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不见天日的山洞中,希絮缇娅漫无目的地走着。
前方一片黑暗,希絮缇娅只能看见自己脚下的路。她感觉自己在这儿游荡了好久好久,她想找到出去的路,可她不知道出口在哪儿。
山洞内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脚下的路凹凸不平,仔细看路上零零散散全是苍白的骨头。希絮缇娅记忆中自己曾经来过这,但她这几十年不是一直都在普里赞村附近吗,她什么时候来过如何阴森恐怖的地方?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更奇怪的是,拥有强大能力身为圣女的她此刻却使用不出任何圣迹。越是想用圣迹,希絮缇娅越是觉得紧张、害怕与虚弱。
心中的不安加快了希絮缇娅的步伐。这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嗓音,温柔而暖和,浸润心灵。洁白的人影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带着圣洁的光芒,让希絮缇娅忍不住快步追上去。
希絮缇娅看不清那人的脸庞,因为她全身都被白光笼罩,但她在走过的位置上留下了一条发光的道路,好像在指引希絮缇娅前进的方向。
希絮缇娅踏上白色的路,路上绿荫迷人,野花丛生。她跟随着白影的步伐,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白影指引着希絮缇娅来到了出口,洞外光芒四射,让希絮缇娅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希絮缇娅。”白影站在洞口,喊出了希絮缇娅的名字。
白光慢慢在她的身上褪去,希絮缇娅看清楚了白影的脸庞,原来是艾茵娜,艾茵娜在指引她。艾茵娜背靠温和刺眼的白光,向希絮缇娅伸出双手迎接她。
希絮缇娅继续往前走,出口近在咫尺。
忽然,起风了,洞内怎会突然刮大风?白光组成的路化为粉末,于狂风中飘散。
希絮缇娅发现艾茵娜前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男人满脸是血,穿着破烂的铠甲,胸膛前被刺穿了一个黑幽幽的洞,洞内的不断流出红黑色的血。男人把艾茵娜的身影完全遮挡,洞口的光在慢慢消失。
“前辈...”希絮缇娅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开合。
“希絮缇娅,答应我,这是我一辈子仅有一次的请求。”男人呆立在原地,幽幽的声音在他口中响起。
“没有、我没想逃,我一直在好好遵守和前辈的约定!”希絮缇娅连连摇头,声音颤抖,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歉意。实力强大的她此时竟像一个受惊的普通少女般不知所措,眼中甚至因害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请替我完成我的愿望,好好保护村子。”男人表情木然,像是没有听到希絮缇娅说话。
“我在保护!我一直在努力地保护村子!”希絮缇娅声嘶力竭。
洞内骤然燃起猩红的火焰,灼热的火光瞬间填满了整个山洞。希絮缇娅站在火焰的中间,看清了洞内的情况。岩壁上渗出来低落在地面的液体不是水,是鲜血,而她脚下踩着的是森森白骨!她竟然认识那些白骨,那些人类少年少女的白骨。
“圣女大人,您要去哪儿?”
“希絮缇娅圣女,请不要丢下我们。”
嘶哑的声音在希絮缇娅身后传出,仿佛地狱的回响。希絮缇娅缓缓回头,看到身后景象的她浑身一颤。
她的身后是普里赞村的村民们。
数不清的村民们拥挤着靠近希絮缇娅,他们双眼失去眼睛,空洞的眼洞内留出鲜红的血。村民们向希絮缇娅伸出双手,张开嘴,喉咙内发出尖锐嘶哑的声音。
“希絮缇娅,村子不能没有您。”
“快点回来吧,圣女。”
“希絮缇娅,你是准备杀死我们吗?”
“背负圣女之名的女人,便是如此完成她曾许下的诺言?”
希絮缇娅瞳孔中倒映着惊恐,她捂住耳朵娇声大叫:“没有!我没有!大家误会了!我不会抛弃村子里的大家!”
村民们嚎叫着,一窝蜂冲上来,穿过火焰,奔向站在原地发抖的希絮缇娅,像是魔鬼们争夺美丽的猎物。
无数双干枯可怖的手挣扎着,他们死死抓住希絮缇娅,将她拖回无尽黑暗的洞穴。
希絮缇娅猛的从床上惊醒坐起来,酥胸一起一伏,浑身都是冷汗。外面是阳光明媚的早餐,鸟兽在林中低语,大地生机勃勃。
又做噩梦了,最近她老做类似的噩梦,希絮缇娅轻柔着自己的额头。自从艾茵娜回来后,她做噩梦的频率明显比以前高了许多,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精神衰弱了。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希絮缇娅望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希絮缇娅从床上爬起来,换下睡衣,走进浴室洗漱完,然后前往厨房做早餐。她做了两份早餐,一份是给自己,另一份是给关在这圣殿内的另一个人。希絮缇娅走到对应的房间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的床上坐着一位金发少女,疲惫的神态也不能完全遮挡她的美丽又带着些许可爱的容貌,曼妙的身材在白色的长裙下忽隐忽现。
“早餐我放在这里了,艾茵娜。”希絮缇娅把早餐放在桌上,温柔地说:“趁热快点吃吧,凉了再吃对胃不好。”
“我还能出去走走吗,就在村子里面。”艾茵娜轻声地问。
希絮缇娅缓缓摇头,她把手藏在身后,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艾茵娜,我无能为力。”
希絮缇娅不喜欢把艾茵娜关在这里,但是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村长还有部分村村子里的人都要求希絮缇娅将艾茵娜关好,在这最后关头他们不想再出任何的差错。因为艾茵娜已经习得了进出结界的方法,她想要逃的话,村子里除了希絮缇娅外没人能拦得住她,而希絮缇娅每天都很忙,不能像个保姆一样二十四小时高强度监视艾茵娜。
“没关系,我就问一问,不怪希絮缇娅。”艾茵娜抬起头,笑着说。
“嗯。”希絮缇娅咬紧嘴唇,犹豫了半秒后,迅速离开了房间,她担心再不走的话,她又会像上一次一样心软。
走出房间后,希絮缇娅松开了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她的手腕被她自己生生掐出了五个血指印。
“不会有太久,你很快就解脱了,艾茵娜。”
希絮缇娅低着头,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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