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好莱坞的快餐店里,罗南正在翻看《娱乐周刊》,首页醒目的位置上,有一条重量级的新闻。
“李奥纳多确定出演奎因公司投资的电影项目《卧底》!”
其后,有李奥纳多接受的专访。
还有对雄心勃勃的奎因制片公司的介绍。
煞有介事。
罗南合上报纸,看向对面的杰丝:“看起来很像真的。”
杰丝仿佛得到了认可和赞赏,笑出甜甜的酒窝,简单说道:“前期本来就是当成真的运作,那些海外跑来好莱坞投资的人,很多是为了洗钱,虽然不了解好莱坞电影运作,但也不是傻瓜,只有前期当成真的运营,才能吸引他们来投资。”
她一一说道:“立项,买剧本,请导演,做宣传,建立剧组,寻找发行方等等,这些全部是真的,等到投资方钱一到账,就可以撤了。”
罗南点点头:“通过媒体宣传报道,李奥纳多的明星效应,吸引人关注,你晋升时效果更好?”
杰丝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到时李奥纳多在媒体上哭诉,影响更大。”
罗南提醒一句:“你总逮着一只羊拔毛,时间长了会出问题。”
“最后一次了。”杰丝解释道:“说服在某种程度上,是用自己的观点影响别人的观点,这本就是很困难的事,一阶说服能力又有限,李奥纳多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互相配合才能达到效果。”
罗南问道:“二阶呢?”
杰丝不想说,这涉及她的核心机密,但嘴在罗南跟前,却像个漏勺:“二阶除了说服能力强化,还能通过特殊手段,将我的观念植入到别人脑海里。”
罗南想到了吉赛尔,杰丝应该是想对她这样做。
杰丝用力咬住嘴唇,不让它乱动,等到强行扭转过来,才说道:“连带你投资的100万美元,先期会投入200万美元,主要买媒体版面和发新闻会投入比较大,后面顺利的话,预计能有3000万美元以上的回报。”
“还可以。”罗南说着这话,脑袋却在想,这样一笔巨额资金,能买来什么武器?
尤里那个家伙,可是声称连战术核武器都能搞到。
话说回来,乌克兰那个败家子,什么东西不往外卖?
罗南转回正题:“说正事,有消息了?”
杰丝收起笑,认真说道:“克莱文每个月的十号,会陪同洛杉矶两位政要前往福利院慰问,这两人多年前患过重症,病情却突然好转,从此之后热心于慈善,特别关注孤儿。”
她看眼罗南,轻声说道:“我推测,他们被转化成了吸血鬼。”
罗南觉得可能性极大,手中的权力,在生死面前作用有限,又有几个人不想活下去?尤其坐在高位上的人。
哪怕自身是个祸害,也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这些消息足够了,罗南叮嘱:“让你的人离DP远一点,后面不要被人抓住痛脚。”
杰丝连忙应是。
罗南率先离开餐厅,辗转回到凯瑟琳的房子。
敲开门,人高马大的托马斯问道:“有消息了。”
“克莱文每个月十号会陪同洛杉矶两位大人物去福利院慰问。”罗南将杰丝的话复述一遍。
托马斯立即得出相同的结论:“那两位政要一定是接受所谓初拥,成为了吸血鬼!还记得那个哈特说的吗?在吸血鬼的食谱里,少男少女的鲜血最为醇美!”
罗南拧开瓶水,喝一口:“我昨天去看过圣尼古拉斯福利院,修建在远离聚居区的山上,守卫相当严密,明显不是福利院该有的样子。”
“马上到采购日了。”托马斯握住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弗林每次都会亲自出来采购。”
他越握越紧:“我们控制住他,通过他可以悄无声息进入福利院。”
…………
圣费尔南多谷东部山脉区,卢肯基庄园。
面色苍白的瑟琳娜喝光一袋新鲜的血液,取过镜子照脸,精致五官组成的漂亮脸蛋全部恢复,看不出半点伤痕。
就连后脑被炸烂的长发,也已长好。
出卧室,直接去庄园地下训练场,瑟琳娜来到武器库前,找到武器保管员兼研发人员格林。
“看到你恢复,真开心。”格林一看到瑟琳娜的漂亮脸蛋和性感身材,立即化身舔狗吸血鬼:“瑟琳娜,我们的月之女神,你有什么需要?”
瑟琳娜想到在威尔榭教堂吃的大亏,说道:“我要武器!重火力!大威力武器!”
