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豆滴大小般汗珠从脸颊两侧滴落,果然这个时间段不应该出现在大路上。
天空依然毫无动静就像某人的脸色,我总是低着头走路,倒不是害怕什么,而是上边火球在烘烤大地,倘若抬头了造成双目失明也是极有可能。
离家的距离还要走上个几分钟,可以说十分接近。一路过来除了自己看不到第二人,车子也是没几辆,搞不好这里会是荒郊野岭。
已经看到那座房子了,似伸手便能触碰,顿时天旋地转,四肢乏力,很近却相隔万里。
我明白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到家了就好。
没有停下来,也不会因此而停下来,当然就目前来说就是蜗牛也不会有这么慢吧。
周围何种模样入不了眼,只管往前走……毫无意外我到家了,轻轻推开门,门便开了。
双手双脚以及脑袋一齐进门,就仿佛身处于夜晚,很寂静。林间小道,冷风呼啸而过掀起枝叶奏起沙沙之乐,冰冷寒意冲上我的心头,发热脑袋至此冷却下来……我在哪里?
忆起最后那景象,确确实实回到的是家里边,可为何打开门进入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不明白,完全弄不明白,从推开门进入的却是陌生地带,荒无人烟的一片孤林。
已经慌张到失去方向,没有任何目标,甚至连自己身体变成三四岁模样都未能察觉。
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只能继续往前走了。之前那幕并非想象中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黑夜,不过几分天就变了。
如此月光从未见过, 只比那遥远家乡黄色灯泡略逊一筹。这也促使了我的好奇心,想要看那月亮究竟是几分圆,可惜树木的高大遮掩了高空的视线,只留枝叶般的缝隙透过光来,隐隐约约看到那三瓣发亮圆弧,足以可见月亮有多大。
跟随着小道踏上一边的路程,我相信无论哪个方向终有到头之时。额头似有冷汗,后背冰凉一片,没想到也会有怕的时候。
小道的月光极其明亮若不是抬头仰望过,会认为何人在此打灯。小道外的地方始终存在光芒的阴暗区,那也就是名为害怕的源头,成双存在的光芒犹如野兽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即将捕猎的食物,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冷风时常吹落周遭枯叶,飘落那道路上树木旁以及我的肩上。黑夜是令人惶恐的,特别处于未知的地域,当然自己的处境还要加深一步,身处于陌生树林里边。运气好一点事也没有,若是不好碰到什么凶孟野兽,能有骨头留存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敢奔跑,哪怕呼吸都是缓慢进行,听见了嗷嗷的叫声,嘎嘎的不明鸟类偶尔会从头上飞过,也正如此变得紧张起来。
好像听到了什么,嘎吱嘎吱踩着树叶才会发出的声音,响得不止一声,证明不止一只。
嗷呜!
尖叫转为惨叫,已经结束了么,看起来野生动物之间的争斗结束了。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前的小走已经跟不上想要离开的心里,继而转换为小跑。
有些累了想要歇歇,感受到被注视的异样,已经顾不得身体有多劳累,扯起双脚使劲往前跑,一直不敢停下来,速度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快。
呼呼地大口大口喘气,身体体能抵达极限,连走都很费劲。感受不到被注视的目光本应松口气,在那小道之外十几双发着光的眼睛,显得自己多么的无力。
放弃了吗?并没有,双脚依然往前方行驶,不会蹒跚于此。冷风再一次抚过脸颊,树叶沙沙地奏起悲鸣曲,鸟儿的叫声此刻显得可怕不已。
嘎吱嘎吱地响声渐行渐远,我感到不对劲看向四周,发着光的眼睛不见踪影,月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是被风吹树叶给吓跑了吗?
应该会是,或者说心里只敢这么想。不考虑这些原地歇息了会再次往前而动,可能是之前跑步缘故也可能是终点并不遥远,我看到了外边的光芒。
那是比小道上更纯粹明亮的月光,一路上不知对着谁而祈祷,希望前方不是荒野山中,这也只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小道一边的尽头早已抵达,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一目了然,没有期待中的村庄出现,也没有紧挨着的小山,这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无力地瘫坐在草地上,为什么自己的身躯会变成小时候的模样成为未解之谜。说不出任何话语,抬起头来再一次望向天空,月亮很大很远也很明亮,而且不止一个,旁边的星星不过是这三颗月亮的陪衬。
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里会不会是最亮的地方,毕竟是处于高山之上。
话说回来有什么地方看到的月亮是三个的么,不由得在脑子里搜寻起来,这注定会是一场一无所获的结果。
我也知道,只能傻笑,等待着的未来会是什么,只有死亡吗?
累了,困了,幼小的身躯几番周折下疲惫不堪。躺在草地上任凭寒风呼啸而过,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存有些许温暖。
我好像听到了谁在说话的声音,不知是否为错觉,也没有过多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轻但在夜晚里是那么的响亮。
那是人类所能拥有的美貌吗?银白色的秀发随着寒风飘舞,银灼的目光扫视而来,这一切在月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神圣。
记忆中没有人比她更美,哪怕是故事中的精灵也没有资格。一身漆黑衣物披着斗篷为其神圣格调遮掩了不少,违和之中又不失神秘感。
少女张开嘴唇,亦如天懒之音清脆悦耳动听,唯一不足的是我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她望着明月又一次开口,我还是听不懂在说些什么,或许她也在称赞月光的美丽。
少女对着我说了些什么,因为听不懂所以摇摇头,最后又指着月光点点头。
闻到了不知名的香味从她身体散发出来,不知不觉已经被她抱了起来,我不明白她要带我去哪。
少女走到悬崖角边,跳了下去。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三岁身躯发出的尖叫显得格外的可爱,反观少女这边,露出可爱的笑容,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慌张吗?
