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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车子缓缓驶入了一片树林,已经有十几分钟周围除了树还是树,难道……走错路了?

“那个,司机先生,小鸳的家在哪里?”

“这已经是大小姐的庄园范围内了。”

“咦,这片树林么?”

“是,这座山都是曼德琳家族的财产,如果您问的是主宅的话,在北侧的山腰。”

顺着蜿蜒的盘山公路,车子总算接近了主宅,还没有看见房子便能听见轰鸣声。

在装修还是搞什么大型工程?不愧是超级有钱人啊……

然而转过那个山脚我才知道我还是太天真了,轰鸣的来源是——瀑布,从屋顶上方倾泻的瀑布。

从窗户的大小来判断,每一层楼恐怕都有我家的三倍高,这样夸张的建筑物竟然还造了六层。

我还没有来得及感叹什么,司机就猛地一打方向盘,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就停在了那栋建筑物的大门口。

“您就是Himo少爷吧?小姐说过您会来,请进。”

刚走下车门口的女仆就迎上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上次来我家接小鸳的就是她吧……不过himo是什么?绳子?(注:日文中绳子与小白脸同音)

“好、好的……”来不及多想的我只好傻傻地跟在女仆的身后走进了大概可以被称作住宅的巨大建筑物。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挑高无柱大厅,豪华的冕型等,各种古董盔甲型的置物柜,美术品等,对我这个出身中产阶级家庭的人来说,这个地方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真的是太豪华了。

“请往这边走。”女仆一步不停地行进着。“请紧跟在我身边,如果走散可就糟糕了。”

难道这里是座迷宫?没错,这里的确非常非常大,虽说我不是路痴但我也不希望在这里发生迷路的糗事。

在女仆小姐的带路下,我走过了七个拐角、两个长廊、上上下下三段楼梯,最后终于到达客厅——不过因为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我也搞不清楚究竟算是客厅还是大厅。从进入豪宅开始走到这个客厅,总共花了二十分钟……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啊,哥哥!欢迎光临!”

一身白色的夏季洋装一脸阳光的灿烂笑容小鸳从房间中央一座古色古香的沙发上起身迎接我。

“谢谢你带哥哥过来,梅姐姐。”

“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

女仆梅小姐面无表情地回答但脸上似乎多了一点红晕。

看来小鸳的妹属性杀伤力已经达到了可以无视性别的程度了啊……真是可怕。

“别站在这里啦,过来坐吧。”

被小鸳拉到房间里的我坐在了沙发上哇好软。

“请问要喝茶吗?”

“啊,麻烦你了。”小鸳点了点头。

“是请问想要哪种茶叶?现在库存的有锡兰高地、阿萨姆、尼尔吉利和大吉岭红茶。”

“我记得尼尔吉利是新芽的吧?就这个吧。”

“茶点呢?玛德琳蛋糕、芝士蛋糕或维多利亚蛋糕的话可以马上准备好。”

“芝士蛋糕就好。”

“好的,请稍等10分钟。”

梅小姐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刚刚两人之间的交流我除了芝士蛋糕外一个名词都没有听懂,都是些很名贵的东西吗?

“梅姐姐泡的红茶很好喝的哦。”

小鸳给出了正面评价,只喝过冰红茶的我是不是土爆了。

等待梅小姐回来的这段时间我简单的把小鸳的房间转了一下,但这个房间大到令我感受不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其实除了落地窗前的白色日产雅马哈三角钢琴外令我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

“小鸳也会弹钢琴吗?”我好奇地问道难道小鸳也是全能型的天才?

然而小鸳却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

“小姐,茶好了。”

我正想问个究竟,梅小姐就推着盛有茶壶和蛋糕的手推车走了进来。

……算了,反正有钱人在家里装饰个钢琴也没什么,更何况是小鸳这样的音乐世家。

梅小姐把杯子和点心放在我们面前之后,便抬头挺胸地站在小鸳后面,就好象那里是她的固定位置一样。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梅杜莎姐姐,她是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的女仆长。”小鸳转过身介绍道。

女仆“长”?这么说,这里应该还有其它的女仆了?也是,这么大的建筑物要是只有一名女仆岂不是要累死。

“您好,Himo少爷。能够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女仆小姐弯腰鞠躬的动作无懈可击,不过怎么看都是面无表情。另外himo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对了哥哥,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一起练习下苹果树,自己清唱练习的时候总是有些抓不到感觉呢。”

啊,差点把主要任务忘记了。

“但是我没带琴来……”倒不如说忽然就被豪车接走根本就没时间准备吧!

