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顿了一下,淡淡道:“这是梵音寺住持的师弟,季真先生。”
崔管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热情无比道:“季先生,请进,请进。”
季真摆着副生人勿进的高冷脸,下巴微抬,一边甩袖子走在秦清前头,一边毫不见外吩咐道:“吃穿用度我都要最好的,把我照顾好了,我才有心情给你家郡主看病。”
好一个狂傲无礼之徒!
但崔管家一听他这话,神情越发高兴,连连点头,对季真的要求全都照办。
把季真安顿好,崔管家忍不住感叹道:“虽是让郡主受累一遭,可真是没想到,还能有如此意外之喜。郡主这一趟去的,也算是收获十足了。”
“你也辛苦了。”秦清对这个一心一意为长公主府着想老人微微颔首,从崔管家那了解了今日府中大小事,就让他下去了。
期间丹心一直没吭声,等闺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她才控制不住情绪手背掩面呜咽出声,“这群天杀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秦清面色淡淡,像是平静的海面,看着紧合的门窗,等她哭够了,轻声道:“既如此,无父也无妨。”
“他才不配做郡主的父亲!”丹心狠狠啐了一口,抹了把泪,稍稍平复了怒火,看着秦清神色,怕她伤心憋在心里不说,眼眶又红了一圈。
“郡主,奴婢去把季先生给的药煎上,再给您炖碗银耳雪梨羹,您先合眼睡会儿吧。”
“去吧。”
丹心有些不放心秦清一个人在屋里头,但秦清入口的东西都是她亲力亲为,自己盯着才安心。
一步三回头,秦清眉眼微微柔和,像是无声的宽慰。
去吧。
秦清回来的消息传到白芍院,正握着柳姨娘手教她作画的韩亭手腕一抖,打翻了砚台,墨汁糊在竹纸上,浸染大半。
好好一张纸,就这样糟蹋了。
韩亭死死盯着报信的下人,瞪着双眼,几乎失声:“你说......什么?郡主回来了?!”
柳姨娘也慌了一瞬,但她比韩亭先冷静下来,握住韩亭手臂,柔声道:“郡主外出一趟,想必也累了,妾身今日正好做了些糕点,亭郎不如拿去给郡主尝尝?”
韩亭第一反应当然是逃避。
做了坏事的人,哪里能心安理得?
他心慌意乱,也没仔细听柳姨娘说了什么,脑子里全是秦清怎么会回来,她怎么可能回来?!
倘若秦清平安无事,那么岂不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了?!
倘若她告知陛下太后,他,包括整个承伯候府,焉有命在?!
韩亭喃喃道:“不行,不行!”
秦清不能活着。
可在外头都无法动她一根汗毛,在府里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了。
怎么办?
怎么办!
“亭郎,亭郎!”韩亭回过神来,见柳姨娘殷殷切切望着他,温柔道:“这雨天路滑,郡主平安回来自然是好的,想必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亭郎不必忧心郡主。”
韩亭被她这么一说,也慢慢回过味来。
既然秦清没事,说明那匹马根本没发狂,既如此,又怎么会知道他做了什么?
韩亭的心落回原处。
柳姨娘劝他:“亭郎不如去看看郡主?也好叫郡主知道,亭郎一直关心她。”
做了亏心事的韩亭本就心虚,这还让他往秦清跟前凑,若漏了马脚怎么好?
他想也没想拒绝了:“那个逆女,我每去一次雾凇院,就把我气个半死,她是郡主,又怎么会稀罕我关心?”
柳姨娘紧了紧手,暗骂一声:蠢货!
她是让他去雾凇院看看秦清情况,到底是真的无事,还是受了伤!
如今长公主府被秦清管的严严实实,如铁桶一般,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打探消息。这让生性谨慎的柳姨娘很不习惯。
任凭柳姨娘怎么劝说,韩亭都死活不肯去,最后甚至冲柳姨娘发了火:“你一个妇道人家,做好自己本分就是,其他事情少管。”
说罢就走,丝毫不顾及柳姨娘是何感受。
柳姨娘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晶莹的泪珠掉落,一副失魂落魄的伤心模样。
木香走进来,低声道:“姨娘,奴婢只打听出来,郡主今日回来带回来一个道士打扮的男子。”
“道士?”柳姨娘眯眼,眼睫毛被打湿,为本就柔弱的脸更添几分楚楚动人,即便是这把年纪,这张脸也依旧有让人心软怜惜的本事,“什么人知道吗?”
“奴婢无能。”木香低下头。
柳姨娘皱了皱眉,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安。
秦清是一定要除的。
且必须在长公主回来之前处理掉她,否则长公主回来,就很难找到机会了。
柳姨娘捻起那张被糟蹋的纸,扔进纸篓,忽而想起什么,脸色不大好看,问道:“让人去查那户人家,有结果了吗?那个孩子是死了还是活着?”
木香的头更低了,“那地方偏远,又在乡下,都过去这么久了一时半会也有些难找,找的人传信回来说还要一段时日。”
柳姨娘烦躁起来。
只能安慰自己,那种乡下地方,也就自己还记得一些,换了旁人只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
夜半三更,一道人影翻墙进了长公主府。
黑灯瞎火,只能凭着记忆摸路。
好不容易找到雾凇院,一进屋,就差点给突如其来的竹筒砸了个正着!
谢策手忙脚乱接住,还好他机灵,这要是砸在脑门,不得毁容了?
谢策一边摸索着把竹筒放在桌上,一边小声抱怨道:“谋杀亲夫啊。”
秦清道:“闭嘴。”
丹心点了盏灯,对谢策施了一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走到外间守着。
长公主府戒备森严,这次是秦清事先遣散了人,谢策才能进来。
烛光昏暗,照映着秦清的小脸。
谢策心疼道:“表姐要找我,什么时候不可以?我都是随叫随到的。表姐身体不好,本就该多休息,不然光靠吃药,也只是事半功倍。”
“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
“什么事情都没有表姐的身体重要。”谢策这回格外执拗,他当然知道秦清找他过来私谈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怕,早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他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以秦清的聪慧,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秦清坐在床沿,穿的整整齐齐,除了脸色苍白外,毫无失礼之处。
丹心出去之前还给谢策倒了茶水。
谢策毫不见外地搬了张椅子在秦清面前坐下,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表姐想知道什么,我都坦诚相告。”
他眼神灼热,倒映着她的身影,呼吸不由重了几分。
阿宁,阿宁......好想把你抱在怀里,好想和你在一起。
谢策的胸膛如擂鼓跳动,眨了下眼,呢喃道:“阿宁。”
“......”
秦清忽然就不想听他说话了。
她很后悔,她怎么会想不开请他过来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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