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行程就显得平淡很多了，江山和娜拉几乎是形影不离地一路开到了乌卡边境。
江山也习惯了洗澡的时候多一个娜拉，也习惯了睡觉的时候多一个娜拉。
也习惯了早上一醒来看见的就是娜拉那张冷淡的俏脸和稍显阴冷的灰眸。
好像那天穿着裙子小家碧玉的不是她一样，总而言之，女人心海底针，江山没有过多去深究。
主要江山毕竟也是母胎solo，要真让他去搞懂女人心，emmmmmm……
过了几个城市，江山也差不多稍微了解到了目前乌萨斯到底什么情况。
繁华的上层和繁忙的底层。
他去过赌场、妓馆、烟馆、贫民窟、工厂、市政厅、歌舞厅……
当然江山还是有洁癖的，所以大多都是看一眼、坐一会就离开。
主要，咳，带着娜拉呢不是？
正如江山曾对伊丽莎白所言，乌萨斯正在走向衰弱，正如他向娜拉说过，这个国家病了。
不客气点来说，这个国家正在大踏步向着死亡前进。
如果不是强大的军事实力支撑，乌萨斯怕是早就换了一轮天日。
上层耽于享乐，底层流连赌场妓馆。
没救了，江山冷眼旁观着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景象。
可怕的不是贫穷与苦难，可怕的是早已习惯并乐在其中。
在这种环境下，稍微家里光景好些的，大多都处在乱交和成瘾物的快感中，哪里来的救国志士啊。
乌萨斯真的有救吗？
江山扪心自问。
所以这几天他的情绪很糟糕，一天比一天糟糕。
乌萨斯这又与当时红苏的情况不同，现在的乌萨斯有充足的剩余生产力供给市民的奶头乐。
沉迷的人继续沉迷，清醒的人保持清醒，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可江山看来，清醒的人却也见不到。
或许是众人皆醉我也醉也算是一种清醒吧。
算了，这次的目标主要还是拉拢旧贵族子嗣和旧贵族们。
饭要一口一口吃。
江山坐在车上闭上双目，把玩着自己的手表。
“乌卡边境这边封地和话语权第二的贵族是哪位？”江山淡淡地问。
娜拉漠然地开着车，听到江山的话，才随口答道：“卡拉达侯爵。”
“先去拜访这位吧。”
娜拉虽然疑惑于为什么不先去尼莱雅大公那，但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用找地方休息了，直接去吧。”
娜拉感觉这几天的江山让她感觉压力很大，几乎每天都没什么表情，没有标志性的耍流氓，也没有时不时贩个剑。
就是这么淡淡地，洗澡的时候基本上也是一言不发，睡觉的时候也是。
唯一让娜拉宽慰的是再怎么样，江山也没有对她提出的一些疑问不耐烦。
不该给他买这身衣服的，衣服一衬，他身上那种神秘感就变得越发强烈。
像是，她曾有幸得见一面的维特议长。
他的表达欲肉眼可见地变弱，几乎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他基本上时间都用来写东西和思考。
偶尔也会有明明吃着饭，却想事情到菜都凉掉了的情况。
和在整合运动的忙碌不同，那时的他是充满活力和热情的，现在的他，就好像是……
像是什么呢……
娜拉这边还在想着，车已经开到切尔特科移动城市，这座城市很雄伟，一如它的作用。
虽然卡西米尔应该是没那个机会打过来。
娜拉没进城，进城该拜访的就不是卡拉达侯爵了。
江山始终闭目养神，娜拉始终面无表情地操控车子。
好像他们真的习惯了这种氛围。
江山并不知道他最近的情绪给娜拉带来了这么大的压力。
毕竟，他没这种自觉，这种已经是手握权力的上位者的自觉，虽然这权力并不属于他。
车停下来了，江山睁眼侧目看去。
那是一座看上去极有生命力的庄园。
郁郁青青的植被，被修剪过显现出一派和谐的花草，还有特意搭配的绿色系的主色调。
该是一位年富力强的贵族，江山心想。
娜拉下车与门卫交谈。
江山也下了车在车旁等待。
不多时，一位双鬓花白但身形挺拔的中年贵族龙行虎步地出来迎接二人。
娜拉自然是把舞台让给二位正主。
在摘帽鞠躬得到卡拉达的回应之后就一言不发地退到一边。
江山则是率先摘帽抚胸，“幸会，侯爵先生。”
“幸会，江先生。”侯爵同样回以一礼，丝毫没有因为江山礼仪的简陋有什么意见。
“十分抱歉，侯爵先生，初来乍到，对乌萨斯的贵族礼仪还并不熟悉，见谅。”
“江先生说的什么话，不必在意繁文缛节。”
“您说的对。”
江山带着得体的微笑和侯爵共同迈进了庄园大门。
娜拉跟在江山身后，侯爵身后跟着管家，当然，离侯爵的距离比娜拉离江山的距离要稍远。
“江先生特意先来我这里，总该不会是特意为了来欣赏我的园林的吧。”
“自然不是，但侯爵先生您的园林确实是独具一格，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有生命力最别致的了。”
“哈哈哈，江先生过誉了，殿下的园林可比我这里要雅致得多。”
“我可不是过誉，殿下的园林虽然壮观，但在冰天雪地里，这昂扬的生命力确实难得一见啊。”
“哦？这么说来，江先生也有一番了解了？”
“了解说不上，只是简单的对比而已，侯爵先生，我看这园林一派生机盎然，想必侯爵也一定是个锐意进取的人。”
“哈哈哈哈，锐意进取，说不上说不上……不过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不知……侯爵觉得切尔科特如何？”
“雄伟、繁华、坚固，实在是乌萨斯昌盛的武运的象征啊。”
“确实是的，而且移动城市有个好处啊，在面对无法抵御的天灾时，它能自主逃离。”
“……就算没有移动城市，天灾信使们也会传递天灾的消息，总不至于无处可藏。”
“但家业就可惜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江先生说得对，说得对啊！不知道，江先生吃过饭了没有，有劳江先生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不好好招待一下怎么行呢？”
“不麻烦了，不瞒您说，我这次啊，行程还挺满的，还得去看看别的老爷们的园林呢，
回去之后要好好地为伊丽莎白殿下的园林修整修整，那……我先告辞了，伯爵先生。”
“奥奥，好的好的，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江先生可以回头再来好好看看我的园林，
我愿意为您讲一讲这里的特色和别致之处。”
江山就这么笑着和卡拉达道别，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又热情的笑容，双方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不舍在。
江山上了车驶离，卡拉达转身回庄园的那一瞬间，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面沉如水。
“江……先生，下面的行程……”
“叫我江山。”
“啊，江山，我们一会去哪？”
江山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来，过了一会说：“先找个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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