吸血鬼身体素质出众,虽然大多数沉迷于享乐,但生存到现在,无疑适应了社会的发展。
遍地都是枪械的时代与国度,脑袋思维比较正常的吸血鬼们,怎么可能蠢到拿刀拿剑去跟人肉搏?
从几十年前开始,维克托家族的武器首选就是枪械!
格林打开武器库大门,带着瑟琳娜进入,里面有美国市场上各种常见枪械,甚至部分美军制式枪械。
少部分刀剑,丢在最角落的位置,上面积满灰尘。
瑟琳娜取了一把M4,拿了几个弹匣,出武器库进入射击场,装上弹匣射击人靶。
瞄准镜下,靶子在她的眼里,仿佛变成戴着黑头套的人类!
混蛋!敢射我脸!
瑟琳娜的细长犬齿瞬间弹出:“抓到那个混蛋,我要吸干他的血液!”
等到打空一个弹匣,格林过来,小声问道:“瑟琳娜,你没事吧?”
瑟琳娜脸冷的像是冰块:“通知夜行者集合,让他们全面换装重火力!”
女神有要求,格林就想应下来,但想到族内的规定,连忙说道:“全面换装重火力,需要克莱文批准!”
瑟琳娜放下枪械,离开地下训练场,上到一楼大厅。
宽阔的大厅里,日夜不息的宴会跟过往每天那样在举行,醉生梦死的同族们,饮用着最鲜美的血液,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做着似乎永远都不腻烦的运动。
突然,有个金发同族站起来,摔碎水晶杯,鲜红的血液溅了一地。
她对血奴发火:“我要新鲜的人类血液,自由人类的血液!不是鲜血工厂里出产的劣等货!”
瑟琳娜从旁边经过,根本不管这些,庄园有个鲜血牧场,里面养殖着抓来和买来的人类,像人类养殖的奶牛挤奶一样,每天为庄园提供还算充足的食物来源。
人类养殖的时间一长,鲜血的口感就会下降。
坦白地讲,瑟琳娜也不喜欢养殖人类的血液,更喜欢外面自由人类的血。
推开门进入书房,克莱文正打电话:“没问题,这次一定准时到,阿洛依修斯修女转告我,刚收养了三个女孩,就等我们过去。”
挂断电话,看到推门进来的瑟琳娜,克莱文笑问:“有事?”
瑟琳娜冷着脸:“我要夜行者全部换装,日常装备重火力,手枪不足以对付我们的敌人!”
克莱文皱眉:“我可以批准,但瑟琳娜,你要记住一点,这是属于人类的世界,我们生存下来,低调与迎合少部分人类的需求才是关键,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
瑟琳娜回道:“却能解决我们的敌人!”
“威尔榭教堂,你死了两个手下!”克莱文忍着拍桌子的冲动:“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打通洛杉矶官方,压下这件事?”
瑟琳娜回来时就跟克莱文商议过一次:“狼人正在策划一个大阴谋,其中关键就在于教会的托马斯神父,半途杀出的神魔人类,更是把我们血族当成怪物一样屠杀!这些,你看不到吗?继续下去,我们将面临未知的危险局面!”
克莱文不屑于武力:“相信我,我经历的危险局面比你多得多,每次都顺利度过,凭借的不是武力,而是金钱和手腕。”
这是维克托的干女儿,最宠爱的女人,克莱文想归想,实际上拿她没有好办法:“我花费无数金钱、心思和时间,才拉拢腐化洛杉矶一部分官方势力和教会势力,才让维克托家族有了稳定的生存和发展空间,无论你想做什么,先想想我这些年的付出再行动,可以?”
在瑟琳娜眼里,克莱文就是个只会玩弄权术,用A和V拉着全族一起堕落的混蛋。
“我知道了。”瑟琳娜催促:“请给格林下达换装指令。”
离开书房,瑟琳娜没有回地下训练场,而是乘坐电梯继续往下,来到维克托一族最核心的地方。
这里守卫森严,普通血族成员别说进入,根本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维克托家族的维克托和马库斯长老,就在这里的密封法阵下沉睡。
瑟琳娜隔着防弹玻璃,看向法阵上方的王座,喃喃低语:“你什么时候才能苏醒,重新领导家族?”
…………
洛杉矶,泰隆实验室。
光头黑人急匆匆的下车,仔细观察四周,确定没人跟踪,来到实验室入口处。
门口的保安确定是自己人,开门放了进去。
黑人推开一间办公室,刚看到卢西恩,就说道:“老大,我回来了!”
卢西恩问道:“加特,死者是凯恩他们?”
