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你们说要瞒着民众防止恐慌，可这样下去你们瞒得住吗？现在我们没有一点头绪，我觉得还是向上一级汇报情况，让他们派一位可以定位和追踪的超人类帮我们追踪布莱克。”
余晖沉默着，他知道瑞秋的建议是最简单高效的方法，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想让关于布莱克·莫顿的一切信息离开这座异管局。
不仅仅是市民，也包括上面的人，他们最好也不要知道这件事。
但是现在看来已经失败了，布莱克引来了教会的人，事情正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到现在都不理解，布莱克为什么要冒着巨大风险在一座城市里不停地杀人。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让我和罗浩谈一下吧。”余晖叹了口气，“这次行动保密不仅是为了避免恐慌，也是跟我的任务有关。但你说得对，市民安全更重要。实在不行就按你的方法来。”
瑞秋指着两名训诫者：“他们怎么办？”
“带他们上去吧。”
瑞秋走到前面，轻轻推开身边的同事，对两名训诫者说：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见局长。”
“谢谢。”二人道谢，那名女性训诫者还对瑞秋微微鞠了一躬。
上楼途中，瑞秋特意观察了一下两名训诫者的外貌。两名训诫者都穿着白色的修身制服——那是标准的圣地训诫者制服——胸口上都挂着一条带有耶稣苦像的十字架挂坠。
男子身高一米九左右，长相粗犷，身材魁梧，是个光头，腰间别着一柄短柄斧，斧柄系着白色的花绳。
他的表情平静，庄严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圣洁的气质，与他豪放的外貌产生了诡异的融合。
同样与他外貌不符的是，他手里抱着一本书。书皮由棕色皮革制成，上面布满了凸起的纹路。
身边的女人是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人，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中分的披肩黑发，戴着黑框眼镜。
她的腰上挎着一个二十厘米宽，半米长的长方形棕色木盒。木盒上印着银色的十字架。
“你们……怎么称呼？”瑞秋刚说出这句话，就感受到一股恶寒。某个黑不溜秋的家伙昨天还在自己耳边疯狂说这句话。
“我叫安德鲁，安德鲁·杰森，是诺文教堂的训诫者。”男性训诫者开口道，他的声音圣洁中带着一丝深沉，“她叫戴安娜，戴安娜·卢瑟，是安德雷德的训诫者。”
“瑞秋·罗纳德，那位是余晖。”瑞秋左手插兜，伸出右手和二人握手。
四人进入办公室。罗浩听到开门声，抬头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罗，这是诺文的安德鲁·杰森，这是安德雷德的戴安娜·卢瑟。他们都是训诫者，是来……帮我们的，可以这么说吧。”
“具体情况我都知道。”罗浩说，“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抓到布莱克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要把他带回圣地，如果可以的话。”安德鲁说。
“不行，”罗浩看了一眼余晖，“他必须交由异管局处理，我们负责的事情，我们来善后。”
安德鲁点点头：“你有拒绝的权力，我们只能接受，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把他交给我们处理。”
瑞秋忍不住多注意了一下安德鲁。这个大汉的言行举止出乎意料的平和、内敛，与他粗犷豪放的外貌截然不同。
“先跟你们说说情况吧。”瑞秋说，“‘纵火犯’变得比过去更加棘手了，他觉醒了异能。能力是‘影子把戏’。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能力吧？”
两名训诫者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余晖拿来几张照片递给两位训诫者，说：
“截止目前为止，布莱克在辛尔赫三处地方行凶过，郊区别墅、市区仓库，还有本地教堂。
“他每次在这些地方，都会杀死一名年纪低于35岁的女人，分别取走她们身上的一部分躯体。
“前面几次只有一名受害者，教堂这里是他第一次杀了不止一个人的情况。但是死者中的神父、修女和那位训诫者并没有被取走躯体。”
“为什么？是不是他每次都要取走一名受害者的一部分躯体？”瑞秋捏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目前为止，胸部和上肢、腰腹、小腿已经都被截走了。现在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他应该还想要一个女人的大腿，和一个女人的头颅。
“当然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他和他的替身，脑子都有点问题。”
“他可能想举办某种仪式。”光头安德鲁参与进了讨论，“能够让术士杀人献祭的法术仪式一定是高等级的法术，人类的身体在不利用特殊媒介的情况下只能使用相当常规且狭隘的几种基础简单法术。
“布莱克·莫顿是人类，不管他的理论知识多么丰富，也终究没法随心所欲地使用法术。”
“每个女人的身体都截走一部分，且截走的地方都不重复……总感觉这种剧情有点熟悉。”瑞秋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占星术杀人魔法！”
《占星术杀人魔法》是瑞秋穿越过来之前，在她的老家地球读过的一本推理小说，这本书讲的是一件二战时期发生在霓虹境内的一件杀人案件。
里面有讲到凶手想要杀死一个家庭里的六个姐妹，分别取走她们身体的一部分，拼到一起，组成一个新的存在——阿索德。
当然，最后案件被主角解开，凶手也被主角找到，只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魔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瑞秋举起了手，就像一个课堂上想要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样，“他是想找五个不同的女人，将她们身上的一部分取下来，拼接在一起，用法术创造出一个新的‘人’？”
屋里众人沉默了几秒钟，余晖和罗浩对视了一眼。
安德鲁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大事不妙了。”
“为什么大事不妙了？”瑞秋只觉得莫名其妙，“事态不是已经很不妙了吗，难道还能更糟糕？”
一直保持沉默的戴安娜张口了，她的语气温柔，却充满了担忧：“布莱克·莫顿想要用法术创造新生命。”
“不只是这一种可能，”余晖说，“也有可能是复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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