我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楚绗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可行程度。
阳光柔和撒下，路边汽车零碎喇叭，各色行走的路人，街头冒香气的小吃。樟树枝条割碎了光影，明暗相间的这条路，被时光拉的很长，很长。
“菱格纹的香奈儿COCO CRUSH耳环。”
楚项隆一脸兴奋说个不停，“我在看网上看大家对这个耳环评价特别高。”
“等你妈看见蛋糕里面藏着COCO耳环，一定会愣住！”
“然后由惊讶转变为开心。”
楚绗头脑中想象着这个画面，爱美的妈妈大概会如父亲说的那样。然后小脑袋在后面点啊点，赞同着这个方案。
楚项隆透过后视镜注视着楚绗反应，见孩子赞同了自己想法，狡狯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可……”
停顿一下，留足了悬念，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大人的无奈。
“香奈儿饰品太贵了！”
微微拧了拧油门，小电驴不一会功夫超越了路旁行人。男人迎风摆着脑袋，故作难处。
男人此行目的可不是为了与孩子分享这个计划，而是为了计算孩子的小猪存钱罐。
楚绗两只手始终听话的环着男人腰，他也始终听着男人计划，也同男人一样思考着问题所在。
思索着，然后得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爸！”
“回家我们把小猪给砸了吧。”
父亲心头狂喜，但还是故作矜持，“你存了这么久的……”
“砸开，给妈妈买生日礼物。”孩子在男人身后，语气是坚定的。
“好！”
“生日那天我们去买礼物！”
孩子与父亲笑着，声音与容貌在光影河流中缓慢流动，直至完全消失在时间流逝中，长河渐落晓星沉。
……
余子衿猛的从沉睡中醒来，黑暗房间内除了自己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男人没有隐藏身形，带着面具就这么站着与余子衿对视。
余子衿掀开被子，缓慢起身，从床头顺手拿过外套一边穿着，一边打量着面具男人，各自不高不胖不瘦，样貌不像能看见的只有发光面具，LED红色灯条画了一个简单笑脸，就像街头某个对你媚笑的发光雕像，搞笑滑稽。
余子衿没有开灯，面具脸上的红色笑脸亮光在黑夜中格外亮眼，长时间对视这样的面具，难免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抗拒，无故自惊而悸动不宁。
可余子衿对此刻场景并不惊慌，不乱面对怎样困境，只需要一句话，言出法随的超级能力会随着话语折射成现实，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能力笼罩下。
没有说话，静静站在原地，出现问题，弄清原因，解决问题，睡觉，照旧上班。不一会儿的功夫，余子衿已经在内心将整个流程梳理了一遍，只等眼前面具男人先行开口。
面具耸肩故作轻松，随后摊开双手，意思是你看我没带武器，大家别动手，见余子衿真的没有任何动作，一手抚额，长舒口气，随后一手指向自己面具，示意余子衿看向自己。
笑脸消失，led灯变为字条开始滚动，各种惊叹符号，加粗字体就和路边广告灯牌一样，场景梦幻又显得夸诞。
：您别害怕！我并没有恶意。我们和您一样拥有着上帝赐予的某些能力，来到这里只是想邀请您加入我们！
面具上的字体滚动消失，似乎在等待余子衿反应。面具抬头，余子衿的脸部并没有神情变化，依旧冰冷，以看待陌生人的眼光对待着面具。
像一名销售试图去挽留即将走出大门的客户，面具急切的开始闪烁更多字符。
：X！！！
加粗后的文字交替变换，就和传销头子用来开会的PPT一样。加粗，重复，快速变换，用最暴力的视觉效果，试图感染观看者。
：我们有着雄厚实力！
悠久文化底蕴！
友爱互助团队！
还有最为重要的是！
我们
自由！
随性！随性！
颠覆！颠覆！颠覆！
只要加入我们
你想要的，想做的，都能实现！
无与伦比的自由！
无法想象的随性！
无所顾忌的颠覆一切！！！
……似是说到了动情之处，面具男人手舞足蹈，兴奋的快要原地跳起来似的。
：您还在等待什么？
只需要一个点头
整个世界都在我们脚下！！！
面具上的画面停留“整个世界都在我们脚下”这几个字，随后男人微微前倾身体，弯腰冲着余子衿伸出了右手，做出了最后的邀约。
整套流程，话术与那些传销组织别无二样，如果非要挑选缺点，大概就是没有说出来，差点激昂语气，声情并茂说出来应该会加分不少。
余子衿皱着眉头，一副不悦神情，显然他的耐心被面具折腾没了，嘴唇微张。
“滚。”声音并不算大，可在幽暗的房间内显得尖锐，仿佛要将看不见的某种东西都给撕裂开。
这是余子衿的能力，话语即是规则！无视一切，凌驾于常规之上，说的即是现实！
“滚！”话声落地，余子衿眉头紧蹙，与面具对视，一切都在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着。
面具男收回右手，僵硬身躯楞在原地，明显他听见了这个“滚”。
失效了？心头微微动摇，余子衿提高音量，单手伸出指向面具，一字一句，“跪！下！”
音色变调，声腔尖锐，整个声音都变的陌生，完全不像是自己所发出的。
面具男静静站着，两人面面相觑，无效！无效！无效！
余子衿能力失效了！那个能够改变世界的能力仿佛被某种力量沉默了。
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
……
无数的“可惜了”加上感叹符号出现在男人面具上，覆盖着布满面具每个角落。
面具一步一步缓步前行，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
压迫感弥漫在空气中，危机感渐渐涌上余子衿心头，“跪下！！！”声音明明是饱含愤怒吼出的，听起来却像是没有调音的破旧吉他弦，尖声入耳。
无用！无用！无用！
面具看着不断重复的余子衿，冷声轻呵一声，学着余子衿的模样，一手前伸，一字一句。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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