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宅邸后已经是傍晚了,亚库赞德伯爵在餐厅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迎接到来的斩鬼人们。长长的餐桌上盖上巨大的白色丝绒桌布,上面绣着一些抽象的景物。桌子上摆满了各色佳肴,从头到尾,除去每张椅子前用来放餐具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其他空隙。
还没完全到晚上,屋外便已经全部暗了下来。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不时有金色的轰雷闪过,乌云里低吼四作。窗外的狂风不断地撞击,窗户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这是暴雨前的克制,是天空对渺小人类的提醒。
“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的各位啊!这一桌是我对你们的诚意!”亚库赞德伯爵肥胖的像是一头怀孕的猪,他拖着油腻肥大的身躯走在餐桌周围,用嘹亮的嗓音炫耀着自己的财富:“这些都是我的主厨为大家做的,用的食材全是从皇城采购来的最高级最新鲜的!女士们先生们!请拿好你手边那纯银的餐具,系好最精致的餐巾,享受我为你们带来的最棒的晚餐吧!”
“我还以为出手阔绰的亚库赞德伯爵是位帅哥呢!”萨娜凑到雪莎塔耳边轻声道:“没想到是个中年大肥男,唉!幻想破灭了。”
雪莎塔赶紧捂住萨娜的嘴,发现亚库赞德伯爵并没有听见萨娜的话,她才放心下来,轻声怪道:“这种话回去再说啦!要是被亚库赞德伯爵听到就不好了。”
坐在雪莎塔旁边的哈克斯看着她们无奈摇头,这就是女人呐。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利杰尔站起来向其行礼,雪莎塔与哈克斯也赶忙站起来,萨娜因为打量桌上的美食而慢了一拍,不过也在雪莎塔之后站起来行了礼。
迪普,迪弗,迪度三兄弟宛如同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雕像,神态动作极其同步。三个人都双手抱胸,脖子上的围巾把半张冷峻地脸都遮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默默地朝亚库赞德 伯爵点了点头。他们从进门开始就散发着一种冷酷的杀手气息,刺得仆人们不敢上前为他们添酒。
“虽然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适。”利杰尔突然说道,“不过斩鬼这事情最好不要拖。亚库赞德伯爵,能为我们描述一下你看到的鬼吗?”
利杰尔的问题让桌上的斩鬼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方才还叮叮当当的餐具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库赞德伯爵坐在餐桌的最顶端,那里是餐桌主人的位置。见全场都看着他,他咀嚼完嘴里大块的烤肉,抓起脖子上的餐巾抹干净嘴上的油渍。故意将手放在下巴处,亮出他手指上那些在灯光下五彩斑斓的钻戒,审视全场说:“那只鬼就像是一座会行走的小山坡,它在离我宅邸几里外的庄园内出现,杀光了那里的守卫,只有一位庄园管理人跑了回来。”
“你的情报全是那位庄园管理人告诉你的?” 迪普盯着伯爵问,“你有没有亲眼见过?”
“没错,全是他告诉我的。”亚库赞德伯爵回答,“你想要我亲眼去看?那么危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亲眼去确认?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要是我有那实力去确认,我还用得着花大价钱把在座的各位请过来?”
迪普虽对亚库赞德伯爵的语气很不爽,无奈亚库赞德伯爵是委托者,迪普也只能压制住心中隐隐燃烧的怒火,接着问:“那他现在人呢?”
“早死了。”亚库赞德伯爵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死的只是一条鱼塘里随处可见的鱼,“他回来的那天身受重伤,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死了。”
“你的出价比一般的委托要高出十倍以上,就为了一个你见都没见过的鬼?”迪普追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要拐弯暗示,直接说出来。”
亚库赞德伯爵显然对迪普咄咄逼人的语气感到不满,他沉声道:“那座庄园里的生产品可是我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我为了我自己的产业花钱驱灾。难道有错吗?我告诉你们,我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问东问西!如果你们做不了,趁早告诉我然后滚蛋!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咳咳!”利杰尔见气氛不对,赶紧跑出来当缓和一下,说:“亚库赞德伯爵,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误会。”
见迪普沉默表示肯定,亚库赞德伯爵脸色才好看了点,他提醒道:“给我记住!你们只是我请过来打工的!要是我不爽,我随时可以在公会的满地度反馈给个最低分!然后再换一组人!”
“哼!你们安排好他们今晚的住处!” 亚库赞德伯爵起身对身旁的女仆说。
“明天一早,会有人带你们去庄园。”他离开餐厅,重重地关上了餐厅的大门。
整个房间里的绝对安静持续了好几秒,直到萨娜打破这份寂静。
“大肥男,脾气和他的肥肉一样大!”萨娜身先士卒对着门外嘲讽,丝毫不顾及还在餐厅内的女仆。
“萨娜!”雪莎塔再次提醒她,“伯爵要是听到了怕真的就把我们赶跑了。”
哈克斯笑了笑,喝了口杯子里的红酒,说:“领队,明天怎么安排?”
“先吃饱饭。”利杰尔想了想,回答:“战斗计划饭后再细说。”
事情的罪魁祸首迪普倒是对此不以为然,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豆大的雨珠打碎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天边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暗,金色的光芒在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外景。
迪普惊恐地睁大自己的双眼,背上的冷汗涔涔地往下流。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光亮中,他发现屋外的暴雨中有一双发光的眼睛!更准确的说,在窗外不远处的树下,竟然站着一头面目狰狞的鬼,它在阴森地凝视着餐厅内所有的人!
不好!迪普内心不断提示危险,他发了疯一样的转过头,对屋内的人大喊道:“所有人!!!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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