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麟带着弟弟离开了家,一路径直往云中客酒馆走去。等到了酒馆门口,陆麟让弟弟暂时站在酒馆的玻璃门外头,他自己要先进去与杨晨谈话。
云中客的生意是从下午开始,直至凌晨结束的;但小店中午的时候就会开门,因为酒馆老板杨晨要和伙计们准备一晚上用到的食材。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店里并没有一个客人;大厅的椅子还倒扣在桌子上面;酒馆里的灯也是亮了一小部分。
陆麟悄悄走进店里,他见杨晨正在认真算账,趁杨晨不备,他走到吧台前,陡然高喊一声:“好兄弟!”
“诶呦!”杨晨被吓得手一抖,笔尖在账本上面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杨晨无可奈何地笑着,拍拍心脏,又指了指陆麟。“咦?”杨晨仔细打量了陆麟一番。今天的陆麟似乎跟几天前的画风大不一样;前几天的陆麟还是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可今天却变成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杨晨很怀疑自己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变回来了呀?”杨晨又惊又喜,曾经他崇拜的那位叱咤摄影界的人物,好像今天回来了!
“我不是变回来了,我是一直都没变!说来真惭愧!”陆麟长长地叹了口气。“时光过去了那么久,往日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有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但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一点改变也没有!”
“但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杨晨说道。“一个人活得逍遥自在。不像我们这些人,基本上就已经向着大叔迈步了。就算心中有雄心壮志,也不敢完成了呀!”
陆麟微微表示接受,然后问道:“你老婆孩子都还好吗?”
“基本上已经过了孩子最讨厌的那段时间了。”杨晨幸福地说道。“不需要每天都看着孩子了,我老婆偶尔也能来店里搭把手。”
“那挺好。嫂子今天来店里了吗?”陆麟小声地问道。
“那倒没有。”
“呵!她不在就好!”陆麟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要是她在啊,我现在就告辞!这一年里我吃了她孩子不少奶粉钱,我们现在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杨晨一拍桌子,说道:“红什么?不有我在吗?我给你做主,看她能把你怎么样!”
“哟!腰杆子挺硬的嘛!”陆麟拍了拍杨晨的胸膛,狡黠地问道:“就不知当着她的面,这话你敢不敢说?”
“敢说!一定敢说!大不了我晚上回家跪搓衣板!”
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酒钱我一定会还你的。”陆麟忽然语气一矮。“但得分好几期还,现在手头钱不够,不过不出几个月就能周转过来了。”
“你遇到什么好事了?”杨晨试着打听道。
“有酒吗?”
“哼!你来酒馆问我有没有酒?管饱!”
“那,陪我喝两杯,如何呀?”
杨晨拿出两瓶啤酒,摆在桌上,两个人犹如镜像似的同时撬掉瓶盖,然后碰了一下瓶口,接着翻起瓶底咕咚对嘴吹掉大半瓶酒。
陆麟说:“我告诉你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
“是什么?”杨晨好奇地望着陆麟。
“我们漫侣的新主持人给我找到了!”
“恭喜恭喜,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哪里找到的?”杨晨显得也很有兴趣。因为他虽然已经做了酒馆老板,不再过问漫侣中的事情,但那毕竟是他年轻时的梦想,所以陆麟一提,他就格外来劲。
陆麟说:“就在我家不远的地方。”
“你家附近?你散步的时候遇到的?”
“不是。是天上掉下来的!”
“嗯?天降美少女?”杨晨虽然不信。但他对自己这个兄弟的古怪脾气早已耳熟能详,他也就没跟陆麟多狡辩,问道:“那那个新人,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人就站在你店门口呢!”
“什么?就在门口?你怎么不早点让她进来!”杨晨朝门外望去,果然见到他家店门口的矮桃树下边,站了一个正在把玩桃树的少女。杨晨虽然看不到那少女的长相,但光看那藏在水手服里的年轻娇嫩的身躯、短裙下那一双纤细修长的美腿,杨晨就觉得那小姑娘一定长得美出了水!
“她是谁?网上有名吗?”杨晨问道。
“还没有呢。是个新人,也就是一次也没有在网上露过面的人!”
“一个路人?你确定她能接替姚启迪吗?”
“我想当然可以,”陆麟底气十足地说。“而且我觉得他不仅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他还能做得比姚启迪更好!”
“更好?难道她就是你所说的绝世美人?”杨晨笑了起来,在他看来,绝世美人这个词差不多已经被陆麟戏说成贬义词了。
“我想是的!等你看过他以后,一定会跟我有同样的想法的!他绝对是你见过最温柔体贴、可爱迷人的小家伙!”
杨晨冷笑了几声,他跟陆麟只聊了一次绝世美女这个话题,但那事只隔了一天,陆麟就把那个传说中的美人带上门来了。这种犹如神话故事般的展开,杨晨相信不了。他认为其中夸张的成分比较大,就问道:“这么好的一个大姑娘,她就肯听了你的话,白白做你的主持人?你该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
“不会的!他是天底下最可靠的人了!”陆麟想捉弄一下这位老朋友,于是提议道:“这么着吧,等你见过他以后,一切就自然明白了。但在此之前……”陆麟站得高高的,举起酒瓶,说道:“我们先把这瓶酒干完了吧!干完了我就叫他进来!我先干了!”
“干了!”杨晨仰起脖子,把大量的啤酒不断往身体里灌,就在他瓶底朝天喝的正起劲的时候,陆麟忽然朝门外大喊道:
“陆鸣!你可以进来了!”
“噗!!”杨晨刚灌进喉咙里的酒,又像喷泉一样吐了出来!酒水飞到高空,又落了下来,使得整张台子,还有杨晨的头顶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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