没错我今天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完全就是小鸳大小姐的指令完全无视了我的个人意见……虽然我也确实没别的事可做。

倒不如说能有一起练习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哥哥就用那架钢琴吧……可以吗?”小鸳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呵这丫头是怕自己踩到地雷吗……

我笑了笑,走到钢琴的面前坐下。

“时间不多了,我们就尽快开始吧?”

小鸳的表情明快了起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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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练习——其实也没这么严重啦。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诸君!”白绫像第一次社团活动一样啪啪地拍着写有‘观潮祭!’的白板,“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之前所有的刻苦练习皆是为了这一刻!”

这是哪里的佣兵团啊……我在心里吐槽道。

“这次报名参加的团体有30多个,不过据我的情报,值得我们提防的对手并不是很多。”白绫递给我们一人一张复印纸。

表格上清清楚楚地列印这各个团体的成员及其信息,还有部分有历史的团体的资料。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如此详细的情报……该说这个人真可怕呢还是什么……搞不好又是滥用职权了吧。

“除了学长们的半职业乐团,还有去年获得听汐祭冠军的乐团也参加了本次观潮祭的表演。我们只是一个新生团体,并没有必要与他们抗衡,当然如果我们有与之抗衡的能力的话就另说。需要注意的是,今年参加比赛的,有很多是和我们一样的新生团体。其中,吸收了梁鑫的摇滚乐队‘Scarlet Wind’是我认为会成为我们头号敌人的存在。”

听着白绫的解说,我也开始研究Scarlet Wind的成员。他们的领队冯羿是上次观潮祭鼓组的冠军。嗯?这旁边小字注释是……

如果我参加才不会把冠军让给他呢诶嘿~☆

谁管你啊!

我忍住把表格撕烂的冲动继续看了下去。

墨青轩,主唱。这个人我有印象,她是个看上去温文优雅的大家闺秀一样的女生,不过她的特点就是平时会携带这一个写生薄,与人交流的时候会在上面写字,从来不和别人说一完整的话,顶多是语气词。不过她的歌声是与小鸳不同的另一种意义上的美妙,作为对手来讲确实十分棘手。但是她的嗓音是否适合摇滚乐还很难说……

“好了,具体的事情等到时候再说,我们的比赛是在下午,而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去看其他乐队的表演。”白绫拍了拍手。“出发了!”

观潮祭因为审核宽松的关系,参加人数非常之多,因此分为几个场馆同时比赛,另外考虑到有的学生既参加了乐团又报名了个人赛,所以日程安排上是团队赛全部结束之后,才是个人赛。

比起一个个侦察敌情,大家对下午的场地更加感兴趣,于是我们的第一站定为了第一音乐厅。

第一音乐厅位于一座小山坡上,四周全部铺上了草坪,有五条不同方向的鹅卵石小路分别通向它的五个门。

虽然名为第一,但这不过指的是建造时间,实际上它在学校的各个演出场所中毫不起眼,大小和设备均是中等的程度。

“哎……白绫那个白痴,干嘛要一人走一条路啊……”

我一个人看着面前的红色大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白绫那家伙这时候还有兴致玩花样,看来是相当有信心获胜。

我走进门,随便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此时台上演奏的似乎是一个古典乐团体,以小提琴为主,曲目则是著名的《G小调恰空》。

无论节奏或是曲调都把握得很棒,那种悲伤的意境也相当有力度,实力在海音的平均水准之上,虽然说很明显是俗称的那种“呆板的好孩子”,但晋级下一轮问题应该不大。

“谢谢欣赏,我们是九号团队:逆世!”

谢幕的时候,我知道了这支队伍的名字,在刚刚白绫的表格里面没有什么存在感,大概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生队伍,不过很抱歉,果然还应该是我们的乐团更胜一筹。

接下来登台的人,其中倒是有位熟人——梁鑫,去年以新生身份异军突起的超新星吉他手,拥有“狂战士”异名的男人。

看来这支乐队就是白绫最感兴趣的对手,Scarlet Wind!

