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气就装作看不到她,跟小孩子闹别扭似的,真和他吵架显得自己都幼稚了。
顾青初不想理元锦沛,戴好面巾抬脚正准备离开听到了元锦沛的审问:“斗篷人为什么会知道皇宫的密道?”
说到这个,顾青初停下了,她的心里也一直有疑惑。
当初斗篷人去偷太后的固元参,走的是乐安公主书房的密道,那里连皇上都不知道,斗篷人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密道是蒋主告诉玄武的,元大人可以放心,他只知道皇宫里那一条密道,其余并不知。”
晏召对元锦沛的话有问必答,满足了他的条件,他说话算话。
斗篷人之所以知道密道,是因为蒋主提供的路线。
蒋主炼蛊中毒身体出了问题,需要固元参来救命,如果他知道别的密道,为了能让斗篷人窃取到固元参并且安全送回来,蒋主一定会说,那是关乎他性命的东西。
但他只告诉了斗篷人一条密道,说明只知道这一条。
元锦沛接下来问起了晏召的计划,元锦沛自是看得出来,如果天卫司不出手,晏召也会对蒋主出手,从他破坏梦婆婆计划便能发现其野心。
晏召说他自己和蒋主有仇,这些年来一直隐忍,到最近时机成熟了,然后才按多年来心里计划动手。
他原计划就是毁了蒋主和月神教的联系,掌握蒋主和三皇子勾结的证据送到朝廷去,从根本上治罪蒋主,让他没法翻身。
至于为什么会等到现在,一是他需要消化掉身体的另一个人格,第二则是他必须保证一击即中,不能给蒋主反扑的机会。
正巧天卫司来了东域,晏召便顺水推舟,借天卫司的势除掉蒋主。
天卫司出手,蒋主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蒋主这个人心思恶毒扭曲,他能在晏召小的时候为了好玩,给他喂暗花毒,自然也能做出别的缺德阴损事。
玄武便是被蒋主亲自丢进火堆烧的,玄武的父母也是蒋主所杀。
太过自负的蒋主自认为能够控制住晏召,又认定斗篷人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他肆意地打压折磨二人,看着曾经的仇人之子在自己面前苟延残喘,他觉得快活过瘾。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东域之主现在开始遭报应了。
晏召没说太多的细节和因由,但讲了大概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所做的所有一切,针对的都是蒋主,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还东域一片安宁。
“晏家和蒋易之是什么关系。”元锦沛接着问。
晏召有两个人格,一个人格亲近晏家,把他们当成家人,心里不知仇恨的事情,亲近晏家的人格便是去了盛京的那个。
后来回临水城,第二人格彻底消散,晏召看准时机开始复仇。
晏家是蒋主的线人,大姑娘和晏临都知道晏召在为蒋主做事,这些年来在东域内,晏家没少打着蒋主的名头在东域行事。
他们二人对他的确是当弟弟疼爱,可惜后来掺杂到利益开始有些变味了。
大姑娘和晏临并不知道晏召非晏家孩子,晏父对晏召有一分愧心在所以临终前才那般交代。
晏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晏召得来的。
最初是蒋主将晏召丢给晏家,扔了一笔银子,后来晏召被蒋主领走,晏家借此机会成为蒋主的线人,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晏临从朱雀那里意外得知晏召的身份后,心生忌惮,他觉得晏召会伤害晏家,平日的爱护和亲情好像在得知没有血缘那刻后,一下子全切断了。
他想先下手为强将晏召杀死,结果被晏召反杀。
晏召对晏家的感情,随着第二个人格的消散,因晏临的行为彻底消散殆尽,比陌生人都不如。
然而晏召最后还是心软了一分,他仅是杀死晏临,便将自己和晏家的仇恨了了。
然后他连夜回到东域着手对付蒋主。
“你说的话有待商榷,我会让人调查。”元锦沛对晏召的讲述没什么触动,说了一句看都没看顾青初起身离开了暗牢。
晏召如果说的属实,那么他不仅没大错,还立功了,他所做的事破坏了蒋主和月神教的谋划,还有要将罪证交给朝廷的觉悟。
他又将蒋主暗室一事告诉了顾青初,因此确定了蒋主的罪,其实还有三皇子、月神教的罪证,这是大功。
至于晏召杀了晏临这事,若晏家真如他所说听从蒋主的吩咐,那么晏临也不是个好东西,作为乱臣贼子,晏召自卫防身之举,杀也就杀了。
于情于理对于有功劳的人,朝堂之上不会追究这个问题。
整件事情顺下来晏召不会判刑,还会论功行赏。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元锦沛走了,牢房里只剩下顾青初和晏召。
“你……”。
顾青初话才开了个头,门外侍卫走来,对顾青初拱手态度客气道:“顾姑娘,我们要将犯人带回牢房关押。”
“哦,好。”回着暗卫的话,顾青初看向晏召,对方毫不在意地对她笑了笑,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顾青初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大黑,在暗牢看不到外面的光亮,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看到高高挂起了的月亮,才让人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
和元锦沛前后脚出来的顾青初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喟叹一声,顾青初回了自己的院子,在她离开后,元锦沛从假山后走出然后又回了牢房。
配合审问老实交代的晏召待遇好了些,回了牢房的他不再被吊起来,可以在铺着枯草的地面上睡觉。
晏召回了牢房刚躺下便听到外面有铁链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抬头看去是元锦沛。
“你还有事?”晏召盘着腿坐起身,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
元锦沛居高临下地望着晏召,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晏召这个人盯透,直到看得晏召收了笑意,元锦沛才道:“你想要取代东域之主。”
晏召心下大惊,面上没有显露一二,背后的手掌死死握成拳。
“我来只是告诉你,你想当东域之主凭你本事,我不会拦你,但你如果把主意打在不该打的人身上。”元锦沛上下扫视晏召一眼,那是一种看蝼蚁的眼神。
“后果自负”轻轻的四个字,包含着无限的寒意,那突然直击心口的杀气,让晏召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元锦沛说完转身走了,牢房再次陷入黑暗。
晏召的双眸在黑暗中发着幽光,良久发出一声轻笑,伴随着老鼠穿梭索索的声音,诡异而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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