加特重重点头:“是凯恩,我从DHS特殊事务处理局打探到,死者不止凯恩他们,还有两个吸血鬼!”
特事局是DHS在2001年成立后,专门组建的一个下属部门,处理新千年后越来越多的特异事件。
威廉狼人这一脉里,有个狼人接受招募,进了特事局。
卢西恩问道:“确定哪一脉吸血鬼?”
“维克托一脉!”加特指了指胸口:“有夜行者的标志。”
听到维克托的名字,卢西恩面色发紧:“维克托!夜行者!”
对面的米勒博士插话道:“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卢西恩说道:“顶多知道我们要找托马斯,连凯恩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找托马斯。”
米勒博士点头,问加特:“有托马斯的下落了?”
“没有,特事局、警察局和FBI都没有找到。”加特专门了解过:“托马斯没有去教会,躲了起来。”
卢西恩看向米勒博士。
后者说道:“潜在目标只剩托马斯一个,他的可能性极大!”
卢西恩没有任何犹豫,下达命令:“加特,立即发动所有人手,把托马斯找出来!威廉狼人与维克托吸血鬼几个世纪的恩怨,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加特领命而去。
几分钟后,多辆汽车满载着人离开了泰隆实验室。
但对于洛杉矶这个拥有四百多万人口的大都市来说,这点人其实掀不起浪花。
…………
圣莫妮卡商业广场,涂有教会标志的几辆车停在一家商超的大仓库前,商超的员工不断运来日用品装上。
弗林就站在货车边上,亲自把关,尽职尽责。
圣尼古拉斯福利院有各种社会捐赠,不缺乏资金,由于采取全封闭式管理,又自带教会学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来进行大采购。
装货完毕,弗林对照清单无误,在商超经理拿来的货单上签了字。
“返程!”他朝自己的车辆走去。
几辆货车率先发动,弗林来到一辆轿车边,突然有个人高马大、戴着棒球帽的人从旁边过来,低声说道:“弗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弗林神父立即关上拉开的车门,转头扫了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教会和政府封锁消息,但弗林也看到了威尔榭教堂遇袭的新闻,只是不了解具体内情。
“找地方聊几句。”托马斯上了驾驶位。
弗林把钥匙交给托马斯,上了副驾驶,摸出手机打电话:“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托马斯开着车,朝北好莱坞驶去。
弗林问道:“袭击怎么回事?谁做的?你没事?”
托马斯简单说道:“我逃出来了,没有受伤,具体等到了地方再说。”
弗林忍住继续问的冲动:“人没事就好。”
托马斯转头看了弗林一眼,两人有七八年的交情,弗林对他一直很好。
但圣尼古拉斯福利院里面发生的事,作为主管后勤的副院长,弗林会一无所知?
托马斯看眼后视镜,那个自称墨菲的人正开车跟在后面。
来到安全屋,托马斯直接把车开进车库。
弗林下车,见车库里有许多女性用品,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买了房子?”
“朋友的。”托马斯打开里侧门:“这边走。”
两人一前一后,直接从车库进了房内,转到客厅,客厅内还有个人。
罗南略微打量弗林神父,这人留着老式金色分头,戴着金边眼镜,体型比较富态,身材和样貌都很普通。
托马斯见罗南的手一直抄在裤兜里,说道:“弗林是纯粹的文职人员。”
罗南点了点头:“随便坐。”
弗林感觉不太对头,问道:“托马斯,你这是?”
托马斯轻声说道:“袭击威尔榭教堂的是狼人和吸血鬼!”
弗林脸色不变:“因为你猎杀过吸血鬼?”
罗南没有插话,先让托马斯出面。
“因为圣尼古拉斯福利院!”托马斯没有兜圈子的打算,直接说道:“维克托家族有个叫克莱文的吸血鬼,每个月都会陪同几名洛杉矶政要去福利院慰问,福利院总是有孤儿患病暴毙,比如吉米和贝蒂。”
弗林摇头:“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福利院确实每年都有孤儿身亡,那是因为很多人进入前是流浪儿,身上有各种疾病,我们一直在尽力救治,但人力终有限……”
托马斯紧盯着弗林的脸:“吉米和贝蒂不是流浪儿!”
弗林辩解:“那是特例!”
托马斯脸色难看:“弗林,还记得神学院你怎么教导我的吗?你说要让主的光辉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他大手握住佩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喝问:“你的理想在哪里?你的原则在哪里?你的坚持在哪里?你的戒律在哪里?告诉我,弗林!你没牵扯进这些事当中!告诉我!”
