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后是历史,最后是政治,林白呆坐着,百无聊赖欣赏着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随着放学铃声骤响,不大不小的教室再一次骚动起来。
“走!打球去~”
身后传来基友爽朗的邀约,林白却自顾自收起桌上的课本,头也不回便答道,“没兴趣。”
“你咋啦?”
曹军顺势用胳膊夹住林白的半边肩膀,瞪起眼睛凑上前,“白哥,今天状态不对啊!”
“是有一点,不过问题不大。”林白摆了摆手。
“那更得加强锻炼才是~走走走,我和隔壁都约好了,这次要好好收拾一下他们。”
曹军夸耀地拍着胸脯,还撸起袖子秀了一把自己的肱二头肌。然而事实上,曹军的球打得很烂,每次约球都被对位暴杀,关键这家伙还人菜瘾大。
被无数次重生荼毒的林白对此已司空见惯,扭头白了他一眼,拎起书包便走。
“哥,别走啊。”
林白:“曹军,要我说你还是别去了。”
“为啥?”
“我怕你断腿。”林白一脸认真。
“艹!咒我是吧?给劳资爬!”大大咧咧的曹军只觉得林白拿他打趣,也不在意,继续嚷嚷着邀别人。
……
一步步走下楼梯,身后长长的影子拖拽着橘红的夕阳。
经历了数不清的重生,林白对许多东西都感到厌倦,唯独眼前被夕阳浸染的学校,漫步其中,依旧不失美感。
大概是在这儿死太多了?
林白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不知不觉走出了大门,林白回过头,校门上“滨海市第二中学”几个黄澄澄的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经历了无数时空,领到了无数柴刀,我林白依旧是个普通高中生。
嗯,决定了,过两天抽空把学校炸了。
emmmmmmm别感到太吃惊,在过往无数的世界线中,林白充当了多次带恶人,犯下的荒唐事要多少有多少。
无非是宣泄一番后再读档,一切又回归正轨。人嘛,总归是要找些乐子,如果不搞些消遣花样出来,在无止境的时空轮回中,林白早变成精神病了。
所以时不时来上一次“减压活动”,是相当有必要的。
“呦喝,这不是那谁嘛。”
林白刚出校门没两步,耳边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
“还认得我们不?”
林白寻声望去,一位穿着破洞牛仔裤,嘴角沾着胡茬的青年嬉笑着走上来,身旁还跟着同样几位吊儿郎当的街溜子。
显而易见,这是一群徘徊在学校附近,专找学生麻烦的不良青年,所过之处,往来学生犹恐避之不及。
“嘿嘿,哥几个最近混的有点惨……”领头青年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兄弟,借两钱花花?”
是什么时候和这群家伙扯上关系的?林白记不太清了,也许是初中,也许是小学,因为家境不错,难免被几个社会青年盯上。
换作以前,架着对面人多势众自己只得破财免灾,可现在的林白,对付他们有一万种办法。
话说刚才是不是想着找乐子减压来着?正好……
“嘿!怎么不说话?不给面子啊?!”
不良青年表情一凛,身后同伴也装作凶恶模样。
林白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回道:“钱我倒是带了一些,可这里人多,你们能过来一下么?”
“懂懂懂,哈哈。”小混混以为得手,笑着勾住林白的脖子,“放心,不会让你在同学面前丢脸的,你肯借我们钱,以后都是哥们,我们还可以替你出头嘞!”
见这群家伙都围上来,林白一言不发,绕开四周熙攘的人群,向着马路另一边快步疾走。
感觉有甜头,小混混们自然争先恐后地跟上,一直沿街走了近十分钟,林白轻车熟路,闪身转进一条僻静小巷。
“行了行了,你他妈有完没完。”不良青年们呼了几口气,见四周无人,终于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其中一个还猛推了一下林白胸口。
“钱呢?!快拿出来。”
“哦。”
林白点点头,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沉甸甸的金属物。
“啪!”地一声弹开。
是一把加长的弹簧刀。
“嘶——”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面面相觑,仿佛陡然间听到一个猝不及防的笑话,忍不住笑起来。
“小子,你不会来真的吧?”
“哈哈哈,就你?”
“你那家伙事能行吗?看看哥的!”
为首青年打开脏兮兮的灰色夹克,里面赫然别着一把水果刀,“来啊,谁怂谁特么孙子。”
“好啊。”
林白应了一声,接着一步上前,毫不犹豫刺过去。
快、准、狠。
噗!
刀尖桶破衬衣的撕裂声,在众人的笑弄声中显得尤为刺耳。
银白的刀身完全没入,再猛地拔出。
刺啦——
顿时,殷红且滚烫的血液顺着小小的口子,如喷泉般溅射而出。
洒地林白满脸都是。
……
寂静,长达两秒的寂静。
领头的不良青年,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被惊恐替代,便直挺挺地倒下去。
嘭!
阴暗的小巷中扬起一阵尘土。
林白不想浪费时间,继续选择下一个目标。
对于第一时间致人死命这件事,林白是专业的,他甚至专门研究过相应肉体构造,尽管在大部分情况,都是为了remake自刀。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他,唯手熟尔”,捅的次数多了,在这一领域,林白便成了大师。
于是几乎是数个眨眼的功夫,稀稀拉拉数声惨叫,眼前的家伙便一个接一个倒下。
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土味逐渐化作了刺鼻血腥。
林白杀人了,还不止一个。
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吵吵嚷嚷的家伙们,现在却安静地如同熟睡的婴儿。
林白摸了摸脸颊边滚烫的鲜血,手感像温热的油漆。
可此刻林白的内心却毫无波澜,既没有感到道德层面的谴责,也没有发泄情绪后的畅快。
只是感到莫名的烦闷与无聊。
就好像一个漫长的夏日午后,打开了一款自己并不喜欢的游戏,只是纯粹出于无聊将其通关,通关后既不高兴也体会不到丝毫成就感。过了许多年,早已记不清游戏的内容,但每次想起,都会从心底里涌起无法抑制的无聊感。
在这个无尽循环的时空里,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最恶劣的犯罪与最善良的援手都是梦幻泡影……
低头望着手中锋利的寒芒,林白下意识将其对准自己的胸膛。
无聊的游戏该结束了。
“林……同学?”
就在世界线即将伴随锋刃重启的瞬间,一道颤抖的呼唤忽然从巷口传来。
站在血泊中的少年,缓缓扬起了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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