事实上也如此,确实不必害怕,她抱着我飞翔于天空之中。没有狂风席卷而来,身体被什么防护罩给保护得死死的。
由于斗篷的缘故我看不见她要带我去哪,只知道我们在飞,在天空中逐渐下降。每当我要探出头来,她就会把我挤到那柔软之处,即便是小孩子的身躯也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对于我抗议般的扭动,她倒也不会在意,反而以微笑回应,抱得更紧了。其实仔细想想这倒也不错,只是那里过于巨大,呼吸变得困难,意识有些模糊,居然就这样晕倒了。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房间里边,一股浓浓的中世纪风格韵味,床虽是木制但不知为何却是柔软不已。
门打开了,少女捧着大碗装的稀粥过来,放在一边木桌上,舀了满满一勺放到我的嘴边。
“啊~~”
当我是小孩子吗?好吧,我承认现在确实是小孩子的样子,就连心智也受到了影响,逐渐转变为当前年龄该有的模样。
顾不得其他,饥饿的身体忍受不住食物的诱惑张开嘴,很快慢慢一勺变得明亮剔透。她微微一笑,一勺一勺地喂我吃饭,似乎是忘记了我也有双手的存在,直到碗里的粥消失殆尽。
少女摸着我的脑袋点点头,端起大碗往门那边走了过去,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不一会她又回来了,双手抱起好几本书,侧边有着如同文字般的存在,我一个也不认识。
她找到其中一本坐到我的身旁,翻开任意一页,我稍微撇了几眼,内容与我们那边的幼儿启蒙极为相似,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少女说了一个字并用手指书上对应的字体,我明白她说的意思是指的“我”。
“我。”
我跟着她念了一遍,少女很满意的点点头,又指了下一个字念了出来。
“你。”
我跟着她又念了一遍,明白这是“你”的意思。少女又翻开了几页,这一次是两个字。
“名字。”
上面标有神奇的图案,只一瞬间我就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跟着她再一次念了一遍。
“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
“不是我的名字,是你的名字。”
我居然听懂了她说的意思,刚准备开口……
“你的名字是光。”
少女伸手指了窗子外边照射而来的阳光,她给我取的名字是光。
“光。”
我不知所谓的点点头,念了几遍。随后少女捏了捏我的脸颊,微微一笑,把后边几本递过来,示意全部看完,就走了出去。
从那开始开启了没日没夜的学习生活,她每天都会来检查我的学习情况,若是不过关,第二天就没有饭吃。
在八岁那年,所有文字与对话都畅行无阻,我也因此知道了她的姓名。
“吾乃赋予灭世之权,给予神明消亡之人,立于无尽深渊深处,只存于传说之中的幽之魔女——天幽!”
是的,这是少女的原话,她的姓名是天幽。而她给我取的名字不是光,是天月星。
简单来说就是姓天名月星,号光之魔女。一开始我是拒绝光之魔女的名号,以不是女性为缘由提出抗议。
后来……后来天幽传了一个能力过来,可以让身体从男性短暂的变化为女性……已经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了。
她教了我很多东西,什么魔法阵法还有魔女术法之类的,当然最擅长的还是制药与卖药。
在这个地方也就是特兰德王国边角的落兰小镇里还是比较有名,毕竟她卖的魔法药可是号称什么都有。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欠了一大笔钱,听说是以前天幽向她的后辈借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还完。
她每次面对我大多是微笑,基本就没有看到生气过,也不晓得她到底会不会生气。直到某一天来店里的外地人调戏了她,很快被赶出了店里,我没有看到她生气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微笑。
过了不久我就听到镇上里的人说,有外地人在出行的时候摔断了腿,哪怕用魔法进行治疗也要有个把月才能痊愈。
我问过天幽是否是她所为,只是回答谁知道呢,看那表情自不用说,心知肚明。
九岁过后天幽就开始教我冷兵器的用法,虽然不擅长但也能用。
十六岁那年就开始教我各种兵器的制造之法,也不算很粗糙,至少能用。
有时候我都想知道为什么她什么都会?
别看我一直待在家里学这学那,其实我也有过偷偷溜出去,对于落兰小镇还是极为熟悉。特别是在某天别人的庄园里感受到天幽遗留的气息,这也恰巧解释了内心里一直留存的疑问,为什么我们家里从不缺任意一种食物。
到了十九岁这年,我与天幽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哪怕身体与小时候大不相同。我也是有跑到其他房间去的,可不管去哪里早上起来第一眼看到就都是银发美少女抱着我呼呼大睡,就算十几年一闪而过,她的容貌也没有丝毫变化。
在某一天我醒过来,望着窗口,月光的照耀之下太阳并未起身,怀中的银发美少女自顾自的呼呼大睡,不由得怀念起来,如今倒是反了过来。
我想起身去厕所一趟,把被子掀开,轻轻地将天幽双手移开,我看到了她的身体似乎是在散发着微弱光芒。
原地愣了一会用她教我的魔女术法去观察,结果是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吐了口气,应该只是多心了,就上了趟厕所回来闭上眼睛等待着太阳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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