“我……”弗林话一出口,还是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罗南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捏住弗林脖子下巴,让他张大嘴,仔细观察两侧虎牙。
托马斯握住一旁架子上放着的钉头锤!
弗林拼命挣扎,却挣不开罗南的手。
罗南取出一枚钉子,敲了敲弗林牙齿,说道:“不是吸血鬼,也不是血奴。”
托马斯松了口气,谁也不想自己多年的朋友,突然就变成个以人为食的怪物。
罗南松开弗林,弗林连连后退,退到墙壁角落,退无可退。
张大嘴喘气,带着几分畏惧,问道:“托马斯,他是谁?你疯了吗?竟然让人这么对我!”
托马斯却说道:“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弗林,说实话吧!”
弗林摇头:“你被人蛊惑了!”他转头看向罗南:“他是魔鬼?你被魔鬼蛊惑了!托马斯,你需要驱魔!快,跟我走!我带你去地区教会,请主教为你驱魔!”
托马斯拿起那把钉头锤,锤柄上刻着十字架:“你忘了,我被调派到威尔榭教堂卖纪念品之前,就是专业驱魔师!”
“别跟他啰嗦了。”罗南提起一个工具箱,放在茶几上:“直接一点!”
托马斯叹了口气,往侧面走去,堵住弗林退路。
罗南打开工具箱,取出一把尖嘴钳子:“它能有效拔掉牙齿和指甲。”
放在一边,拿出一把钢锯:“左手还是右手?要不一起?”
接着又是电钻:“这个好玩,头上,身上,腿上,任意一个地方,都可以打洞。”
然后是一罐万能胶:“这东西粘住口鼻、眼睛、耳朵,人会有什么反应?今天可以试试。”
罗南每说一句,弗林就往墙角缩一分。
如果这里只有托马斯一人,他永远只有否定的答案!
但这人,分明就是魔鬼!
罗南这时拿了把铁刷子出来:“我决定先用它!托马斯,麻烦你先去烧一壶开水!”
托马斯搞不明白,还是用电水壶去烧上水。
罗南说道:“在古代有种刑罚,先用开水浇在人身上,再用这种刷子刷,不仅能脱毛,还能骨肉分离!”
噗通——
弗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魔鬼!”弗林大声喊道:“你是魔鬼!”
罗南去拿水壶:“吸血鬼为什么去圣尼古拉斯福利院?”
弗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看托马斯,托马斯扭过头去,不管他。
罗南一手拿水壶,一手拿铁刷子,朝弗林走去:“说!”
弗林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们……他们去找那里的男孩女孩,那些男孩女孩既能供他们发泄,又能为他们提供新鲜的血液,他们说少男少女的鲜血最醇美。”
托马斯忍不住说道:“你牵扯进其中了!”
弗林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好友的脸:“我在福利院工作,如何幸免?怎么可能幸免?拒绝的人,无一例外暴毙!”
托马斯喝问:“你忘了对主的誓言!”
“没有,从来没有。”弗林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就没了:“但我能怎么办?他们保证过,只是发泄和吸取一部分鲜血,不会杀人。”
“死掉的孤儿怎么说?”托马斯差点忍不住举起手中的钉头锤。
弗林说道:“起初,他们控制的很好,为了避免死亡,都是采用抽血饮用的方式。但时间长了,尤其发泄的时候,总有人忍不住,一旦被吸血鬼咬伤,很多人熬不过去。”
他越说声音越小:“克莱文带过来的人,都是洛杉矶的关键人物,他们有能力有金钱遮掩,死的又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一直都很平静,有少数几个不识趣的,在权力与金钱面前,算的了什么?”
托马斯问道:“主教和副主教们不知情?”
弗林哈哈笑了起来:“福利院是教区主管的,教区主管的啊!”
托马斯想不明白:“为什么?”
“你不知道?”弗林仍然在笑:“也对,那时候你年纪还小,不记得。主教年老体衰,一度病重,后来却恢复健康!生死面前,你愿意响应主的召唤,还是留在这肮脏的人世间?”
他越说越笑:“我年轻,尚不用考虑,年纪大又占据高位的那些,有几个不想继续活着,继续大权与金钱在手,让阶级永远固化?地区主教,副主教年纪较大的几个,都接受了初拥!”
情况比托马斯想的还要严重,他看向罗南:“怎么办?”
罗南没兴趣替教会清理门户,指了指提前放好的摄像机:“一会我剪辑一下。”他会剪掉关于自己的部分:“发给谁,你自己考虑。”
托马斯点了点头。
罗南的目标是克莱文:“最好先混入福利院,拿到实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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