那我可要仔细听一下。

“这是……”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站了起来,白绫,小鸳,学姐,林夏奇,他们也全部和我一样,像提线木偶一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我和白绫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这样一句话:“这下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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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活动室内,大家一言不发地吃着午饭。

造成这凝固般气氛的原因当然就是上午的比赛,白绫认为最强的对手,Scarlet Wind的表演。

他们的主题是‘战场’。急促而紧张的节奏显赫着战场的危机,多变的旋律完美的演绎了战况的变化莫测。他们将听众化身成为战场上的士兵,在将军的带领下勇猛冲锋。然而战况并不乐观,将军在带领军队的途中被敌人击中牺牲。全曲最感人的一段就是将军临死前对士兵们的激励,就是我们集体起立的那一段。最后,战争迎来了黎明……

作曲精良,合作堪称完美,Scarlet Wind几乎可以媲美职业的乐团了。如今的我们虽然个人能力上可能会略胜一筹,但是我们现阶段最大的弱点就是‘配合’。因为我们几乎没有合作演出的经验,练习时间也并不是十分充裕,到达如此程度还是不尽人意。

白绫会怎么想呢……我抬起头看向白绫的方向。

“哼哼~☆”

那家伙却拿着苹果树的谱子哼起歌来。

喂喂大敌当前这么没有紧张感没问题吗!?我诧异地看向其他人。

小鸳闭着眼睛轻轻晃着头,像是在背歌词。林夏奇则早就扯出了吉他练起了指法。学姐则是一边默默地拿着长棒面包敲起桌面来。

“我说……”实在忍不住的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们对Scarlet Wind的表演就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白绫反问道。“确实是很棘手,不过如果我们被他们打击而失去气势了才是真正的输了。”

“没错哦,哥哥现在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哦。”小鸳也如此说道。

“挚友啊,面对强大的敌人只有一条途径,就是努力做到比敌人更强!”

这种时候的林夏奇还是蛮靠谱的……想必她也是存在着相当的竞争意识吧。

“……加油,少年。”学姐拿面包用44拍敲了敲我的头。

……是啊,如果因对手的强大而烦恼的话,自己就会先失去斗志呢。

我的同伴虽然看上去并不默契,但大家也是在为我们的乐队努力着,这样的话,我也不能输!

不,等等……

除去在我边上的白绫,正面朝着窗外练声的小鸳紧紧地抓着裙角;林夏奇一边弹吉他一边向我这里偷看;学姐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看上去毫无异常,可那缺乏力度的鼓声还是出卖了她。

他们也一样的紧张,大概,只是考虑到我的心情才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吧?

该死!

我悄悄地锤了一下墙壁,神经反馈回来的痛感让我稍稍冷静了一些。

前几天的练习里,我是分别和几位部员演奏的,一次仅仅演奏四分之一的曲目对于我来说没有大碍,问题在于,一口气演奏整个《苹果树》,我会不会像上次演奏《Heart of Witch》的时候一样,倒下呢?

而且与上次不同的是,如果正式比赛的时候,我倒下了,那受影响的,绝对不仅仅是我自己。对于这个刚刚组建起来没多久的乐队来说,首次正式表演就失败恐怕是难以承受的打击,如果因此解散……

不,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允许!我不想和大家分离,我有预感,只要和大家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一定能够在音乐的世界里看到更瑰丽的风景,抵达过去我不曾达到的,神迹般的境界!

“啊!”

想到这里,我才恍然惊觉,这些天来,我演奏的动力已经从“不想让姐姐知道我的创伤”变成了“不想辜负这群伙伴”。

“哥哥,你又怎么了吗?”小鸳一脸担心地走了过来。“还在烦恼吗?”

“啊……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让后辈这样担心可不是我的本意。

“没关系的,就算有什么事,我们大家都会支持哥哥的!”小鸳握紧小小的拳头给我打气。

真是的,被女孩子这样鼓励,还有几个男生不会全力以赴啊。

“既然如此……我就再练练自己的部分好了。”我说着,走到电钢琴的前面,打开了电源。

“……居然会主动去弹琴……”白绫像是看到什么奇迹一样看着我。

“……我主动弹琴就那么罕见吗。”

嘴上是这么说,但现在的我并没有完全克服心理的障碍。但是为了大家,也是为了自己,我觉得有必要与之一搏。

下午的表演,一定要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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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请第15号乐队‘Ocean Poster’登台表演!”

掌声紧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响起,我的紧张程度也不由得提到了最高。

这里是第一音乐厅的后台,作为第16号乐队的我们正在紧张的进行着赛前准备。

“下一个就是我们了。”换好了演出服的白绫掐着腰站在我们的对面说道,“在上台之前请容我说一句,无论我们的成绩如何都不要过分介意,我们只需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各自去最后确认下谱子和乐器吧,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战斗了,请大家全力一搏吧!”

白绫率先把右手放在大家的面前。小鸳心领神会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然后是林夏奇和学姐。

“……”我们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组织呐……

我苦笑着,把手放在大家的手上。

““““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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